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胤很快便動身提前回京,蕭練所講的關于鬼面郎君的事情,讓他心中很是不安。蕭練半躺在軟墊子上随着馬車一路晃悠着進了京城。
進京後車馬直接駛入了宮中。宮門外蕭谌等在那裏,眉頭緊皺,似是心急得不行。這樣的表情倒是極少出現在這位羽林監的臉上。
蕭谌給蕭練帶來一個消息,皇上醒了,讓他先行回府養傷,養好傷再來面聖。
皇上的病如同他得病時一樣,好得都很突然。
蕭谌壓低了聲音,湊到了蕭練的耳邊問道:“你們怎麽比蕭無譽晚回來那麽久?”
“蕭無譽?!”如果說皇上病愈的消息隻是讓蕭練有些郁悶和手足無措的話,這個消息讓蕭練覺得晴天打了雷。
蕭谌奇怪地看着蕭練:“是啊,蕭無譽比你們早回來三天,帶了鬼蘭回來。是他醫治好了皇上,得了不少賞賜呢?”
蕭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何婧英微微伸出手掌,五指微張。蕭練一看便心中明了,如果說這幕後的始作俑者是鬼面郎君的話,白頭翁他們一定也是鬼面郎君派來的。鬼面郎君先行得到鬼蘭并不奇怪。
蕭練故作鎮定地說道:“我受了些傷,在陸良多養了兩天,皇爺爺既然無礙了那便好了。”
正說話間,鬼面郎君從宮裏走出,看見蕭練在此,大大方方地對蕭練行了一禮:“南郡王爺,可好些了?”
那說話的語氣,倒真叫人以爲他跟蕭練進入了鬼域一樣。那嘴角的笑容,下颌的線條,好似真的是鬼面郎君重生了一樣。
若不是在驚馬槽,前任鬼面郎君手臂端口的碎肉蕭練還記的清晰,若不是那張面具後那十五歲少年驚懼的面孔還曆曆在目,蕭練真會以爲鬼面郎君重生了。
鬼面郎君見蕭練不答,特意又問了問:“王爺莫不是三日未見,就不記得蕭某了?”
這樣一句,卻讓面前的鬼面郎君露了底。如此沉不住氣,比他的前任可差遠了,想來也不可能是真正的鬼面郎君了。
蕭子倫跟在後面的車上,見到鬼面郎君整個人驚得從車上跳了下來。他跑到鬼面郎君面前确定了又确定,一句:“你不是死了嗎?”就要脫口而出,卻被蕭練輕輕一拽,回過神來,又把這話咽了下去。
蕭練扯起一邊嘴角,譏諷道:“比不上蕭公子有九條命。”
蕭子倫覺得眼前這一幕分外詭異,心中放心不下,問蕭谌道:“父皇如何了?”
“王爺放心,皇上方才清醒過來,還需調養幾日。”
“我去看看。”蕭子倫擡腳就往裏沖,卻被蕭谌攔住:“王爺,皇上現在需要靜養,吩咐過了,暫時誰也不見。”
“連我也不見?!”蕭子倫急道。
蕭谌沉默地搖了搖頭。
蕭子倫無奈,隻好與蕭練退出宮門。“法身,這事我們得想辦法告訴父皇。”
蕭練冷冷一笑:“這事,恐怕你我得爛在肚子裏。你去告訴皇爺爺什麽?這個鬼面郎君是假的?可是他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麽?”
蕭子倫怒道:“我們此番去鬼域不就是因爲他麽?”
“你可有證據?”
“若證據隻是我們幾個人的眼睛,怕做不得數吧。”
“難道就由他留在父皇身邊?”
蕭練譏諷地一笑:“他現在可是功臣。何況皇上身邊還有蕭彥孚,一時半會兒應當無礙。”
何況蕭練更擔心的是之後。鬼面郎君這麽快就又放了一個假的出來,還将皇上的病治好了。有很大的可能,皇上病重這件事與鬼面郎君脫不了關系。
首先鬼面郎君能在宮裏對皇上下手,說明他在皇宮裏也有根基。另外,皇上病重後,徐楚河作爲大齊第一聖手,竟然沒有看出皇上的病症。不止徐楚河,還有太醫院的所有太醫。若是這些人都被鬼面郎君收買了的話,那麽他的力量之強,已非蕭練所能想象。
何婧英思索道:“太醫院共有一百二十三人,太醫十五人,在禦前當值的除了徐楚河還有另外三名太醫,其餘太醫皆在後宮。若是單單買通禦前當值的四名太醫,也并非不可能。隻是此事風險太大。我倒是覺得皇上病重之事另有隐情。”
蕭練無奈地笑笑:“這老爹太有錢了就是這點不好,不僅自己兒子要争,自己兄弟的兒子還要争。”
蕭練覺得百般無奈,自己前世的家庭雖不似現在這位皇上一樣有權有勢,但在錢與生兒子這方面,他的混蛋老爹與這個皇上倒是如出一轍。
哦,對了,還有個共同點,兩個酷愛生兒子的人,都姓蕭。
說起來争奪家産,并不比奪嫡溫柔多少。所以當蕭練來到這個世界後,以爲自己是個閑散王爺,心中真是十分歡喜。可誰知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該他受的罪竟是一點也不會少的。
他從盒子裏拿出鬼蘭,在何婧英的鬓發上比劃了一下:“媳婦兒,你們這個時代的人不是特别喜歡簪花麽?這朵你要不要拿去?”
何婧英瞥了一眼那宛如幽靈的花朵,婉拒道:“這時代的男人也可簪花,你喜歡自己拿去就好。”想起蕭練被白頭翁硬塞下一朵鬼蘭之後的模樣,有些擔心的問道:“這個若是皇上吃了會怎麽樣?”
蕭練把玩着手裏的鬼蘭:“這玩意兒,就是個植物人吃了也能站起來跳第八套廣播體操了。”
“什麽操?”
蕭練手掌平舉,向上伸直比劃了一下:“就是這個。”若不是車中狹小,蕭練當真有心站起來給何婧英跳一段。
何婧英:“……”
這一章之前的上傳錯了哈。重新傳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