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靈武城外的山谷裏,一陣陣“咚咚咚……”聲和“一、二、三、四……”的号子聲。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亅丶哾閲讀網メ .....CO
一遍遍嘹亮的号子聲,震得四周白茫茫的山谷發出一遍遍的回應。
一隊隊東宮護衛和靈州大都督府的将士都穿着單衣帶着濃重陽剛之氣,排着整齊的隊列在厚厚的積雪上,繞着校場跑步。
這是他們的晨練,已經持續了快一個月了。
靈州大都督趙道興這個人李承乾不了解,把關乎成敗的一仗交給他打。
所以李承乾一在這裏安頓下來就派人進城把趙道興召來,扣在軍營裏,然後下旨命靈州大都督府主力三萬兵馬秘密調到他所在山谷裏,直接劃入尉遲恭手下開始訓練。
李承乾的命領加上尉遲恭的威望,靈州大都督府的兵馬自然乖乖聽命。
但是李承乾這樣幹淨利落地解除了一地大都督的兵權,還是讓他身邊的将領感到可怕。
得到靈州三萬兵馬後,李承乾一邊派人去探查突厥李思摩和薛延陀夷男的動向,一面抓緊時間在山谷裏訓練這些兵馬。
李承乾這一次帶過來的都是精兵中的精兵,但是人數太少,跟薛仁貴分兵後隻剩上一萬人還有幾千是羌人。
想用這麽少的兵力徹底消滅薛延陀和李思摩部,即便是在他們兩敗俱傷之後李承乾也無法做到。
因此靈州大都督府的三萬駐軍就成了他這一戰的主力,所以他必須趁着雙方還沒有開戰,加緊這些将士與東宮将領的磨合。
清晨起床,李承乾走出大帳看着天上彤雲密布,而且已經快要壓到頭頂了,知道今天可能又下大雪。
心裏暗暗報怨:在後世北方一直幹旱,怎麽到了唐朝有這麽多雪下。
李承乾在軍營随意地走幾圈,等到走得身上發熱,把身上的白狐裘松一松,才從從容容地往校場走去。
這是每天早上李承乾去看練兵之前,必做的功課,爲的是把身上走的暖和一些,免得自己縮在皮裘裏給正熱練的将士們看見不好。
李承乾走進校場看見将士們已經分列站在校場裏開始了正式訓練了,因回頭低聲問劉葵道:“今天孤王是不是起晚了,怎麽他們都跑完步了?”
“昨天風雪稍息,奴婢見太子殿睡的香,就沒忍心叫醒您。”李承乾聞言心裏也有些感動,但是依然沉着臉道:“現在我們是在行軍打仗,一點都疏忽不得,以後一定要按時叫醒孤王,再敢違逆你就不用在留在孤王身邊了。”
劉葵見李承乾認真,忙趴在雪地裏認錯道:“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嗯!”
李承乾兩眼盯着正在訓練的将士,擺擺手示意他起來。
此時校場上的将士正在訓練大唐的長槍陣,一排排士将舉起長長的大鐵槍,邁着堅定的步子往前走。
如此鐵槍形成的黑色槍林就排山倒海一般向前推進。
李承乾一邊慢慢繞着校場走,一邊注意觀察他們的訓練。
他發現在經過近一個月的一起訓練東宮護衛與靈州大督府的将士配合越來越默契,編在一起訓練已經分不出來他們原來所屬的部隊了。
原本靈州大都督府的将士比東宮護衛更加彪悍,但是因爲紀律性相對較弱,幾次軍陣對抗都敗下陣來,這才使得他們不得不與東宮護衛一起訓練。
而且這些人本來就是大唐的精銳之士,經過更加嚴格的訓練之後讓這些人身上氣質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除了原有一彪悍,更多幾分鋼強鐵血的味道。
李承乾圍着校場緩緩走漫步,想着如何把這一仗打赢,校場裏的将士們偶爾飄過來一眼看見李承乾與他們在一起,就覺得心裏暖暖的。
……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軍中櫥房推着數十輛小車走進校場旁邊的棚子下。
小推車上放着熱氣騰騰早餐,李承乾遠遠地看見肚子就“咕咕”直叫。
劉葵聽見忍了忍,最後還是低聲道:“太子殿下,明天是不是命櫥房再另外給您做一份呢?”
李承乾一邊加快腳步往前走一邊搖搖頭道:“不用!”
在前世李承乾讀到很多小說寫到某某人穿越後遇上打仗或遇上什麽災難,表面與将士們和災民一同吃飯,背地裏一定依仗自己的權勢弄點什麽好吃的以表現自己的聰明。
似乎覺得不這麽表現一下子就是個傻子,本來李承乾也想這樣做,可是當他第一次與将士們一起吃飯看見将士們看他的眼神之後,就再也生不出這樣的想法了。
那是一種非常真贽到灼熱的眼神,每每李承乾想起來都覺得如果自己偷吃一口,心就會被那種眼神灼痛灼傷。
校場旁邊的棚子搭建的十分簡陋,下面放前粗糙木桌椅,用于将士們吃飯和搞一些文藝活動。
現在早飯時間到了,校場上各方陣都停下訓練,排着隊走進棚子打飯、吃飯。
當李承乾一行人走到棚子下面時,棚子裏的所有将士都十分熱烈地向李承乾行禮問好。
看着他們既親切又崇敬的表情,李承乾知這些人已經對他十分忠心了。
李承乾含着笑對衆人道:“都平身!不必拘禮。”
然後向着他的餐桌走去。
李承乾雖然吃的東西跟這些将士們一樣,但是他在這棚子下面是有專用餐桌的。
本來李承乾也想學一學别的穿越者自己去排隊打飯,但是這樣一來他身邊的内侍就很尴尬,将士們也不敢排在他前面,看似維護秩序,實則是破壞了秩序。
李承乾幹脆就坐在他專用桌上後面等内侍伺候着吃飯,隻要讓将士們看見皇太子和他們吃的是一樣東西,将士的内心就十分滿足了。
吃完早飯,李承乾就帶着人回到他自己的大帳裏處理公務,而其他将士則接着在校場上訓練。
這樣訓練本來很累,但是因爲李承乾的出現使得所有将士都受到極大的鼓舞,因此訓練中再苦再累也沒有人掉隊。
李承乾走進大帳看見王群已經在等他了,便直接走上主位坐下。
“臣王群參見太子殿下。”
“平身!”
李承乾看見他起身便直接問道:“可是李思摩動了。”
王群聞言走上前一步道:“回太子殿下,正是李思摩動了,他率領突厥軍往北方去了。”
李承乾聞言忙問道:“可是他們找到了夷男的藏身之地了?”
李承乾在此練兵就是在等李思摩去找薛延陀的開戰,現在李思摩率軍向北,肯定是探查到薛延陀夷男駐紮的地方了。
王群聞言搖搖頭道:“臣還不能确定,但是臣手下的的探子已經找到了夷男的藏身之處。”
“夷男在哪?”
“夷男率領的薛延陀汗帳現在就在孔兌溝入黃河之處。”
李承乾聽頭大,忙指指帳裏挂的地圖道:“給孤王指出來。”
王群連忙走過去,在地圖上指出一個地方,李承乾一看那裏的正是黃河南岸的平原地帶,是後世鄂爾多斯附近。
從地圖上看去,離他現在所在的位置足有一千多裏,而他們與李思摩的駐地也相隔着一百多裏地,如果李思摩已經開拔,那他們也必須要馬上拔營北上,以便在李思摩與薛延陀打的最慘烈的時候大唐能出兵坐收漁人之利。
李承乾眯起眼睛緊緊盯着地圖慢慢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緩緩發令道:“傳孤王命令,今日全軍開拔北上。”
這将是李承乾北上最重要的一戰,如果此戰勝利,将爲他和大唐迎來一個治理北地的大好時機。
如果戰敗對他聲望的打擊将是難以恢複的,就更别提參與治理北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