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滿滿的疑惑,柳逸去了宮外。
梅砻萘和兩萬大軍已是等候多時。
一場像模像樣的出征儀式後,柳逸便與夫人和布魯文道了别。
二十天後,百餘艘大船行至了北灣島海域。
微風輕拂,烈日當空,海面,微波粼粼。
而空中,卻籠罩着一層灰霧,北灣島模糊的影子映入眼簾。
這裏的天氣,較之熱域來說,要悶熱得多。将士們紛紛脫掉了長袖外衣,光着膀子站在船頭,看着灰霧籠罩下的北灣島。
“加足馬力。”柳逸一聲令下。
“三公子,再往前就到北灣島了!”梅砻萘啃着一個黑面疙瘩,對柳逸說道。
他的臉上,已是沒有了上次出征綠石島的那種霸氣,畢竟此次出征,他隻是個副将。
“我們就是要去北灣島!”柳逸面色凝重地望着北灣島,回道。
“三公子啊,這布扭洋并不會給我們面子,我們就這樣直接去?”
“那還要怎樣?備份厚禮不成?”
“我可聽說,這布扭洋殺人都不眨眼的!”梅砻萘道。
“梅将軍也有怕的時候?”柳逸回過頭來,看着梅砻萘,問道。
“我踏乃乃的怕個球!”梅砻萘說罷,便将手中啃得隻剩一半的黑面疙瘩整個丢進了嘴裏,囫囵吞下,而後走進了内倉。
……
北灣島越來越清晰,隐隐約約能看到岸邊的船隻。
但附近卻出奇的安靜,隻聽得船槳擊打水面的聲音,還有岸邊時不時傳來的敲擊聲。
“叮叮咚咚……”
聲音悠揚而空曠!
劃槳的士兵停了下來,不敢動彈!
百餘艘船飄蕩在海面上。
“爲何停下?”柳逸不解,大聲質問道。
一将領上前,顫顫巍巍地道:“感覺有些不對勁!”
“傳令下去,都别怕,繼續向前。”
梅砻萘從内倉走了出來,喝道:“膽子這麽小,還打個球的仗啊!”
士兵們無奈,繼續搖動船槳,向前劃去,隻是速度明顯慢了很多!
一個鍾後,岸邊的船隻已清晰可見,卻并未見有人。
大大小小百餘艘船擱淺在岸上,無不例外地在船的中央位置豎立起一根木質桅杆,桅杆的頂端,是密密麻麻串成串的頭骨。
這些串飾,混雜着人類和動物的骷髅頭,在微風的吹拂下,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撞擊聲。
“叮叮咚咚……”
柳逸下令所有船隻靠岸。
将士們顫顫巍巍地下了船,沒有一個人敢于大聲喧嘩。
除了海鳥的叫聲,周遭寂靜得可怕。
那些船隻,擱淺在岸邊,已是鋪滿了灰塵,好似有一段時日沒有使用過。
船隻邊上,雜亂地擺放着一些漁網,同樣鋪滿了灰塵。
柳逸大惑不解。
據他所知,布扭洋的祖爺爺帶着千餘人到了這裏後,經過百餘年的繁衍,北灣島的人口已超過萬人。而就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島上似乎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迹啊!
對此,梅砻萘也是大惑不解。他沉思一陣,毫無頭緒,索性抓了個黑面疙瘩啃了起來。
柳逸下令所有人戒備,向着島内走去,剛走過灘塗,又發現一件更加蹊跷的事。
數千箱布卡币淩亂地碼在空地上,雖然布滿了灰塵,卻都完好無損,并沒有開封的迹象。
對此,所有人都錯愕不已。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柳逸留下百餘士兵清點這些錢币,帶着剩下的将士繼續向島内行進。
一路上,隻見得一些土石房零零星星地錯落在四處,卻并沒有見得一個人。
每個人心中,都是滿滿的疑惑。
行得半日,一座偌大的宮殿出現在眼前。
跟熱域的宮殿不一樣的是,這座宮殿極具異域風情!牆和房頂都呈波浪形,上面點綴着數不清的各色寶石。
宮殿前,青色玉石地闆上,鋪着一層薄塵,看樣子應該也有一段時日沒人在此活動了。
一扇碩大無比的黃金做成的大門敞開着。大門上方,懸着一塊木匾,上書三個大字:海怡宮。
“此處應該就是布扭洋的宮殿了罷?”柳逸問。
梅砻萘面露驚恐之色,颔首點頭。
柳逸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是有一絲恐懼的情愫湧上心頭。
“進去看看。”
柳逸下令所有人原地待命,然後帶着梅砻萘和幾個将領走進了宮殿。
穿過幾道長廊,便到了海怡宮的正中央位置。眼前,一棟哥特式的建築應該就是海怡宮的大殿了。
柳逸推開那扇點綴着七彩寶石的木質大門,帶着衆人走了進去。
大殿内,一片空曠,黑色琉璃鋪成的地面上隻看得見四根偌大的玉石柱子立在地面上,支撐着房梁。
柱子上,雕刻着一種讓柳逸覺得很面熟的動物。
“這不是……叢林赤狐嗎?”梅砻奈驚道。
柳逸點點頭,思索片刻,問道:“這裏也有叢林赤狐?”
梅砻奈搖頭。
“那他們爲何要把叢林赤狐當做圖騰?”柳逸又問。
“不知道!”梅砻萘顯得有些不耐煩。
柳逸搖搖頭,心想着梅砻萘就是個粗人,問他等于白問。
随即,他又看向其他幾個将領。
幾個将領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很明顯,對于這個,他們也不知道。
柳逸無奈,隻得在大殿裏走了一圈。
然而,整個大殿内,除了那四根柱子,别無它物,甚至就連桌椅都沒有一張。
“三公子,快看這裏。”這時,一将領大聲喊道。
柳逸走過去一看,隻見大殿的正中有一個至今半米左右的圓洞。圓洞下面一片漆黑,無數閃着白光的“星星”忽隐忽現,布滿了整個“夜空”。一條呈螺旋型長長的台階,蜿蜒向下,直通深不見底的地底。
見得這一幕,衆人更加疑惑。
“有誰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柳逸問道。
所有人都搖頭。
柳逸有些無語,“我們下去看看。”
“還真下去啊?”梅砻萘面色愈加驚恐起來。
幾個将領同樣如此,隻是三公子都發話了,他們也不好說什麽。
“等一下。”梅砻萘說罷,又掏了個黑面疙瘩出來,在衆人的注視下,塞進嘴裏吃了起來。吃完黑面疙瘩,他的面色漸漸恢複平靜。
“走!”說罷,他便撐着地面,把身子探進了地道。
對于他來說,這天下就沒有食物解決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