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打手平日裏跟着他橫行霸道慣了,也覺得遇上貴人肯定會幫助他們,便壯着膽氣上前阻攔陳七。
對于這夥人,陳七早就怒火中燒,也不顧得現在赤手空拳。
當即把手裏驢車交給農夫,一個箭步沖上去,掄起碗口大小的拳頭,一拳就打在當先的黑衣打手肚子,那黑衣打手應聲而倒,雙抱着肚子,弓着腰像鍋裏大蝦一樣躺在地上。
陳七邁步從他身上越過去,擡腿又踢倒一個黑衣打手。
後頭幾個打手見了都不由膽虛地往後退,陳七冷喝一聲,邁開大步就朝幾人追了過去。
少年道士和兩個黑衣打手早就躲在一邊,一見陳七去追其他黑衣打手。沒有人保護的青袍官員和農夫父女,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咬牙低聲道:“去把那父女倆殺了,後頭無論出什麽事都是咱們說了算。”
兩個黑衣打手聞言忙朝農夫父女撲過去。
青袍官員一見兩個黑衣打手撲來,随手拿起驢車的杆秤猛地朝跑在前頭黑衣打手頭頂甩去。
黑衣打手見杆秤打來,微一側頭就避開了頭頂位置,秤杆打在了他的肩頭,黑衣打手隻感到肩頭一痛不甚意。
青袍官員見此迅速縮手把秤杆往回一拉,就聽對面的黑衣人痛呼一聲,一個踉跄腳下不穩,一頭撲倒在青石路上。
青袍官員回頭一看,原來他誤打誤撞之下讓秤鈎挂住了黑衣打手的肩頭,他用力一拉秤鈎鈎進了黑衣打手的肉裏。。
青袍官員見此得意地哈哈地大笑,舉着秤杆看着另一個黑衣打手。
就在他跟黑衣打手對峙的工夫,一陣“德德德……”馬蹄聲響起,幾個身着明光铠的騎士來到近前。
“這裏是怎麽回事?”一個騎士在馬上高聲喝問道。
他們護送貴人來長安一路上都平安無事,要進長安城了卻遇上有人在路上打架,他便上前來替貴人清道。
青袍官員剛打趴下一個黑衣打手心情正好,便笑着對騎士道:“本官薛元超奉太子殿下之命來長安公辦,遇上這妖道搶劫,便出手管一管。”
說着還不忘了揚一揚他手裏的秤杆。
馬上的騎士聽了他的話,眼神微動,正要說話,就見一個少年道士緩步走來。
少年道士聽馬上騎士口氣不善,便不想與他們說,于是拿腔作勢往前走幾步,等着馬上騎士主動問他。
那騎等他說話見他拿腔作勢,一副目中無人的作派,便不理他直接道:“你們且先退在一邊,等燕王殿下到了,請殿下處斷。”
“燕王殿下!”青袍官中聽了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
“别說什麽燕王殿下,就是晉王殿下道爺也不怕。”少年道士則是一臉的不屑冷聲道。
少年道士根本不知道燕王是誰,隻知道晉王是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嫡子,連晉王在他師父面前都恭敬有加。
他又怎麽會在意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燕王?
“放肆!”青袍官員對少年道怒目而視。
“找死!”馬上騎士則目露寒光,立時就要動打死這個少年道士。
這位燕王殿下乃當今皇太子的庶長子李象。
李厥被封爲皇太孫,留在長安由李世民教導,李象和李白都跟随李承乾在燕都。
按唐制隻有皇帝的兒子才能直接封爲親王,李象應該封爲兩個字的郡王。但是李承乾想再過幾年就把李象封去流球,就上書直接封他做親王。
這幾年李承乾掌握大半朝政,又有大功于朝廷,是繼承皇位的不二人選,也就沒有人在這件事情上說什麽。
見青袍官員和馬上騎士的反應,少年道士以爲他們這些外地來的人不知道天高厚,把頭轉向一邊,冷聲道:“道爺乃是給陛下煉長生藥的人,你們阻撓道爺辦事,誤了給陛下煉藥,是要誅你們九族的。”
少年道士說罷仰起頭,一臉傲然地看着已經走近的燕王車駕。
一個騎士見燕王的車駕已經走近了,忙調轉馬頭去向燕王禀報。
不一時,前驅護駕的騎士紛紛止步,驅馬列于大路兩側,等候着燕王的車駕緩緩從中間通過。
薛元超見燕王的車駕到了近前,忙躬身朝車駕行禮道:“薛元超見過燕王殿下。”
“可是太子中舍人薛元超?”
随着這一問,辂車簾子一動,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邁步走出車廂。
“正是!”薛元超道。
“薛舍人快快免禮!”
隻見少年王者說着便跳下車駕去扶薛元超。
薛元超這才擡頭看見李象,隻見李象十五六歲年紀,劍眉星目,英俊不凡。身着一件玉色蟒服,頭戴着三梁冠紫金,襯托的少年人英姿勃發,氣勢超然。
少年道士向來以容貌自傲,乍見一個跟年紀跟自己差不多,不但長的比自己英俊,更有着遵貴超然的氣質。心裏立時忌妒不已,又見那燕王對薛元超十分禮敬,更是惱火。
在一旁冷聲道:“别說一個小小的太子中舍人,就是太子當面又能怎樣?——”
“放肆!”薛元超臉鐵青地喝道。
燕王李象也扭看着少年道士眼裏射出冷光,騎士們因爲在燕王面前沒有出聲,但眼裏的殺意也是毫不掩飾。
“小小妖道竟敢口出不遜,對太子殿下不敬,來人拿下!”薛元超道。
薛元超是太子中舍人,雖然這兩年一直在南方辦事,很少在燕都。跟李象也不算熟悉,但他還是在這時候替李象拿了主意。
他不想李象當街與這種人起沖突,那有失李象的身份。
李象想了一下便吩咐道:“照薛舍人說的做。”
兩個騎士聞言立即下馬去拿少年道士。
“還有那些黑衣打手一并拿下。”薛元超道。
又有幾個騎士聞言去拿人。
少年道士見要吃眼前虧,心裏惱怒異常,一邊往後退躲避騎士,一邊指着李象大喊道:“什麽蠢貨燕王?竟然怕太子的一條狗?你要知道我們是給陛下煉長生藥的仙人,一旦長生藥煉成,陛下萬壽無疆,大唐就不需要什麽太子了。
在道爺眼裏,太子又算個什麽東西!”
他不知道李象就是李承乾的兒子,一直以爲李象是因爲怕李承乾才給薛元超面子,所以就想用貶低李承乾來改變李象的想法。
李象聽見這個少年道士說“太子算個什麽東西!”臉上青氣一閃大聲道:“亂棍打死!”
幾個騎士也不顧去抓那些黑衣打手了,跳下戰馬直接解下腰間的長刀,攥着刀鞘狠狠地朝少年道士的頭臉上打。
少年道士帶來的黑衣人見此紛紛往城裏跑,有馬上騎士看見不用吩咐就催動戰馬去抓捕他們。
但此時城門口早站滿了出城的百姓,有兩具黑衣打手鑽人群裏逃進了長安城。
騎士回來禀報了。
李象冷笑一聲道:“不用理他們,稍後咱們去金飚門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