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婧英一走回小院子莫老頭就抱了隻雞來:“王妃,今天除夕,山下買不到東西,這隻雞你們炖了吃吧。”
莫老頭身後跟着幾個人,都是祭祀那日被他們救下的死囚。他們拿着一籃子蘿蔔,一籃子魚,有些羞怯地說道:“王爺,王妃,我們在那邊忙活了幾日,好歹種出點蘿蔔來。挺新鮮的,你們不要嫌棄。這魚也是我們幾個一大早去那溪裏撈起來的。還放在井水裏除了半天腥味。”
何婧英趕緊将蘿蔔和魚接了過來。
那幾個人一下子就開心得笑了起來。手足無措地揮揮手,退出了小院。
“莫伯,不如今晚我們一起守歲吧。”
莫老頭感激道:“多謝王妃的好意了。不過我待會兒就要下山,去陪着齊夫人。自從令主失蹤後,齊夫人每年都自己一個人守歲,我去陪陪她。”
何婧英點點頭:“也是可憐齊夫人了。那莫伯,你便早些下山去吧,這裏我們自己能行。”
莫伯道了些吉祥話,就下了山去。方才熱鬧哄哄的小院裏,又安靜了下來。何婧英把雞拎起來看了看:“碎碎,你想吃什麽口味的?”
蕭練倚在院子的樹上:“你做什麽我就吃什麽。”
何婧英想了想:“雞呢,我最擅長的是做叫花雞。”
蕭練點了點頭:“不錯。”
淳兒嫌棄道:“小姐,大過年的吃叫花雞,不吉利吧。”
“怎麽不吉利?難道還有什麽講究?”
淳兒嘴巴一撅:“叫花雞,叫花雞,聽着就窮。别人都圖富貴,我們家卻是圖窮。”
蕭練撇了淳兒一眼:“富貴有什麽好?開心才重要。我還就想吃叫花雞。我去劈柴去。”
何婧英點了點淳兒腦袋:“就你意見多。去把魚拿來吧,我給你做道糖醋魚,保準你年年有餘。”
“我怎麽敢勞煩小姐給我煮魚吃。”淳兒嘴上雖然這樣說着,但人還是忙不疊地跑去拿魚去了。
何婧英笑道:“你難道吃我做的糖醋魚還吃的少了?再說你那手藝,炒個白菜還行,煮魚也不怕魚從鍋裏跳出來跑你身上去。”
淳兒吐了吐舌頭:“小姐就會打趣我,以前王府裏都有廚子的,哪用得着操這些心。”
“我倒覺得這裏比王府還好。王府裏一點都不自在。”何婧英一手拎着那隻老母雞,一手拿着刀,說着說着就要給它割喉放血。那老母雞死到臨頭,渾身倒是長出一股子蠻力來,竟然從何婧英手裏飛了出去。
那母雞瞎了眼似的,亂飛亂撞,迎面就朝蕭練撞了過去。蕭練好不容易将雞屁股從自己臉上挪開,就見何婧英提着菜刀朝他劈了過來。
蕭練腿下一軟就想跪地求饒:“女俠饒命!”
好在何婧英臨到蕭練面前,轉了轉方向,一人一雞把蕭練當作柱子一樣,打着圈地追着。
在最後關鍵時刻,老母雞看準院子門,奮力向外一撲。老母雞正好落在了一張狐裘裏。何胤雪白的狐裘上都沾上了兩片雞毛。
何胤看着何婧英拿着菜刀的猙獰模樣,将老母雞交給尾宿,溫和地笑笑:“阿英,還是三叔來吧。”
“三叔你怎麽來了?”何婧英開心道。
“我要是再不來,你能翻出天去。”
何婧英吐了吐舌頭:“三叔你知道了?”
何胤皺眉看着何婧英,責怪道:“你爲什麽不來找三叔,自己冒然闖進宮裏?”
“此事,也隻能我自己去解決,怎麽可以在連累三叔你呢?”
何胤是真的生氣了:“阿英,你居然和我談什麽連累?”
尾宿拎着一隻拔了毛的雞走了進來:“王妃,大人聽說你出了事,可着急壞了。若不是我攔着,怕當晚就要沖進宮裏去。”
“當晚?”何婧英有些驚訝地看着何胤:“三叔,你當時就知道了嗎?”
何胤點點頭:“我在宮裏還是有些人的。原本我準備了幾個死士,如果你有什麽不測,就将你救出來。可是有人比我先動了手。”
“是我一個朋友,在宮中當值。”
“畢竟你是自己偷偷的進的宮,在皇上那邊看來,這件事是極其隐秘的。我擔心皇上察覺,就等道今日才來看你。好在你無事。”
何婧英有些憂心地問道:“那佛堂失火一事,宮裏可有查明。”
何胤有些戲谑地看了何婧英一眼:“不是北魏奸細點燃了佛堂嗎?”
何婧英尴尬地笑笑:“那個,也是巧了哈……”何婧英從尾宿手中拿過老母雞:“三叔,你也好久沒嘗過我的手藝了吧?我去做叫花雞去。”說罷一溜煙地跑了。何胤要是在繼續問下去,她真不知道該怎麽答。
何婧英一走,何胤就收起了一臉溫和的笑意,看着蕭練問道:“你現在如何打算的?”
蕭練對着崇安陵的山門擡了擡下巴:“三叔你上來的時候看見了吧,這崇安陵的侍衛加了三倍。何況,阿英也不願走。”
何胤皺眉道:“她在等蕭法身?”
蕭練神色黯了黯,點了點頭:“宮裏怎麽樣?”
何胤搖了搖頭:“雖然蕭雲端能分些聖寵,但朝中勢力還是蕭雲英一家獨大。除了王敬則這樣的老臣公然支持蕭雲英,奏請聖上立蕭雲英爲太子。還有之前支持太子的一些老臣如今也轉向了蕭雲英。朝中隻有蕭鸾和蕭子卿二人明着反對蕭雲英。
”
蕭練看着何婧英在廚房裏忙活的背影,歎道:“原本想借着先太子的勢力拿下些軍權來,可是先太子去的太突然了。而且皇上爲何一定要了阿英的性命?究竟是誰将阿英關進那間牢房的,三叔可知道?可是蕭雲英?”
何胤搖搖頭:”我原本也以爲是蕭雲英,但是蕭雲英似乎不知道魚複侯還活着的事。不過這事與蕭雲英還有些關系。”
“什麽意思?”
何胤皺眉道:“我還未查清。尾宿從天牢獄卒那查到,就在阿英被帶到天牢去之前,有個戴面具的人曾去過天牢,不知是何事。”
“你是說鬼面郎君?”
何胤點點頭:“聽獄卒的描述,應當是鬼面郎君。可尾宿在查蕭雲英時又發現,那日鬼面郎君一直與蕭雲英在西邸,西邸裏很多人都可以作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