童石吉居然答應和籬籬公主比試武藝,這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
不到五日,臨海大陸的街頭巷尾,田間地頭幾乎都議論着這件事。
這童石吉,簡直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簡直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竟還說出刀槍無眼的話。籬籬公主在臨海,雖是算不上最頂尖的高手,但要找出幾個能與之匹敵的人,還真不好找。而一個從熱域來的叛徒,還隻是個在甯甯宮名不見經傳的小武官,竟然敢來挑戰!這在臨海人看來,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臨近海天宮的天耳郡,有不怕死的設了個賭局,坐了莊。所謂富貴險中求,總有人會铤而走險。
賭的内容便是這場決鬥。買代籬籬赢者,一賠十;買童石吉赢者,二十賠一。
近幾日,天耳郡比以前熱鬧了許多。無數人從臨近的州郡趕來,一來是爲了觀看這場比試,二來是想掙掙這輕松錢。他們無不認爲,代籬籬赢得這場比試的幾率遠遠大于九成,按幾率來說,買代籬籬赢那是穩賺啊。雖然賠率隻有一成,但再小的蒼蠅也是肉啊。
不到半天,莊家便收到十萬布卡币的賭注。這其中,絕大多數是押代籬籬赢的,隻有不足兩百布卡币押了童石吉赢。至于後者,這些都是些有錢人,他們在押了代籬籬的同時,也押了少量的錢賭了童石吉赢,權當是圖個刺激罷,興許那時代籬籬身體不适活着生理期來了呢!那樣的人,就賺大發了。
到比試那天上午,離比試不足四個時辰的時候,莊家已是收到了百萬餘布卡币的賭注。
就在莊家即将砸盤的時候,忽然一個極賦磁性的聲音傳來,“一千布卡币,押童石吉赢。”
衆人愕然!
臨海的經濟形勢比熱域稍好一些,但這一千布卡币,也是普通家庭五十餘年的收入了。
是誰這麽有錢?就連一千布卡币都不在乎。這些錢一砸進去,那就打了水漂了啊!而且這人還隻押童石吉。
衆人循着說話聲看去,接着便看到了一雪白膚色的人。
他們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臨海大陸的人的膚色爲亞黃色,而雪白膚色的人,一定就是熱域的人了。
既然他敢押童石吉赢,那麽隻能說明,這人就是童石吉。
莊家陰冷一笑,道:“童石吉押童石吉赢,一千布卡币。”
說罷,便埋頭寫上了童石吉的名字。
此言一出,頓時哄笑聲一片。
有人大喊:“童将軍做得對,反正比試過後你也會死,這錢你留着也沒用了,童将軍還有多少錢,不妨全押進來吧。錢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還想帶進棺材闆不成?”
這一幕,吸引了更多看熱鬧的人。一部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一部分捧腹大笑,插诨打趣。
童石吉微微一笑,道:“在下就這些錢财了,你說得對,錢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留着無用。”
說罷,便轉過身,向着海天宮走去,走出沒幾步,又停了下來,道:“想發财者,便押我赢。”
說罷,揚長而去。
衆人指指點點,哄笑聲愈發變大。
……
距離比試還有兩個時辰,決鬥場便座無虛席。一排排簡陋的玉石長凳上,坐滿了人。甚至有人不惜花重金,從黃牛手中購得了高價票前來觀戰。
圍着決鬥場一圈之外,長着數不清的參天大樹。大樹上,爬滿了那些買不起票的人,壓得粗大的樹幹已然有些彎曲。
代奕柒手捧着一張宣紙,宣告了比試的規則:“今,我臨海代籬籬與熱域童石吉比試武藝。此次比試乃是切磋武藝,點到爲止,萬不可傷了對方性命。比試後,童石吉任由處置。”
代奕柒很自信,因爲他同樣覺得童石吉不可能赢,所以在宣紙上,他根本就沒寫如果童石吉赢了的結果會怎樣。
一身便裝的童石吉抱拳,道:“陛下還沒說倘若卑職赢了呢?”
“你還能赢?”代奕柒大笑,道:“罷了,罷了,是我疏忽大意。倘若童石吉能赢得比試,寡人便留他在海天宮爲官……至于爲何官?嗯,我海天宮的國師職位暫無能人上位。倘若童将軍能赢,便是我臨海的國師。”
代奕柒轉頭看向身邊的大臣,道:“可有人有異議啊?”
大臣們紛紛抱拳,道:“并無異議。”
“那好,此事就此做下決斷。”
“比試開始!”
随着一聲鑼響,身着戎裝的代籬籬便騎着馬,手舉一根粗長的皮鞭,向着童石吉奔去。
童石吉抱拳,剛剛說出幾個字:“還請公主殿下賜教……”
話沒說完,代籬籬已是将皮鞭揮了過來。
“廢話少說。”
童石吉一看不妙,慌忙向後退了幾步。
皮鞭如驚濤拍岸一般,勢大力沉,隻是還在半空,便在中央位置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眼看着皮鞭就要打在自己身上,童石吉一躍而起,華麗的幾個翻滾,卻沒有躲過代籬籬的皮鞭。皮鞭的尖部打在他的右肩上。沉重的一擊打得血肉橫飛、皮開肉綻。
“果然是高手。”童石吉腹诽着,“看來自己是小看了這嬌弱如柳的籬籬公主。”
随着這一鞭下去,喝彩聲四起。
一想到即将親眼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一場并無懸念,美女鞭笞野獸的對決,人們覺得即使買了高價票也值了。而更多的人已經在算計自己會赢多少錢了。
代籬籬抽回皮鞭,高聲道:“童将軍,本宮武器裝備一應俱全。而你,手無寸鐵。這确實是有些不公平。不如你先挑選幾件你拿手的兵器,如何?”
童石吉抱拳,鞠躬道:“卑職多謝公主殿下關切,卑職并不需要兵器,免得傷了公主殿下。”
代籬籬冷冷一笑。
真是個自信過了頭的狂妄之徒。
“那好,可别怪我沒給你機會!”
代籬籬說罷,便又是一鞭向着童石吉抽了去。
吃了剛才的虧,童石吉不敢怠慢,在代籬籬剛出手之時,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皮鞭還在半空之時,童石吉早已向後退了老遠。
“啪!”一聲巨響,皮鞭打在地上,激起漫天的灰塵。
“居然能躲得過我的皮鞭?”代籬籬小聲嘀咕着。
莫非,這口出狂言的人還真有兩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