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一人被帶上前來。何婧英見道此人,心中突地一跳,被帶上來的竟然是楊珉之!楊珉之身後還跟了兩人。一個人穿着麻布衣衫,模樣十分陌生。另有一人是名女子竟是王寶明身旁的侍女,芸香。
王寶明見芸香走上前來,十分不解,疑惑道:“芸香,你怎麽在這裏?”
芸香跪在王寶明身側,面向主壇:“娘娘,奴婢實在不忍您被南郡王妃蒙騙,今日奴婢就是來說個清楚。”
王寶明眉頭微蹙:“芸香,你在說什麽?”
“南郡王妃德行有失,不守婦道,奴婢看不下去了。”
王寶明怒道:“你在胡說什麽!”
芸香指着楊珉之說道:“就是此人,娘娘你見過的。他根本不是王爺的小厮,芸香親眼見到他進出王妃的卧室。”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這京城傳說的才子佳人竟然私下裏也是龌龊不堪,方才還夫妻情深的模樣,現在倒要看他們怎麽收場。
王寶明一着急眼中就蓄了淚來:“芸香,你再胡說,我便要掌你的嘴了!”
芸香急道:“娘娘,芸香說的都是實話。”
這出戲,演得精彩,但也不是人人都愛看。蕭子卿拉了拉自己的衣領,這太陽當頭曬得蕭子卿心煩無比。蕭子卿看着跪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芸香,心中更是煩悶,忍不住出口罵道:“你這丫鬟,你管别人家家務事。南郡王都沒說什麽呢,要你來操這份閑心?”
蕭子卿是真心幫着蕭練說話,不過他原本就是不會說話的。這句話一出倒是讓不少人心中暗自好笑。蕭子卿這是在說蕭練心甘情願帶綠帽子麽?
祭壇上皇上極爲不悅地瞥了一眼蕭子卿。蕭子卿猶未察覺,仍然發洩怒氣似地說道:“你要告發你給老子關着門跟大嫂說去啊,跑這祭壇前來說,明擺着讓人難堪。滿嘴裏有沒有實話還不知道,就算是事實,又有你一根雞毛的事沒有?你他娘的……”
“咳!”主壇西側,站在何婧英後兩個位置的女子咳嗽了一聲。
何婧英回頭一看咳嗽的人,正是廬陵王妃郗妍。郗妍皺着眉頭一個眼光掃了過去,蕭子卿立馬乖覺地閉上了嘴,就連拉扯着衣領的手都乖乖地放了下來。
皇上也皺眉看着王敬則:“王敬則,你把此人帶上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王敬則恭敬道:“皇上,若此事隻是南郡王家事,老夫自然不應幹涉,隻是,此事恐怕不隻是家事這麽簡單。”王敬則指着楊珉之說道:“此人,可不是一般的小厮,他是一個會術法的巫師。”
“巫師?”衆人心中一驚。巫師之流入得殿堂的自然受人尊敬,但如楊珉之這樣暗藏在人後的,隻會讓人心驚害怕。而一個親王府邸,私藏巫師,濫用巫術,那就是另外一個罪名了。
此時就連皇上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何婧英知道,王敬則此番前來是做足了功夫,前幾日城中連唱歌謠的小孩都沒了,一定是王敬則拿到了楊珉之,心中另有了計較。之前王敬則拿妖女說事,不過是拿着何婧英當炮灰,王府裏用巫術的罪名可比出了一個妖女事大。
皇上沉聲道:“可有證據?”
“此事老夫絕不敢胡說。”王敬則指了指跪在楊珉之身旁的人:“此人就是人證。”
王敬則回頭看着那人厲聲道:“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那人低頭道:“是,王大人。小的是崇安陵來的。南郡王住在崇安陵的時候,小的每日都會采了地裏的菜給南郡王送去。一日小的送菜的時候,看見這個,這個楊公子在對着南郡王作法。”
“什麽?!”此言一出就連皇上都驚了。
那人被皇上這麽一吼,身子顫了一下縮成一團。
皇上不悅道:“繼續說!”
那人磕了個頭,哆哆嗦嗦地說道:“我走過去的時候,看見王爺躺在雪地裏,身下畫着奇怪的圖案,是用血畫的。小的想上前看個仔細,還沒走上前去就忽然之間就起了狂風,原本好好的太陽天,忽然就變成了黑夜。小的害怕,顧不上再看,就跑回去了。”
武将還好,最不屑于這些裝神弄鬼的說辭,什麽樣的鬼神都不如自己手裏一把刀厲害,心下皆是鄙夷。
但文臣卻不同,文臣讀書破萬卷的人,恰巧那個時代的書籍并不科學,偏生這些人書裏說什麽自己除了全信之外,還會暗自多想象出幾分。此時兩人的證詞加在一起,經過文臣豐富的想象力一加工,便想出了何婧英不守婦道與巫師有染,還與巫師一同用妖法對蕭練施了咒的種種駭人聽聞的故事。
皇上回頭看着蕭練問道:“法身,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蕭練此話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祭壇之下。
“這是怎麽回事?”
“親王府裏怎麽會有巫師?”
“難道這個巫師給南郡王施了法?”
“這可不好說,估計是那妖女和巫師串通一氣,給南郡王下了咒了。”
蕭芙琳忍無可忍地沖上前去,一腳将那人踹倒在地上:“好不要臉的狗奴才!狼心狗肺的東西!”
“芙琳,不可放肆。”範貴妃有些生氣的提醒道。雖是提醒,但語氣并不重,隻是當着百官的面,這句話必須說而已。生氣是因爲範貴妃覺得蕭芙琳這一腳踹得太輕了,應該直接捅死這個狗奴才。
蕭芙琳氣道:“母妃,崇安陵裏之前根本就沒什麽人,崇安陵裏的奴才都是法身在大哥祭典上救下的人。”蕭芙琳怒氣沖沖地走到侍衛身旁,一伸手就把侍衛腰際的刀給拔了出來:“狼心狗肺的狗奴才,當初蕭法身瞎了眼了救了你這個狗雜種,當初沒能生祭了你,本公主現在就砍了你!”
蕭芙琳一氣之下也絲毫顧不得自己身份了,什麽樣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聽得範貴妃直翻白眼,雖然自己心裏也是這麽罵的,但不能當着百官這麽直接罵出來啊。
眼見蕭芙琳的刀就要落到那人的脖頸上,王敬則厲聲道:“長城公主,現在要滅口,是否晚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