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限再強也不過隻是個金丹,可秦縱的實力卻已有宗師水準,别說現在已經能控制住氣運,就算沒有這氣運效果下次,李無限也不可能是秦縱的對手。
另一邊,被秦縱一拳打到吐血的李無限雖渾身抽搐,吐出大口鮮血,呼吸卻還四平八穩,這證明秦縱在剛剛那一拳還是留了手的,兌現了自己先前的承諾。
他來到這魔塔,是爲了拯救魔靈而來,并不是爲了殺戮,因爲殺戮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爲什麽……”
但李無限是不解的,他問道。
同時,他想不通秦縱爲什麽會對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留手。
剛剛那一拳,秦縱若是稍稍用些力氣,他絕對活不下來。
“因爲你們曾經也是人。并且,如今變成這個樣子,并非你們所願。”秦縱說道。
隻這個理由,便已将李無限聽得啞口無言。
人……
成爲魔靈之後,他們多久沒有聽說過這個詞彙了。
魔靈便意味着邪惡、殘忍,即便是魔族中人也将他們貼上“無可救藥”的标簽,仿佛每一個人都忘記了他們也曾經是人,一樣生活在陽光之下,一樣呼吸着這片土地的空氣,享受着生活的美好。
于是,面對秦縱。
李無限隻是緩緩起身,什麽話都不說便自行退場離去了,秦縱看到他眼角紅潤,似有幾分淚水在打轉,一時間心中莫名也有些動容。
如果這魔塔中的魔靈真的是那些舍棄了情感,兇殘無比,無可救藥的怪物,又怎麽會保留這樣真實的情感在身上。
此時,秦縱望着李無限遠去的背景。
結合與一層那些魅魔們先前溝通交流以及通過學習從而順利阻止她們進入狂躁化的經驗,秦縱心裏面也有隐約有了猜測。
那就是這魔塔中的魔靈,并不是真的無藥可救的,并且狂躁化也不是他們的本意。
秦縱覺得這是經過深層包裝後,展現出來的結果。
有人,在幕後,故意将魔塔中的魔靈包裝成這個樣子,從而讓人将魔塔中的魔物視爲一種恐怖的存在,讓人談之色變,不敢靠近。
“下一個。”
秦縱的神情頓然暗淡下來,他開口,站在角鬥場裏,大聲喊道。
整個角鬥場,明明坐滿了人,在此刻卻都是鴉雀無人。
李無限是二層領主以下的戰力最強者,這樣的實力都被秦縱一拳撂倒,其餘人知曉自己去了恐怕也無用。
很長的時間,無人應答。
而正在此時場中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
先前,那個把自己送到二層後便不見蹤迹的信使梧桐,此時突然現身,站在了秦縱跟前。
“秦先生。”梧桐一作揖,彬彬有禮的說道:“現在,我可以帶你去見二層的領主。”
“你先前忽然消失,去哪裏了?”秦縱呵呵。
“魔塔内有魔塔的規矩,作爲信使,自當是要明哲保身按流程辦事。之前的信使,因爲不合規矩,所以已經被幹掉了。我可不想,重蹈覆轍。”
梧桐說道:“此地不便說話,秦先生請跟我來。”
随後,他張開手臂,做出一個請勢,将秦縱迎進了一個狹窄的通道内。
就在這通道背後,一座碉樓聳立,遠遠看過去,這碉樓附近築滿了鐵制的高牆,固若金湯。
“那個牛盾,就在這裏?”秦縱問。
“不錯。”梧桐說道:“這裏,是二層領導層的養老院,牛盾大人就在裏面療傷。”
“療傷?他受傷了?”秦縱疑惑不已。
“舊傷了。”梧桐歎息,他臉上那股嬉皮笑臉的勁兒瞬間沒了,讓秦縱隐約覺察到這件事有些不對勁。
而當他帶着秦縱順利進入到碉樓内之後,在一名牛頭人的引路之下,兩人便跟随着來到了牛盾所在的主殿室門口。
推開房門,先前負傷的李無限正在接受着包紮,渾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像是個木乃伊。
他看了秦縱一眼,而後點頭示意讓梧桐退出去,神秘兮兮的關上了門。
秦縱抱着臂,盯着李無限:“有什麽悄悄話要與我說?另外,二層的領主牛盾,到底在什麽地方。”
李無限微微皺眉。
他來到一張桌子前,按下了一枚紅色的按鈕。
嗡的一聲!
仿佛有什麽陣法被啓動,一下子将整個房間給籠罩住。
直到做好了一切準備,李無限方才放心的開口道:“時間不多,我們隻有五分鍾的時間。這個陣法裝置,可确保我們五分鍾的對話是安全的,無人可以監聽。”
秦縱颔首,瞬間會意:“看來,你是想告訴我什麽事。”
随後他見李無限走到那張被紗簾層層擋住的床邊,将紗簾給直接揭開了,而眼前的一幕,讓秦縱震驚不已。
一個手腳殘缺的老牛頭人躺在上方,他呼吸微弱,連擡頭的力氣仿佛都沒有了似得,隻在聽到動靜後,很費力的松動了下自己耷拉下來的眼皮。
在看到秦縱的一瞬間,這老牛頭人的眼睛瞬間紅潤起來。
“這不會就是……”秦縱心中微微訝異,盡管已經有所猜測可仍然有些難以置信以及難以理解。
“沒錯,秦先生看到的,就是牛盾大人。”李無限說。
“真的是他……”秦縱一時之間語塞,不知該說什麽好。
傳說中以超強防禦力揚名魔塔的二層領主,居然會變成這副鬼樣子,此事大大出乎了秦縱意料之外。
“他這樣,多久了。”秦縱問道。
“四肢斷裂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而且無法複原。”李無限說道:“而就在昨天,牛盾大人又被割去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