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呆在營帳内,望着面前一大堆的黑麥,眉頭緊鎖。
如今患了感冒的那些将士基本都已痊愈,原本搬至兩裏地外的半數營帳也搬回了原地。
經過好幾次的試驗,終是以失敗告終。
“這白酒到底是怎麽做的?到底是哪一步做錯了?”
黑麥經過粉碎、配料、蒸煮、冷卻,最後發酵,可是過了好幾天,罐子中的發酵物都已經放馊了,也沒有半點的酒精味。
柳逸一籌莫展,近乎抓狂。
素年甲提着一袋錢從外面走了進來。
“三公子,兩千罐酒都賣得差不多了,賺了五百餘布卡币。可現在手頭已經沒有存貨了,邊安丘上一些财主,還有一家青樓都嚷嚷着要買酒呢。還有臨近的幾個丘也有人過來,說要大量采購我們的酒。将士們采摘的野果,再加上收購的一些野果也已裝滿了兩千餘罐。可是才這麽幾天,根本就沒有發酵好。這可如何是好啊?不如我們就把這罐子裏的東西賣給他們,讓他們自己等待發酵完成。啊,要說這罐子裏的東西啊……”
柳逸是知道這些的,反正也是無聊,便想看看素年甲可以把一件事說到什麽時候。可等了這半天,素年甲似乎并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本宮知道了。”柳逸終是不耐煩了。
素年甲有些尴尬,傻笑一番,向外走去。
“叫素年丁少喝點酒,喝多傷身。”柳逸一句友情提示。
見柳逸說話,素年甲又來了興緻。
“啊,要說這酒啊!可真是個好東西。我三弟之前酒後吟詩,如今竟唱起了酒曲……”
“酒曲?”
柳逸恍然大悟。
在自己的世界發際後,他時常讀書給自己充電,也讀過一些與釀酒相關的書籍。這酒曲其實是一種曲黴,是白酒釀制的一種必需材料。
柳逸沉吟着,以至于素年甲後來的話語他完全沒有聽進去。
素年甲自知無趣,便轉身出了營帳,走向了自己的營帳。
虞夢正在營帳中清洗着衣物。
“哎,愛妻有身孕,不可如此操勞啊!這些事我讓士兵們去做就好。”
虞夢道:“這等家務事,怎好意思煩勞那些軍士。妾身出生貧寒,這點事算不上什麽。”
素年甲憐惜地看着她,道:“此生能遇愛妻,實乃鄙人之大幸啊!”
“甲哥休要貧嘴。”話雖如此,虞夢還是開心得笑了起來。
“愛妻,你說我們給肚裏的孩子取個什麽名字好?”素年甲接過虞夢手中的衣物,搓洗起來。
“甲哥是一家之主,你說了算。”
“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如果是女孩,就叫素月月;如果是男孩,就叫素月天吧。”
“還四月天呢……”虞夢羞澀一笑。
……
制造酒曲有兩種方法。
一種是利用谷物發芽時産生的酶将谷物糖化成糖份,再将糖份轉變成酒精;另一種則是用發黴的谷物。
柳逸是等不到黑麥發芽了,于是采用了後面那一種方法。
一抔黑麥放入了鍋中,蓋上蓋子蒸煮。
蒸煮好的黑面進行保溫,這樣就會長出黴絲。這黴絲便是酒曲,可以用以釀酒。
接下來就是等待黑麥長出黴絲。
除了釀制白酒外,溫棚裏的土芍同樣是柳逸的牽挂。
他去了溫棚處。
一株土芍藤已經完全枯死;另一株則較之之前來,又多了些生氣。那顆新芽又長大了些,似乎就要長成葉子了。
柳逸拔出了枯萎的那珠土芍藤,另一株則澆灌了半碗水。
一抹黃昏的餘晖透過雲層中的間隙,斜射在柳逸的臉上,斑駁着他的白皙的臉龐。
……
此時,梅砻萘已率領八萬大軍前往綠林州。
達赫康跟在身後,卻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踏乃乃的,跟近一點啊,我又不會吃了你。”梅砻萘嚷道。
“我這人有個毛病,”達赫康抓了抓手臂,道:“隻要一聽别人說髒話,我就全身瘙癢難耐。”
“喲呵!”梅砻萘停了下來,“聽你這意思,是想打我不成?”
達赫康抱拳,道:“末将并無此意,末将是真的瘙癢,不是想打人的那種癢。”
說罷,又撓了撓後背。
“臭毛病!”梅砻萘罵了一聲。
“前面就是臨府郡了,傳令下去,在此休整片刻。”
……
蒼莘的小手捧着玉石盒子,仔細地觀摩着。
盒子雖不大,可捧在她的手中仍是顯得有些沉重。
“蒼莘小主,”身後的真武清了清嗓子:“這盒子中的東西好似有些異動。”
蒼莘颔首,道:“我也覺得奇怪,夜裏總是聽到壁櫥發出聲響,所以才拿出來看看。真武大哥你懂得多,你可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真武面色凝重起來,道:“卑職也見過很多珍禽異獸的蛋,卻從未見過如此形狀的蛋類。”
蒼莘再次颔首,将盒子放進了壁櫥。
真武又道:“卑職适才從集市上來,見得滿城全是軍兵,聽說是甯甯宮出動了全部精銳,前去綠林州讨伐著老三。”
“哦?”蒼莘眉頭皺了起來,“這著老三如此厲害?竟能動用甯甯宮全部兵力?”
“卑職也覺得奇怪,這著老三曾是甯甯宮的貴族,因其哥哥著鞠剛叛變,才不得不出了宮。但據說是他不想背負叛逆的罪名,才去綠林州當個土匪頭頭。可爲何甯甯宮不前去捉拿著鞠剛,反而去捉拿一個土匪頭子呢?”
蒼莘颔首,略有所思。大人的世界,她不是太懂。
真武又道:“而著老三隻是一個土匪頭子,甯甯宮之前已經動用了一萬兵力,現在爲何要傾巢而動?”
“真武大哥的意思是?”
真武道:“卑職在想,會不會是因你而來?”
“我?爲何?”蒼莘不解。
“畢竟你現在身爲丐幫之首,而整個熱域的乞丐數量多達千萬,會不會是甯甯宮的人認爲你未來會對他們造成威脅?”
“我覺得不是,”蒼莘搖搖頭,道:“甯甯宮的三公子與布魯朵公主都是我的朋友。他們對我該是了解的,我絕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小主的人品,自然毋庸置疑。卑職隻是覺得,會不會甯甯宮有什麽變故?世事無常,凡事我們都得多加小心。”
蒼莘歎氣一聲,道:“真武大哥言之有理,那就有勞你前去打探一番虛實。”
真武點點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