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郡守帶着士兵們趕到了州府。
正在和梅砻萘、翰林倫交談着的布魯金見得他的到來,還有些意外。
“皮郡守此來,是爲何事啊?”
“這……統領大人府裏有貴客啊?”皮郡守斜着眼睛看着五大三粗的梅砻萘,膽戰心驚地道。
“這位乃是甯甯宮大名鼎鼎的梅砻萘梅将軍,這一位乃是綠石島統領翰林倫。”
皮郡守忙是跪下,匍匐在地,“小人不知梅大将軍和翰統領到此,冒昧到訪,小人該死!”
梅砻萘揚起了鼻孔。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爽,卻又故意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翰林倫呵呵笑道:“不礙事,皮郡守有事,不妨直說,就當是我們不存在就好。”
布魯金也随即點了點頭。
然而,皮郡守卻面露難色。
“這……”
此時,門外有大喊聲傳來:“等我來了再說不遲。”
循聲望去,隻見布魯朵閃了進來,身後還帶着個簇擁着五顔六色的飛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眼角處還挂着淚珠。
“這……”布魯金吃驚地看着布魯朵身後的小雨。他聽說過小雨這個人,是百姓口中的不祥之人。
布魯朵看了看皮郡守,擺擺手,示意布魯金不要說話。
布魯金還有些疑惑,見她這個動作,便乖乖地坐了下來,想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麽。
梅砻萘和翰林倫看到小雨,也是頗感驚訝!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與此同時,皮郡守也看到了布魯朵和小雨,騰地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嚷嚷道:“好大的膽子,就連州府你們也敢闖!”
他以爲,這兩個黃毛丫頭是來告他狀的。接着便見布魯金擺了擺手,道:“無礙,隻要是我熱域的人,都可進我州府。”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皮郡守的心頭,莫非這兩個黃毛丫頭還有來頭?但是,看那及笄年華的姑娘倒也像個富家千金,而另外一個丫頭,明顯就是個貧苦人家的孩子嘛!這是怎麽一回事?
各種念頭在皮郡守的腦海裏閃現着。
布魯朵對身旁一名士兵道:“把小雨帶下去洗漱一番,然後再帶過來。”
那士兵喏了一聲,便恭恭敬敬地帶着小雨下去了。
皮郡守懵了!這黃毛丫頭居然能指使布魯金的士兵,那麽極有可能是布魯金身邊的人啊!這可如何是好?今天這是闖了大禍了啊!
随即,他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布魯金跟前。
“皮郡守這是爲何?”布魯金感到很意外。
皮郡守跪着走向了布魯金,抱着後者的小腿,哭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和這……這位姑娘在集市上有點誤會,還請統領責罰。”
皮郡守是個聰明人,知道這個時候唯有先坦白才能被從輕處罰,說不定布魯金心情好還能網開一面。如果等到他主動問起來,他一發火,自己就人頭不保了啊!
布魯金聽罷,便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目光看向了布魯朵。
布魯朵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坐在一旁的梅砻萘和翰林倫也閉口不言,就等着看好戲。
布魯朵拖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并不正眼看皮郡守,道:“皮郡守,你剛才是要和統領說什麽來着?現在,你可以說了。”
皮郡守的腿徹底軟了,這黃毛丫頭居然在州府如此地随意,那麽很明顯了,她極有可能就是布魯金身邊的人,甚至有可能,還高布魯金一等。他匍匐着爬到布魯朵的身前,哭道:“這位姑娘……哦不,這位大小姐……哦不,這位姑奶奶,小的我狗眼看人低,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姑奶奶你就饒過我這一回吧!”
布魯朵冷冷一笑,道:“我問你這個了嗎?”
皮郡守一愣,随即道:“姑奶奶要問什麽盡管問,小的我知無不言。”
“我是問你剛才想和統領說什麽?現在你可以說了,沒事,你盡管說,就當我是空氣罷了。”
“姑奶奶你饒了……”
布魯朵怒地而起,喝道:“說!”
皮郡守隻覺下體一暖,繼而便有一股騷味從褲裆裏發了出來。
“小的……小的不敢!”
布魯朵冷哼道:“你有何不敢?你能殺掉一個手無寸鐵的平頭百姓,卻爲何連話也不敢說?”
布魯金一聽,也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便道:“皮郡守,小公主讓你說你就說罷!”
“小……小公主!”皮郡守徹底癱了下來,“小的……小的沒什麽事,就是想……想問問統領,之前……之前……”
話沒說完,皮郡守便膽怯地看了看布魯朵。
布魯朵摳起了手指甲,道:“繼續。”
“小的……小的不敢……”
“嗯?”布魯朵怒目而視。
“我說,我說,我就是想問問統領……上次答應我賞賜的事。”
“繼續!”布魯朵摳完指甲,又拿了根木簽掏起了耳朵。
“沒……沒了!”
“嗯!”布魯朵掏了一會耳朵,接着道:“你帶的那幾個士兵呢?”
“在……在府外呢!”
布魯金看着一旁的一個将領模樣的人,喝道:“愣着作甚?還不快去把那幾個士兵都帶上來。”
那将領領命,帶着十來個士兵出了門。
皮郡守癱軟在地上,全身顫抖個不停。此刻的他,隻盼望着小公主隻是責罰那幾個士兵,并不會拿他開刀。
片刻之後,那十個士兵便被押了上來,他們看着眼前的一幕,全都傻了眼。
“跪……跪下!”皮郡守顫抖着道。
十個士兵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皮郡守又道:“小公主,您也看到了,人是他們殺的,小的我也是愛莫能助啊!”
那十個士兵一聽“小公主”這三個字,已是吓得不敢動彈。
“嗯!”
聽得布魯朵的這個“嗯”字,皮郡守更是吓得大氣不敢出。
如果她說出自己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哪怕是說“我賜你一死”都還好,最怕的就是這種未知的恐懼。
這個時候,一個士兵帶着小雨走了進來。
此時的小雨,全身都被洗了個幹淨,又換了套新的衣服,看起來精神了很多。然而,她的周圍任然簇擁着一群五顔六色的飛蟲。
布魯朵有些吃驚,他原本還以爲,有可能是她身上的味道吸引了那些飛蟲,如今看來,并非如此。
她讓下雨站在了自己身旁,接着便面向跪着的那十個士兵,道:“剛才是誰殺了小雨父親的?”
九個士兵齊刷刷地指向了其中的一個士兵,異口同聲地道:“是他。”
接着,便見布魯朵猛地而起,快速地取出了身後的紅木棍,對着那士兵的腦袋一刺,接着又猛地一拔。那士兵的腦門處,便有一道鮮血噴湧而出。那鮮血,冒着熱氣,灑落在了其餘九個士兵的身上。
那士兵一聲輕哼,倒了下去。
皮郡守的褲腿,已是濕透。
布魯朵将紅木棍粘着血的那頭放在了他的衣服上,緩緩地擦拭着。
紅木棍一提,他的心便是一震,紅木棍一落,他的身子便又猥瑣了下來。
如此反複着……
布魯朵很享受地将紅木棍在他的身上擦拭了将近一分鍾時間,待紅木棍上的血漬完全消失,才将紅木棍放回了身後的布袋。而後,布魯朵又奪過身旁一名士兵手中的長矛,交到了小雨的手中,道:“他們是怎麽殺了你父親的,你就怎麽殺了皮郡守罷!”
小雨一愣,随即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話:“不可如此,得饒人處且饒人!”
“對對對,姑奶奶說得對!”皮郡守破涕爲笑。
布魯金看不下去了,怒地而起,一把扛起了放于身旁的關公大刀,掄圓了來,揮過了皮郡守的脖子。
“将剩下的這幾個壓去大牢,聽候發落!”
皮郡守的腦袋滾落在地,脖子上照例是一道鮮血噴湧而出。
接着,布魯金又反抓着大刀,割下了自己一縷頭發。
“是本人管教不嚴,今日在此,便斷發爲戒,若有下次,本人定當自刎于首領身前。”
梅砻萘和翰林倫紛紛豎起了大拇指。
小雨看着滾落在地的人頭,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布魯朵試探着将她摟入了懷中。
那些七彩的飛蟲也紛紛飛至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