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飛手起刀落的那一刻,翰夏希已是隐約覺得不對勁。然而,他沒有思考的餘地,怪隻怪旺盛分泌的荷爾蒙亂了自己的心志。
那婦人以及幾個下人聽得卧房内的吵鬧聲,忙是跑了進來。
眼前的一幕,讓他們傻了眼。
地上,躺着奄奄一息的翰夏希,以及口吐血沫的小飛。
前者的身體動了動,而後者嘴角淌着血,似乎完全沒有了意識。翰夏希的那隻斷手的手掌正抓着小飛的胸脯。
“這……怎能如此勇猛?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生死大戰?”一下人看着眼前的一幕,瞠目結舌。
“把這亂嚼舌根的人給我拖下去,狠狠的打!”那婦人咬牙切齒地道。
另外幾個下人随即上前,将那人拖了下去。
婦人探了探翰夏希的鼻孔,還有氣,隻是暈過去了。繼而又抄起地上的利劍,向着小飛走了過去。
她舉起利劍,狠狠道:“你個小妮婊砸,竟敢砍了我兒的手,我讓你死無全屍。”
說罷,便高高舉起手臂,正要砍下,卻聽身後有一怒吼聲響起。
“給我放下!”
婦人轉過身來,看到了郡守大人,他的身後,站着一臉怒意的蒼莘等人。
“郡守大人,你可得爲民婦做主啊!”婦人嚎啕起來:“這小妮婊砸砍下了我兒的手臂,你看。”
婦人手指向了小飛。
真武冷哼一聲,“休得讒言誣告,明明是翰财主想要非禮這女子不成,女子羞愧難當,剁掉了他的手臂,這手臂放在女子的胸脯,這便是證物。而翰财主也因此惱羞成怒,殺了這名女子。”
郡守面色凝重地看着現場。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偏向哪一邊。
婦人一聽,忙是跪在了郡守大人的身前,道:“大人明察啊,民婦适才看過,這女子胸脯起伏,并沒有斷氣。興許……興許是她裝死,想要陷害我兒啊!”
郡守大人點了點頭,随即對身後的一名官員揮了揮手,道:“去看看那女子死了沒有。”
真武忙是雙手抱拳,道:“郡守大人,此類小事,怎能煩勞各位大人親自動手,草民去看便可。”
“這……”郡守大人有些疑慮。
“那就有勞公子了。”
真武颔首,繼而探了探小飛的鼻孔,轉過身來,道:“草民已經驗查過了,此女子已經歸了天。”
那婦人急了,“不可能,不可能,郡守大人,我親自去看看。”
真武沒有給她機會,已是招呼木哥等人把小飛擡了下去。
“郡守大人,如今證據确鑿,此事該如何處置?”真武問道。
“依公子所看,應該怎麽處置?”郡守大人算是看出來了,這明顯是蒼莘和真武編導的一出戲。而他自己不過是個跑龍套的,至于這兩個導演,他不敢得罪。
真武道:“自古殺人償命,這翰大财主雖是個大戶,可張大聖人有雲,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草民認爲,此等惡行定不能姑息。”
郡守大人颔首,道:“那就先行将翰夏希收押,擇日問斬罷。”
真武微微一笑,“那就有勞郡守大人了。”
那婦人一聽,懵了。以往如果是自己府上出了事,郡守大人是必定會站在她這邊的。而如今……
她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怪隻怪自己的丈夫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這個小姑娘,不僅狠毒,還精明得很。她竟故意給了他們一個月的時間,企圖讓他們放松警惕。
不管怎麽樣,大勢已去。
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待收監後,再看看還有沒有可以利用的門路。
然而,蒼莘沒有給她機會。
她直直地走向了翰夏希,在衆人錯愕的目光注視下,揚起了手中的小刀。
這把小刀,她一直帶上身上,飲的第一滴血,便是翰中富屍體裏尚未流幹的血。如今再飲其子翰夏希的血,也算是讓父子倆團聚了。
但見蒼莘面色極其陰冷,小手狠狠一揮,便帶動着手中的小刀極速而下。刀鋒所到,正是翰夏希的頸動脈。
暈厥過去的翰夏希頭一歪,甚至來不及吭一聲,便一命嗚呼。
看着他不斷地向外冒血的頸脖,蒼莘并沒有絲毫的懼怕。她甚至覺得,讓翰夏希就這樣無痛苦的死去,是太便宜他了。
那婦人見得這一幕,兩眼一白,暈厥了過去。
“這這這……”郡守大人急了,“就這樣殺了他,我可如何跟上頭交代啊?如若首領知曉此事,定要怪罪于我的啊!這……即使此人罪大惡極,也應由法度懲辦。你們……怎能,怎能……”
真武忙是抱拳,“郡守大人威武,見得惡霸欺壓良善,親手懲辦了惡霸。我首府郡能有郡守大人這樣的父母官,實乃百姓之福,民之幸也。”
郡守大人一聽,不禁對眼前這個白淨小生刮目相看。
他這是用了借刀殺人之計啊,而且這把刀,還名正言順。
“這……”郡守大人沉思着。
“大人,”真武繼續道:“稍後我便把郡守大人手刃了惡霸的事讓乞丐們傳出去,如此一來,郡守大人的名聲,那就……”
“這……”郡守大人看了看身後的那些官員。
官員們會意,他的眼神是在告訴他們,“你們給我一個台階下。”
“郡守大人爲民除害,實乃大快人心!”
郡守大人摸了摸腦門,道:“我這腦袋有些暈啊!剛才發生的事太突然了,都發生了什麽?”
一官員挺了挺胸膛,道:“方才翰夏希想要欺淩良家女子,女子不從,雙方便發生了争執,惱羞成怒的翰夏希便殺了那女子。郡守大人路過此地,見此惡行,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于是便殺了翰夏希那惡霸。”
其餘的人無不颔首應和。
這時,木哥從門外走了進來,遞給了真武一張紙。
真武點點頭,将紙遞給了郡守大人,“大人,這是翰夏希的家産變賣憑證,請您過目。”
郡守大人一看,隻見這是一張家産變賣契約,變賣的家産包括翰夏希的所有土地和牧場以及宅子。上面還有翰夏希的簽名和手印。
這一看,就知道是僞造的。那手印一定是用那隻被砍下來的手按上去的,至于簽名,鬼知道是誰簽上去的。
“這……”郡守大人面色凝重,對真武耳語道:“這就有些過分了啊!”
真武微微一笑,耳語道:“這人一死,死無對證。大人不妨做個順水人情,蒼莘小主定會記住大人的恩情。大人應該知道,蒼莘小主乃是甯甯宮……”
郡守大人一聽,忙是揮手止住了真武,“罷了罷了,凡事你們自己度量着,别太過分就是。”
說罷,便帶着一幹人等轉身離開。
蒼莘默不作聲,手起刀落,又了結了那婦人的性命。
“我送你全家去地府團聚!”
她長舒了一口氣。
“從今往後,我手中的小刀便叫飲血刃。我要用熱騰騰的鮮血喂養它。”
真武等人聽了這話,也是感覺一陣寒意襲來。
……
不多時,那幾個下人便走了回來。
他們看着地上的婦人和翰夏希的屍體,錯愕不已。
蒼莘見過這幾個下人的嘴臉,他們絕對不是什麽好人。
但,罪不至死。
“此地,日後就屬于我蒼莘,你等請另尋門路罷。”
下人們慌不擇路地逃了出去。
……
木哥拍了拍小飛的肩,道:“好了,好了,别裝了,事情都過了,天衣無縫,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