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這兩珠土芍,柳逸思緒萬千。
這東西存在這個世界有多長時間?這個無從考證。但既然這個東西可以用來充饑,那爲何這麽久以來都沒有人将它培育出來,廣泛種植呢?難道是味道不好?
素年甲道:“這玩意兒先人也曾嘗試過種植,均是無果而終。這玩意兒極其稀少,即使能找到,埋進一個母子,大多也隻能長出一個子來,鮮有兩個以上子的。這還不說,而且這東西極難伺候,一有不對便會枯萎。”
柳逸算是聽出來了,這東西是單體發育的,一個根莖隻發育一個後代,世代單傳啊!
這就相當于,如果每對夫妻都生育兩個後代,那麽人口數量是保持平衡的。如果一對夫妻隻生育一個後代,到若幹年後,人口數量自然就減下來了。當初,某偉人提出“人多力量大”的口号,人們閑着沒事就造人玩,順便陶冶下情操。可是到了後來才發現,這樣不行啊!再這樣下去,地球都裝不下了啊!于是乎,計劃生育就出來了。若幹年後,人們又發現,這樣也不行啊!再這樣下去,我們的螞XX呗以及好幾個太陽的QQ都沒人繼承了啊!于是乎,又鼓勵人們生二胎。
當然,這不是領導人缺乏先見,而是對當前的國情做出的應對措施。一切都是以人民的利益爲出發點的。
扯遠了。
土芍便是如此,單體發育不說,還動不動就枯萎。種植土芍那是個虧本的生意。
不過,即使這樣,土芍卻沒有滅絕。關于這點,落後的火之世界沒有農業研究院,他們并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他們不知道,這種植物是可以扡插的。土芍之所以沒有滅絕,是因爲它們的藤蔓有落地生根的習性。
他們怎麽都不會想到,把這東西的藤蔓攔腰切斷埋進地裏,居然也能成活。
以上,是柳逸的猜測,到底是不是這樣,就要看被這形狀讓人看了有些尴尬的溫棚裏的兩珠試驗品了。
這次實驗一旦成功,必将是火之世界整個人類的福音。
亂世必有因,其中最大的因便是生産力落後,人們的溫飽得不到解決。于是乎便你打我,我打你,可打來打去,卻越打越窮,越打越亂。
柳逸比任何人都希望這次實驗能夠成功。
不光是因爲他來這裏後的那些見聞,那些苟活于世的勞苦大衆,他們絕望的眼神裏卻包含着生的希望,然而現實卻是,他們隻能眼睜睜看着家人挨餓,卻又無可奈何。柳逸要做的就是不僅要讓人們對生活還有期盼,更要把這份期盼變成現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的夢中情人——青紗帳代籬籬說過的那句話:“隻待天下太平。”
要想天下太平,首先得解決人們的溫飽。這是個起點。
根據和靈魂使者簽訂的契約,柳逸隻能在這個世界呆上一年。所以,他得盡快完成目标,争取在回去前能抱得美人。當然,如果能……那就再好不過了。
至于能不能續訂契約留在這裏,那是後話。
……
盡管柳逸有些心切,但也不能拔苗助長,這得慢慢磨。現目前,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辦——素年甲的婚宴。
次日黃昏。
萬餘人齊聚機關陣以北五裏地的地方。
月色下,一處空曠的草地,滿是枯黃的野草,卻仍有姹紫嫣紅的花朵競相開放。
柳逸之所以選擇這裏,是因爲這裏離草坪陷阱較遠。雖說草坪陷阱已經用石頭填成了平地,可那下面埋着數千甯甯宮的軍士。在那裏舉辦婚宴,是不尊重那些犧牲的将士。
偌大一塊草地上,圍坐滿了人,他們的面前,放着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以及一壇野果酒。
草地的正中,用木闆搭着一個簡易的高台。
作爲司儀的柳逸步上高台,爲素年甲證了詞。一場中式婚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父母……
讓柳逸頗感意外的是,當喊到三拜父母時,這對新人卻拜向了柳逸。
柳逸知道,他們的父母都已不在人世。可雖說在自己的世界裏,他是個奔三的人,但如今這副身體,還不滿十九歲啊!可轉念一想,這不是這小倆口尊敬自己嗎?這樣一想,柳逸瞬間成就感爆棚。
儀式過後,便是饕鬄盛宴。
将士們似乎對高台上的儀式并不感興趣,心裏想着的,隻是面前的美食,以及他們從未品嘗過的美酒。
他們之中沒有幾個人敢于像素年丁那樣,去偷酒喝。畢竟素年丁是個高級将領,關鍵是他還少根筋,天不怕地不怕的。
一壇壇野果酒打開,空氣中頓時彌漫着一股奇香。
将士們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大口喝着酒。
除了少數人不喜歡這種苦澀味,大多數人還是覺得這種新奇的東西喝起來很美味。
這是柳逸想要看到的效果,他一直在擔心,這個世界的人會不會味蕾不一樣,不會喜歡這種味道。如今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這樣看,自己的釀酒計劃算是成功了一半。
然而,他忘了告訴将士們,這東西喝了容易上頭,一定要适可而止。
不多時,兩千罐酒就被喝得差不多了。
場面混亂了,四處是醉得一塌糊塗的人。他們有的高聲闊論;有的低聲吟唱;有的嚎啕大哭;有的甚至脫光了衣服,在人群中裸奔。
柳逸慌了神,這哪裏像一隻軍隊啊!他忙是步上高台,大聲叱喝道:“衆将莫鬧,速速歸去。”
然而,這并沒有什麽鳥用,将士們根本不聽他的話,繼續瘋狂。
這場鬧劇一直持續到深夜。
處在新婚的喜悅之中的素年甲和虞夢也沒有時間洞房了。吵嚷的人群中,是他們忙碌地穿梭着的身影。
面對這樣一切,柳逸也是無可奈何。就算逮幾個鬧得厲害的殺雞儆猴,也阻止不了這場鬧劇。而且這酒是他“發明”出來的,他才是罪魁禍首。
酒神素年丁一個人喝了一罐,正安靜地坐在一邊,雙手撐地仰頭望天,口裏念念有詞,似乎身後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而素年乙對酒不敢興趣,隻喝了一口便吐了出來,此時也奔波在人群中,大聲叫着:“停……停……停……”
當晚,偌大一塊草地上,躺滿了醉酒的人。他們天爲鋪地爲床睡了一宿。
次日,到處是咳嗽聲,嘔吐聲。
柳逸知道,完了。在軍營發生大規模的疾病,這是個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