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暖花開的時候,李承乾又剛學會了騎馬,自然是選擇騎馬微服出巡,雖然搞得一衆随從都苦笑連連但是李承乾卻是樂在其中。
李承乾特地換上一身十分風騷的雪白羽緞長袍,因爲嫌唐朝的普通烏紗帽戴着太老氣,直接用一根紫色的綢把頭綁起來,老鬼又給他拿來一支赤金的發簪插上,剩下的頭發自然地披散在肩上,越發趁得他唇紅齒白,面如冠玉,站着不動看起來也是氣宇軒昂,玉樹臨風晃若神仙中人。
旁邊的老鬼沒口子地稱贊,可惜的是李承乾隻能在模糊的銅鏡裏看見一個影子,不禁懷念起前世的鏡子來。
李承乾騎着的汗血寶馬,帶着一衆随一路異常拉風地去往靖善坊。
很多穿越者一來到長安城就覺得怎麽怎麽繁華,但是李承乾穿越到大唐幾個月了,從來沒有覺得長安城哪裏和繁華二字沾得上關系。
想一想著名的朱雀大街也不過就是青石鋪就的道路,雖然寬有一百五米,但是兩邊都是高牆也看不到什麽景緻,普通老百姓也很少走這條路怕碰上清街誤事。
李承乾雖然出來過幾次感覺還沒有東宮好玩,而且他一直不能騎馬隻能坐馬車,這在唐朝幾乎就是個異類,因此李承乾穿越以來如非必要
他很少主動要求出宮。
不過今天不一樣了,他已經學會了騎馬雖然騎的不是很好,但是現在春光正濃,哪怕是光秃秃的朱雀大街也有春的氣息,李承乾是很願意打馬走在上面。
一路上李承乾走的都很高興,可是等轉進靖善坊走到大興善寺門前時李承乾就高興不起來了,靖善坊雖然靠近朱雀大街但南北隻能算是中間一路,在長安城裏不是最黃金的地段,所以裏面住的達官貴人不多,這也是當時李泰造反選擇在這裏出手的原因,可是今天離着大興善寺還有二裏地樣子就停滿了各種毫華馬車,顯然來這裏的高門女眷十分多。
李承乾心暗罵道:這邦敗家老娘們都來找和尚了。
王方翼上前開道,讓各家看馬車人把馬車讓出一條道路,好讓李承乾等人騎馬過去。
李承乾騎馬來到大興善寺門前離着幾丈遠時就有兩個中年和尚上前雙手合十道:“請施主下馬!”
雖然看起來行禮恭敬,但是語氣十分生硬。
李承乾有些奇怪他們這群人雖然換了便裝,但是隻要眼不瞎怎麽也能看得出這些人都是非富即貴,剛才王方翼在前面開路沒有哪個府管家車夫敢有一點猶豫的,怎麽到了這些和尚面前就什麽都不是了?
“放肆知道我們是什麽人?”暴脾氣的趙節一馬鞭子就朝一個和尚的光頭上抽去。
隻是趙節含怒出手那和尚一低頭就躲過去了,另一個和尚則厲聲大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在佛門清淨地擾鬧,難道不怕下十八層地獄嗎?”
趙節聞言還要再打時被走在後面的杜荷上前攔住,杜荷騎在馬上慢悠悠道:“怎麽看不起本公子?”
“嗯?原來是杜驸馬到了!”那和尚認識杜荷。
杜荷聞言慢慢悠悠地道:“本公子今日帶幾個外鄉的朋友來此聽經賞花,倒讓你這個秃驢給攪了雅興。”
“哎喲!那可對不住您了,隻是今天有圓測大*法*師和弘智大*法*師在此講經,所以門看得嚴些,既然杜驸馬您和您的朋友到了,那就快裏面請。”說着慌忙跑到前面開門。
李承乾等人騎着馬走進頭層院落,到二層院落大雄寶殿前才下馬步行。
知客僧在前頭帶路引着他們往圓測講經處,李承乾一邊走一邊問杜荷道:“你經常來這裏?”
杜荷聞言忙低聲道:“公子不知,這大興善寺後面有一大片桃林,每年這個時候桃花盛開很多人來此賞花,而且長安城裏一些人家的小娘子也都在此時來此進香賞花……”杜荷說着還用一種你懂得的眼神看着李承乾笑。
“你來這裏是看花還是看人?”李承乾看他笑的這麽猥瑣,想起來杜荷還是自己的妹夫頓時便有些不高興了。
“啊!”杜荷頓時不知所措了。
李承乾也沒有深究笑笑就繼續往前走,其他人也都笑着看杜荷,似是在說叫你牛逼在大舅哥面前提這個?
隻有前頭的王方翼自打進了大興善寺就有些神不守舍,眼神不住地東張西望。
一行人往裏走着遠遠的就聽前面傳來擊磬的聲音,再往裏走此就聽見一個非常有磁性的男聲,正帶着悠長的韻律一句一句拖長了聲音唱頌《法華經》。
李承乾聽着心裏暗道:這和尚要是做個歌手也是不錯的。
衆人走到圓測和弘智講經的院落,隻見院子中央有幾棵大桃樹桃花正盛開,桃樹下面一個中年和尚趺坐在石台上,李承乾一邊往前走一邊仔細打量這個和尚。
隻見這和尚約有四十來歲,長的劍眉星,直鼻權腮十分的英俊,頭帶一頂五佛毗盧帽身披一襲大紅燙金的袈裟,坐在那裏寶相莊嚴好似電視劇《西遊記》裏的唐僧一般。
和尚兩邊各站着八個收拾的整整齊齊的俊秀小和尚,都是雙手合十眼前半開半合似是在默默地念頌經文。
一衆“善男信婦”都坐着羅列在石台前面的蒲團上,也都是雙手合十,寶相莊嚴地在那裏聽經。
李承乾心裏暗道:這秃驢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也真會擺排場。
李承乾和一衆随從站在“善男信婦”身後,用折扇指着坐在石台的和尚道:“這是圓測和弘智中的哪一個秃驢?”
“這是圓測老秃驢。”趙節毫不客氣地道。
李承乾他們今天就是來砸場子的,說話也沒有壓低聲音,聽見他們說話的幾個“善男信婦”都忙回頭對他們怒目而視。
其中有一個“善男”見他們一群年輕人對老神僧一點敬意都沒有秃驢長秃驢短的,氣不過便站起來壓低聲音道:“年輕人怎麽侮僧謗佛的,當心以後遭報應下了十八層地獄。”
“十八層地獄是你家開啊?你想讓誰下誰就下?”李承乾沒好氣地怼他道。
那個“善男”聽見李承乾說話如沒有禮貌,當即氣的站起來用手指着李承乾想要破口大罵,但是回頭看一眼正在講經的圓測大*法*師,把到嘴邊的罵人話又忍了回去,隻說一個“你……”後面的話便說不出來了。
“公子說的對,你想讓誰下地獄誰就下地獄啊?”杜荷見那“善男”氣的臉都變形了,也跟着幫腔氣他玩。
“何人在此莊嚴聖地宣嘩不——”卻是上面的圓測和尚說話,隻是話說到一半死停住了。
開始圓測和尚以爲這又是哪家信婦的丈夫來找事的,以往遇上這樣的事他隻要裝成大德高僧的模樣安撫一下對方,對方信了也就沒事了。
這會兒實在裝不下去才睜開眼睛,隻是看一見李承乾等人裏有杜荷,而且杜荷還隻是站在旁邊,暗想中間那人恐怕就是當朝皇太子李承乾了。
畢竟他受人之托想要借講經宣傳李承乾開墾龍首原驚動地龍,地龍翻身将禍及整個長安城。以此來敗壞李承乾的民望,多少對李承乾是有些了解的。
想到此圓測和尚心裏一驚,忙從石台上下來,一面朝這邊走一面笑呵呵地對杜荷道:“原來是杜驸馬到了,老僧竟沒有出迎實在是該死。
不知這位是?”
和尚說着走到離李承乾等人有一步遠時站住,滿面含笑地看着李承乾問道。
“本公子來聽說你圓測老秃驢在此講經,特地帶我的朋友來看看,怎麽看見我們來了就不講了?”杜荷亦嬉皮笑臉地道。
圓測聞言尴尬地笑道:“老僧的法華經已經講完了,既然杜驸馬來到我寺裏老僧自然該親自帶您去欣賞桃花。”
後面一衆“善男信婦”見他們的圓測大*法*師竟然如此勢力眼,都被驚的瞠目結舌。
“賞花的事就不用你陪了,你還是在這裏講經吧!”李承乾淡淡地道。
“呃!”圓測和尚不知該如何接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