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延陀貴族幾乎全體被李承乾殺死的情況下,回纥就是漠北諸部之首,吐迷度叔侄的死使漠北諸部首領感到非常恐懼。
他們迫切的想逼迫大唐給他們一個承諾。
李思摩說什麽他們也不相信,數萬回纥降卒雖然沒有了武器,但也是不兩三萬突厥部族兵能壓制的,何李思摩并不能完全調動突厥各部。
在此情況下李思摩隻能暫停行軍快馬奏報行在,等待行在下旨或派人前來處理此事。
房玄齡一接到奏報就感到事情麻煩,一時也沒拿不定主意隻能匆匆前去見李世民。
李世民雖然一心想要架空李承乾,但是對李承乾還是很關心的。
這不聽說薛仁貴、劉仁軌回來了便連忙把李承乾和劉仁軌招來,他教導李承乾如何識人。
原來靈州都督府的聚将廳,被李世民臨時用作辦公場所。
李承乾先一步到這裏被李世民指定坐在寶座旁邊的小寶座上。
劉仁軌走進來看見李世民沉着臉,李承乾也沉默在坐在旁邊。
連忙躬行禮道“參見陛下,參見太子殿下。”
“平身!”李世民不陰不陽地道,他對劉仁軌算計尉遲恭一事一直餘怒未消。
“聽說在這次滅薛延陀中你立了不少的功勞?”李世民神色淡漠地問道。
“回陛下,滅薛延陀全靠陛下天威太子殿下指揮若定,還有我大唐上下一心将士用命,微臣隻是略心綿薄之力,有無微功尚需有司核奏。”劉仁軌滴水不漏地奏道。
李世民聞言眼睛微眯越發認定劉仁軌就是一個奸詐小人。
“大唐将士有功自然該賞有過該罰,朕不是是非不分的昏君,既然你出謀救了太子朕不能不賞,日前太原府少尹出缺你準備一下去太原府赴任吧。”李世民黑着臉說完這幾句就把臉掉向一邊意思是讓劉仁軌退出去。
劉仁軌當場愣住給事中是中書的正五品上的官員,太原府的少尹才也從四的官員隻升一級。
李承乾也算看出來了李世民這是誠心跟劉仁軌過去,緩緩站起來道“劉仁軌你先出去。”
劉仁軌見狀一拱手,退兩步就潇灑轉去了。
看着劉仁軌走出去,李承乾扭頭掃一眼大廳裏的内侍沉聲喝道“你們也都下去。”
内侍首領聞言爲難地看向李世民,李世民不耐煩地擺擺手,便連忙領着一衆小内侍匆匆出去。
李世民看着大廳裏已經空了,掉過臉子看着李承乾怒沖沖地道“有什麽話你說吧!”
李承乾走到大廳中間,正面對着李世民,兩直勾勾看着他道“父皇是聽了誰的讒言,要把劉仁軌打發走?”
李世民見狀怒哼一聲把臉扭到一邊,嫌李承乾沒有禮貌不想搭理他。
過了半晌見李承乾依然就這麽看着他,更是怒不可遏霍地起身,兩腿生風走到李承乾面前,伸手着李承乾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地道“沒眼力的東西,那劉仁軌就是一個奸詐的小人,你把他招攬到東宮裏去做什麽?”
李承乾看着李世民這樣,心裏冷笑道我手下在中沒有幾個奸詐小人怎麽對付你?
李承乾面上卻是一臉正色,一步不退地道“劉仁軌是有些小心思,他要是沒有些小心思誰去對付那些夷狄?
難道讓我指望尉遲恭嗎?他就是個有勇無謀的主,放在身邊做個護衛門神也就夠了。
大唐剛剛滅了薛延陀,沒有一個心思機敏的鎮壓這些漠北夷狄,隻能把大唐将用命換來了成果拱手讓人。”
李世民聞言一怔似是被李承乾的氣勢所懾,然後就是十倍的暴怒眼睛瞪的溜圓,擡手顫巍巍地指着李承乾半天說不出話來。
“啓奏陛下,梁國公有急事求見。”大廳外的内侍大着膽子啓奏。
李世民聞言依然盯着李承乾沒有半點反應,過了半晌才大聲道“你先退下,回頭朕再跟我算賬!”
李世民覺得李承乾應該好好教育一下,但是他現在沒有時間。
李承乾聞言知道回纥降卒出事了,往後退兩步朝李世民行了一禮便緩緩退出了大廳。
房玄齡站在大廳門口看見李承乾出來連忙低下頭,匆匆走進大廳把回纥降卒那邊發生的事情禀報給李世民。
李世民聽了以後立即想到剛才李承乾所說的用劉仁軌鎮壓夷狄的話。
于是鐵青着臉把剛才他跟李承乾的沖突說了,李世民雖然沒有把李承乾的惡劣态度說出來。
但房玄齡還是能從李世民語氣之中聽出兩人剛才沖突的激烈程度,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深歎李承乾性格剛強。
他不願意替李承乾說話,也不敢當面挑撥李世民和李承乾關系,最後隻說了一句“那臣就派劉仁軌前往穩住漠北諸部首領。”
李世民凝重地點點頭,現在河套内外各羁縻州的首領都已經走在來靈州的路上了,根據他以往的經驗此時不能殺人太多,所以他決定再忍李承乾一次也再看一看劉仁軌的能力。
房玄齡得到李世民的認可便匆匆走出去,一路暗想,派劉仁軌去也好,至少出了事李承乾肯定會站出來分擔。
房玄齡把劉仁軌招到他的臨時公署面授機宜。
“見過梁國公。”
房玄齡擡頭看着身材高大不卑不亢的劉仁軌,停頓一下伸伸手道“先坐。”
劉仁軌依言坐下不言不語等着房玄齡說話,在劉仁軌看來他爲大唐也是出生入死,李世民對他的态度就是李世民身邊的這些人進的讒言。
“劉給事可知道回纥降卒那邊出事了?”房玄齡老氣橫秋的。
“不知。”劉仁軌根本不上套。
“吐迷度和烏纥死了”房玄齡臉上平靜道。
“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輪回。”劉仁軌依舊不接話茬。
“是被人殺死的。”房玄齡努力保持淡然地道。
“殺人者,人恒殺之,他們縱橫草原殺了那麽多人,被人殺了也屬正常。”
房玄齡
……
……
“李思摩無能穩定不住漠北諸部……”房玄齡無奈隻得直說。
劉仁軌似笑非笑地道“李思摩将軍是梁國公安排的人,怎麽會穩定不住漠北諸部?”
房玄齡終于保持不住他宰相的風度,臉色一沉直接道“你現在去接手漠北降卒的看押事務。”
劉仁軌聞言冷冷一笑道“堂堂大将軍看穩不住這些人,吾有何德何能敢接這樣的事情?”
“你!”房玄齡驚訝地擡起手指着劉仁軌,多少年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了。
劉仁軌卻不爲所動,隻是靜靜地看着房玄齡。
半晌,房玄齡緩緩放下手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問道“你想怎麽樣?”
語氣很平靜心裏卻壓抑着火山。
劉仁軌也淡淡地道“聽說梁國公已經拟好了對漠北諸部的封賞?”
房玄齡聞言怒哼一聲把頭扭向一邊,語氣不屑地道“敗軍之将哪裏會有封賞?”
劉仁軌見狀直接起身一拱手道“那就告辭了。”
“站住!”
房玄齡說着拿出一份拟好的漠北羁縻州設立的文書,扔到劉仁軌剛才坐着的小幾上。
劉仁軌拿起一看,再次抱拳道“如此下官就去跟漠北諸部談一談。”
房玄齡看着劉仁軌的背影眼神陰冷。
劉仁軌到李思摩軍營不久,不但穩定住了漠北各部,還從李思摩手裏奪了突厥部族兵的控制權。
此事一傳回行在,包括李世民在内的大唐君臣皆對劉仁軌側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