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可能滅種亡族的威脅,一衆黨項首領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隻能在靈州都督府門前跪下。
雖然靈州都督府門前打掃的很幹淨,但是臉離地近就不少了要被塵土嗆到。
以往高高在上的黨項首領在靈州大都督府門前,吃氣吃灰雖然沒有人敢在靈州都督府門前圍觀,但是他們仍然感到羞憤難當……
太陽漸漸向西,地上的影子也越來越長,李承乾始終沒有出現,也沒有傳出什麽命令,一衆黨項首領心裏漸漸沒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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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李承乾早忘了還有人在外罰跪了,他正在與劉仁軌商量後面靈州的建設。
“毛氈廠要盡快建立起來,等到薛仁貴把漠北諸部婦孺接回靈州,除了命一些人去放牧以外餘下的婦孺就去趕羊毛氈。”
“太子殿下,您要那麽多羊毛氈做什麽呀?”劉仁軌有些疑惑地問道。
李承乾不假思索地道:“給将士們和百姓們穿,大唐的百姓過的太苦了!”
劉仁軌聞言道:“太子殿下仁厚,軍中将士有羊毛氈加衣自然歡喜,恐怕百姓沒有錢買羊毛氈?”
李承乾聞言看一眼劉仁軌道:“孤王既然如此做自然不能隻做羊毛氈,這裏的糧食以後要靠中原輸入,百姓們賣了糧食自然就有錢買羊毛氈了。”
劉仁軌和旁邊幾個人聽了點點頭,都被李承乾的大氣魄所折服。
李承乾看衆人一眼,神色鄭重地對劉仁軌道:“你記住這裏隻許有草場,不許不有農田。”
衆臣聞言都是不解,一臉疑惑地看着李承乾。
劉仁軌眼神閃爍幾下就問道:“太子殿下可是要控制各部的糧食?”
控制邊疆地區的糧食在唐朝不算新鮮事,早在貞觀初年大将張儉任代州都督時就用過。
當時張儉接收突厥阿思部後讓他們在當地屯田,等到秋天糧食大豐收,張儉擔心阿思部有了糧食作亂,下令把阿思部手裏多餘的糧食買來充做軍糧。
李承乾不知道這些以爲劉仁軌果然奸詐,但是卻搖搖頭道:“是也不是,千裏轉糧損耗極大,如果能在北地種植反而是好事。
但是這裏一但開始大面積耕種,黃河下遊必然泛濫成災,到時候哀鴻遍野天下動蕩都隻是瞬息之事。”
“太子殿下,何以這裏耕種黃河下遊就會泛濫成災?”高季輔起身朝李承乾鄭重一揖道。
李承乾聞言轉頭看看其他大臣,見他們也都是一臉懵懂狀,擡手示意高季輔坐下,淡淡地解釋道:“黃河發源于吐蕃境内,經過一萬多裏流入大海。黃河水裏夾雜着大量的泥沙,這些泥沙在河道寬廣處流速減漫沉積到河床上就會擁堵河道,這是黃河曆次改道的原因。
這裏若是全面墾田必然造成泥沙大量流入黃河帶去下遊,下遊積沙速度一快黃河改道的次數也必然增加。”
衆臣聽了都露出恍然之色,這些人都是熟讀史書對于黃河改道的事多少有些了解。
李承乾見衆臣能理解他便接着道:“所以這裏不但不能墾田,連放牧都要留着一些餘力。每隔幾年要把牛羊趕去漠北放牧一兩年,使這時得到草場得到歇息。”
劉仁軌聽了十分激動,起身朝着李承乾一抱拳铿锵有力地道:“太子殿下胸懷天下,學究天人,以天下爲紙畫出我大唐盛世,臣雖肝腦塗地亦願追太子殿下骥尾,迎接大唐盛世的到來。”
劉仁軌這個馬屁一拍一衆東宮屬臣自然沒有什麽,但是李世績、張士貴、和高季輔就尴尬了。
他們現在對李承乾表忠心還爲時過早,但是聽了李承乾如此鴻圖大志,若是不表示一二也說不過去。
好在李世績聰明提前起身道:“願附太子殿下骥尾。共創大唐盛世。”
李承乾聽得十分高興,親自把衆臣一一扶起來,見天色已然黑了便扭頭對劉葵道:“去準備膳食孤王要與諸卿一同進膳。”
衆人聞言也都十分高興,卻見劉葵走上前道:“太子殿下,門外還跪着黨項諸部的首領呢?”
李承乾聞言這才想起黨項諸部來,便朝劉葵問道:“他們跪了多長時間了?”
劉葵答道:“一個半時辰。”見幾大臣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忙道:“奴婢見太子殿下與諸位大人共商國事,就沒敢打擾。”
在唐朝大臣罰跪是很嚴重的懲罰,何況是還是跪在大門口,就是李世民也很少罰大臣跪在宮門口。
李承乾聞言卻沒有什麽感覺直接道:“那就宣他們進來吧!再命人備膳,打發黨項諸部的首領,孤王就與諸位卿家一同用膳。”
“遵旨!”劉葵聞言便出去傳令。
不一時,一衆黨項首領灰頭土臉的随着内侍亦步亦趨地走進,看見院子裏燈火通明,李承乾獨據寶座一衆大臣側身兩邊。
拓拔赤詞帶頭慌忙跪下行禮,李承乾漠然地看着他們,淡淡地道:“平身!”
待一衆黨項首領起身,才淡淡地問道:“聽說你們族中子弟要參加武舉?”
拓拔赤詞聞言忙道:“求太子殿下允準。”
李承乾不置可否繼續問道:“之前靈州城内到處可以報名,怎麽不見你們派人去報名?”
“呃……”
一衆黨項首領無語。
站在兩邊的大臣也十分無語,覺得李承乾失了大唐太子該有的氣度。
李承乾卻不打算放過黨項各部首領,隻見他緩緩起身帶着極大的壓迫看着一衆黨項首領道:“孤王最恨不守規矩的人,你們黨項諸部既臣服大唐以求得一塊生息之地,就要遵守大唐的規矩。”
“是是,臣等一定遵守大唐的規矩……”拓拔赤詞等人連忙道。
李承乾見他們确實怕了便坐回去問道:“你們的戰馬準備怎麽樣了?”
拓拔赤詞聞言一怔,有些不解地道:“太子殿下,臣等準備的戰馬都已經在朝見天可汗時獻上去了。”
李承乾聞言立時怒氣勃發,剛才還以他們怕了,其實根本沒有把自己說的話當一回事。
霍地起身對一衆黨項首領怒目而視,大聲道:“看來你們根本沒有把孤王說的話當一回事!”
站立在寶座前面的王方翼和程務挺十分配合地往前跨一步,把腰間的寶刀抽出一半,虎目圓睜瞪着一衆黨項首領,隻要李承乾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立即抽刀殺人。
一衆黨項首領見狀吓得慌忙跪在地上,哀求道:“臣等該死,還請太子殿下明示。”
李承乾見狀冷哼一聲道:“孤王上次跟你們說,讓你們把部族中的戰馬都準備好,孤王要用糧食和你們交換,你們都忘了嗎?”
一衆黨項首領确實忘了,隻是現在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忘了,隻是一個勁地道:“臣等豈敢忘了太子殿下的吩咐,隻是路途遙遠戰馬還沒有送到靈州城……”
李承乾聞言裝做沒好氣地道:“既然如此那就起來吧!”
李承乾這會算是體會到什麽是仗劍經商了,心裏想着應該重塑邊地貿易,把中原與北疆綁的更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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