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等了大概一小時，期間又發了兩條消息，可一直不見姬少天回複。
“肯定有無數人找大哥，他回複不過來也正常。”
零度響起自己當年在直播界成名的時候，也是無數人私聊寒暄，公會的，平台的，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會來吹捧一番，确實很頭疼。
“這種事其實不需要大哥操心，小弟也能辦好。”
零度找姬少天，并不是爲了表達自己對姬少天“絕地殺神”身份的震驚，而是在比賽結束後，他之前拜托的官方内部朋友查到了聯衆張無忌開挂的蛛絲馬迹。
他想把這個告訴姬少天，順便賣個好，抱緊大腿。
“唔，聯衆張無忌這貨好像打算搞事情，呵呵。”
零度沒有聯衆張無忌聯系方式，于是他便想在鬥牙平台給聯衆張無忌發私信，卻看到了聯衆張無忌發的那條暗指姬少天是盜号的動态。
零度絲毫不懷疑姬少天是假的，他見識過姬少天在比賽中清醒的足智多謀，之前心中就冒出過海燕張無忌才是絕地殺神該有的樣子，聯衆張無忌那個蠢比怎麽可能殺66個人？
“還嘴硬？真不要臉啊！”
冷笑一下，零度點開了對聯衆張無忌的私聊，以他零度的紅V賬号，發的私信聯衆張無忌一眼就能看到！
“風吹雞蛋殼！”
零度隻給聯衆張無忌發了這五個字過去，沒過多久，就收到了聯衆張無忌的回複：“？”
現在才晚上十點多，主播都沒那麽早睡的。
“還裝？”
零度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冷笑，他發的“風吹雞蛋殼”是遊戲ID，是聯衆張無忌比賽中開透視觀戰他賬号的遊戲ID！
“我一個哥們在TM是高級數據工程師，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零度回複聯衆張無忌道。
聯衆張無忌那邊大概猶豫了一分鍾，才回複：“你想怎麽樣？”
聯衆張無忌開小号觀戰開透視挂，但在比賽時候他從未點擊觀戰按鈕，他的視角也看不到有人觀戰，所以他看到零度發來那觀戰小号ID時候就吓出了一身汗，知道零度既然能查出ID，那麽八成也是找到了别的證據。
他回複看似鎮靜，其實現實中已經徹底慌神。
冒充絕地殺神這件事，他之前留有餘地，就算被戳穿，也尚且還能做個主播；但是如果開挂被曝出的話，他立刻就會被全平台封殺，主播之路徹底斷絕。
“很簡單，删除你剛發的動态，立即發微博發動态給我大哥道歉！”零度道。
其實他的哥們隻是查到聯衆張無忌在比賽期間觀戰小号的ID，至于小号透視挂取證特别困難，要進主服務器找數據比對，就算查出數據異常也不一定能說明聯衆張無忌一定開挂。
所以，零度也沒辦法錘聯衆張無忌開挂，他隻能拿這個吓唬吓唬聯衆張無忌。
而且，零度也不想公開聯衆張無忌開挂的事，反正他開了挂也沒拿到什麽成績，公開後，那些沒取得好名次的人說不定會拿這個說事，說比賽結果無效。
這對姬少天不利。
“你大哥？”聯衆張無忌回複道。
“少裝傻，我大哥就是海燕張無忌！限你五分鍾之内組織語言公開道歉，不然就不必道歉了！我親自實錘你開挂！”
現實有時也如遊戲中一般勾心鬥角，零度意識到聯衆張無忌似乎在故意拖時間，便下了最後通牒。
“零度大哥，五分鍾不夠啊，能不能讓我想想，明天給你答複怎麽樣？”
“開始計時。”
零度完全不搭理聯衆張無忌，态度很強硬。
因爲他知道，那邊的聯衆張無忌一定很焦灼，剛被戳穿身份的他再難承受另一個重磅打擊了。
五分鍾後，聯衆張無忌果然在鬥牙主播動态中發了道歉公告。
“對不起！是我利欲熏心，冒充了絕地殺神的名号。但我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也從沒說過我是絕地殺神，無忌老魔不等于絕地殺神………總之，我是蹭了絕地殺神的人氣，對不起大家，對不起海燕張無忌，我道歉！……”
同樣的話，聯衆張無忌又發到了微博上。
一時間，他的動态和微博底下一片罵聲，尤其是微博，幾分鍾内就有數倩條評論，照這種趨勢，明天絕對能上熱搜榜。
“滿意了？”聯衆張無忌給零度發消息。
“别删。”
零度簡單回了聯衆張無忌，這種人他都不屑和他多說話。
————
姬少天一直和黑嘉怡聊天，聊的很愉悅。
但好像沒和黑嘉怡說多少話呢，中途突然看了眼時間，居然都淩晨兩點了。
于是，兩人互道晚安，各自睡下。
睡覺之前，姬少天又把和黑嘉怡的聊天内容回味了一遍，雖然感覺沒聊多久，但回想起來，也是聊了好多呢，從橘子到痘痘，從喜歡吃的東西，到喜歡的顔色，從互绉文言古詩詞到讨論豆腐腦是鹹甜好吃……
感覺一下就了解了黑嘉怡呢。
最後，姬少天又打開手機看一眼黑嘉怡發來的眼角照片，才美滋滋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姬少天心中還蕩漾着一股難以言說的喜悅，洗漱後拿起手機又不自覺點開相冊，看到黑嘉怡那眼角美照，心中又泛起一陣甜意，宛如蜜裏調油。
不知道爲什麽，當王晚春敲門來喊姬少天吃早餐的時候，姬少天突然緊張起來，連忙退出相冊，鎖屏手機。
似乎很怕媽媽知道什麽一樣，可怕媽媽知道什麽，爲什麽要怕呢？
姬少天不知道。
吃飯的時候，姬少天刷遊戲界新聞看到了聯衆張無忌的道歉微博，這件事已經上了熱搜，上了新聞。
姬少天看到後，倒是頗感意外，本以爲聯衆張無忌至少會掙紮一下，或者反咬幾口呢，沒想到這麽快就公開道歉了。
聯衆張無忌道歉後，正在氣頭上的觀衆們自然對他窮追猛打炮轟，聯衆公會也給予了聯衆張無忌降級處分，合同從SSS級一下降到了A級，鬥牙官方也表态會按照違約處理聯衆張無忌，違約金會給卡了牌子的觀衆們一定補償。
這些處理其實對于聯衆張無忌行爲來說，并不算重，這裏面和聯衆張無忌一直以“無忌老魔”自居，并沒有公開承認自己是“絕地殺神”有一定關系。
畢竟“無忌老魔”在法律上講并不等于“絕地殺神”，在法律上有回旋餘地。
還有一個原因是聯衆張無忌雖然被千夫所指，可臭名聲也是名聲，也代表有知名度，能吸引大量人氣來鬥牙。
鬥牙平台還是不太願意徹底封殺聯衆張無忌。
當然，這一切都要看“苦主”姬少天接不接受這個道歉，如果姬少天堅決不接受道歉，要走法律程序，那麽鬥牙就會加大處罰力度，很可能徹底封殺聯衆張無忌。
現在，所有人都在等着姬少天表态。
姬少天也知道，他的主播主頁留言已經有了數萬條評論，後台也有鬥牙官方工作人員的詢問消息。
“怎麽辦？”
姬少天一時拿不定主意，發消息問了吳書文，畢竟隐瞞身份這個計劃，當初也是他建議的。
“若是比賽沒拿到好成績，那麽肯定要和他死磕，鬧得越大對你越有利。但現在你不止是絕地殺神，還是鬥牙刺激戰神！聯衆張無忌再也不能對你造成任何威脅了，也就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精力。”
吳書文分析依舊理性，姬少天很認同。
“接受道歉，但必須讓他改名！”
這是吳書文給姬少天的建議，于是吃完早飯，姬少天在鬥牙主播動态中和注冊了賬号，但幾乎不上的微博上發了一行字：
——改名，不許和張無忌有任何瓜葛。
動态和微博剛一發布，就立刻引得無數粉絲和觀衆們轉發評論，大家一邊說“改！必須讓他改！再敢蹭人氣弄死他！”一邊又說“這麽輕易放過他太仁慈了”。
“謝謝！@海燕、張無忌”
聯衆張無忌回應的很快，似乎生怕姬少天反悔一樣，他道謝後，把微博改成“鬥牙、聯衆老魔”，主播号也改成這個。
雖然還有無數觀衆要求他“去掉老魔，你不配！”“這不還是蹭人氣嗎？”，但姬少天見狀便也不再計較了。
“殺戮征程、罐頭、客官不可以幾個粉絲你還記得嗎？”
辦完事，姬少天便忙着選飯店，尋思着中午帶小夥伴們去哪吃大餐好呢，可吳書文就發來了消息。
姬少天回道：“有印象，當初我被所有人質疑是蹭聯衆張無忌人氣時候退群的那些粉絲吧……”
吳書文：“嗯，他們找我了，認錯要回鐵粉群，還收不收？”
“唔……有兩個當時質疑我人品的，讓他們進來吧，他們當初也是不知情。至于那個在群裏說風涼話後退群的，拉黑吧。”姬少天道。
吳書文：“說風涼話的是那個罐頭！放心，必須拉黑他！至于剩下兩個再想進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我讓他們重新刷一波飛機先！嘿嘿！”
姬少天無奈搖搖頭，心說就你這樣的還爲人師表呢……
其實從昨晚到現在，QQ上有無數申請加好友消息，畢竟群裏那麽多人都知道他QQ，傳播開來有很多人加好友也很正常。
姬少天特意翻了翻申請好友列表，果然發現了當初棄他而去的“客官不可以、罐頭、殺戮征程”的好友申請。
備注信息都是“我錯了”“大哥，我誤會你了，對不起！”“求求你同意…”這種。
“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