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姬少天頭皮發麻,渾身真氣激蕩。
而面前姬承業已經被子虛抓住,他已經無暇顧及姬少天,拼命從懷裏摸出一道黃符紙,貼在了子虛額頭上。
滋滋,黃符貼到子虛額頭上後,居然瞬間變黑,最後散落成灰,而子虛仍舊是一臉烏青猙獰,還狂笑了起來:“到了老子的地盤上,我讓你們給我陪葬!”
“少天,你怎麽還不……”
姬承業踹了子虛一腳,剛轉身,就看到姬少天還沒走。
可他話還沒說完,肩膀就被子虛抓住,緊接着臉色煞白的子衛也沖過來,抱住了姬承業胳膊,張嘴就是一口咬下去。
“啊!”
姬承業吃痛叫了一聲,這激怒了姬少天,他當即也不管不顧,腳上運足真氣,一腳踢開了子衛,接着手掌也運真氣,猛地拍向了子虛。
“啊!”
“啊!”
兩人慘叫一聲,齊齊後退,說來也奇怪,後退的過程中,兩人臉色竟然直接恢複了正常。
嗖!
肆虐的邪氣也因爲兩人倒地,收斂了幾分。
“爸,咱們走!”
姬少天拉着姬承業,就要離開。
“還有他們倆!”
姬承業還是沒忘記子虛和子衛,趁着黑氣減弱,立刻跑過去救人。
無奈,姬少天隻好也回去,扶起了那個子衛。
父子倆一人扶一個,好不容易才把子虛子衛帶到了黑氣圈外。
“人家道士都是死道友不死貧道,老爸你倒是熱心。”
把子衛放在地上後,趁着守在外面的小王和工人們還沒過來,姬少天抱怨了一聲。
“什麽死道友不死貧道,那都是杜撰。”姬承業也把子虛放在地上,喘了一口氣道:“天下道門都是一家,都尊三清爲祖師,豈能見死不救?何況,人是我借來的,咱們必須護他們周全。”
姬少天聳聳肩沒說話,他也不是真要害死兩人,剛才隻是一心想着讓姬承業先出去。
“兩位道長這是怎麽了?”
小王帶着一幫工人跑過來,神色惶恐不安,剛才他們跑出去後,本打算一直往山下跑的,但見姬承業等人還沒出來,便留下來看情況。
還算有點良心。
“吓傻了,我來叫醒他們。”
姬少天狡黠一笑,直接走過去對着子虛子衛二人猛抽起了耳光。
啪!
啪!
啪!
姬少天的大耳光一下下抽在子虛子衛兩人細皮嫩肉的臉上,姬承業見狀倒也沒阻攔,因爲這确實是最快叫醒兩人的辦法。
小王和工人們在一旁偷笑,現如今他們也看出來了,這兩個道士就是草包,比起姬先生差遠了。
伴着兩道咳嗽聲,子虛子衛兩人轉醒,姬少天也停止了抽耳光。
“好疼!”
稍稍回了下神,兩人便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登時捂住臉,眼神茫然。
“咳,方才你們被邪氣入體,險些出不來。”姬承業走過去,淡淡道。
“多虧了姬先生和姬小先生,是他們救你出來的。”小王道。
出于對姬承業的尊重,他叫姬少天小先生。
姬少天上前道:“你們不是很牛逼嗎?剛才要不是我和我爸舍命救你們,你們小命就丢了。”
子虛子衛面色難堪,兩人爬起身,低着頭對姬承業和姬少天小聲道了聲謝,終于老實了。
“我們走吧,回去好好準備準備,晚上再來。”
姬承業擺擺手,帶領衆人離開這裏。
“姬先生,那屍殍地黃旗都折斷了,黑氣又擴散,會不會影響洛鎮?”路上,小王又詢問道。
“會。”姬承業點點頭,道:“不過放心,隻要今晚處理好,就沒事。”
…………
回到洛鎮吃了午飯,下午姬承業吩咐子虛子衛帶着小王去準備材料,無非是雞血黑狗血朱砂糯米墨鬥什麽的,子虛子衛倒也聽話,跟着忙前忙後,不多說半句話。
可姬少天總感覺他們還是有些不服氣。
但不服氣也沒用,他們如今也明白,屍殍地的情況以他們的道行還遠遠不能解決。
傍晚的時候,東西都準備齊全了,甚至還有兩個黑驢蹄子,姬承業便在賓館會議室召集小王和子虛子衛,以及兩個膽大的工人,進行晚上的安排。
“等等!還有一個人要來。”
會議剛開始,子虛又露出倨傲的目光。
“誰要來?”
姬承業剛問出口,會議室門就被推開,又來了一名身穿道袍的男子,這個男子嘴上留着小胡子,戴着金絲眼鏡,手裏拿着一把拂塵。
“是我。”
見到來人,姬承業連忙站了起來:“明鏡師弟,竟勞你親自出馬?”
“明鏡道長?”
一聽明鏡道号,小王也連忙站了起來,他也頗有見識,知道太沖觀副觀主道号就是明鏡。
明鏡對姬承業微微抱拳,道:“我收到兩個徒弟信息,說這裏屍殍地極爲兇險,你們無力化解,所以才來相助。姬師兄都化解不了的,想來是不簡單的,就讓我試一試吧。”
聞言,姬少天立即瞪了子虛子衛一眼,心說你們TMD瞎說什麽,是你們無力化解,怎麽扯上我們?
“明鏡師弟請坐。”
姬承業讪笑一下,道:“已經想好了對策,那裏是一塊被牛骨陣鎖死的倒屍地,煞氣已經轉化爲邪氣。所以我打算晚上直搗黃龍,先毀其陣眼,再去邪氣,清理屍骨。”
“倒屍地,還被牛骨陣鎖死,這是确實是鎮煞化邪的伎倆。毀陣眼固然是好法子,可姬師兄找到陣眼了嗎?”明鏡問道。
“前段時間我治了一個撞客……”
姬承業把小黃身上撞客胡言亂語透露的内容大概和明鏡說了,随後又道:“那撞客道行不低,中午還上了子虛的身,他的屍身定是陣眼,隻要在倒屍中找到他的屍身,就能化解此陣。”
“好!”
明鏡看了看堆在會議室一角的各種材料,點點頭道:“那晚上我就與師兄一起化解此地。”
“師父親自出馬,再兇惡的邪祟也是手到擒來!”
“對!有師父在我們就安心了。”
子虛子衛連忙拍馬屁,明鏡竟然也沒謙虛,而是悠然點了點頭。
晚上,十一點鍾,衆人準時出發,打着手電前往廟子口。
白天的廟子口山林都十分陰森,晚上更是整片山林都彌漫着一股死氣,皎潔的月光落到這裏的槐樹上,就成了慘白色。
到了屍殍地,這裏的黑氣果然減弱了不少,但仍舊在往外彌漫。
“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和明鏡師弟去驅趕邪氣。”
姬承業讓身後姬少天小王和兩個工人原地等待,而他則拿出墨鬥,看向明鏡。
明鏡呵呵一笑,示意他身後子虛子衛也留在原地,然後伸手抓住了姬承業的墨鬥線。
墨鬥是古代木匠定垂直的工具,木盒裏裝輪盤纏棉線,浸墨後拉出來就能在木頭上打出筆直的線。
現在姬承業手裏的墨鬥裏面浸的并不是墨水,而是朱砂雞血黑狗血調配出的特殊顔料。
明鏡拉出線後,姬承業和他各自走向屍殍地一端,然後一人向右,一人向左,同時跨出怪異但虎虎生風的步伐來。
“這叫腳踏七星,想不到小道觀的居然也會。”子虛輕慢道。
“興許是從咱師父這裏學來的呢。”子衛道。
“我唾!”
姬少天實在聽不下去,冷笑道:“呵呵,腳踏七星是道家身法入門你們不知道?我小學時候就會了。”
這是姬少天胡謅的,他想這兩人把羅盤入門“奇針八法”都拿出來炫耀,想來這什麽“腳踏七星”肯定也是入門。
被姬少天一怼,子虛子衛摸了摸臉,登時憋着氣不說話了。
“見效了!”
小王身邊一個工人大喊,衆人再看屍殍地,姬承業和明鏡合力沿着外圍用墨鬥打了數條線後,果然把邪氣給封住了,黑氣不再,慘白的月光照在了屍殍地上。
無數腳掌骨也露了出來。
“這明鏡有兩把刷子。”
姬少天暗忖,明鏡能跟上自己老爸的節奏,說明是有本事的。
“姬師兄,咱們比一比誰先找到陣眼如何?”
明鏡拿出羅盤,竟要和姬承業比試。
“好啊!”
姬承業也拿出羅盤,兩人各站在屍殍地一邊,開始搜尋。
此時屍殍地上黑氣消散,姬少天等人也都靠近過去,觀摩兩位道家高手的比試。
“哈哈,這還用比嗎?孰強孰弱一眼就能見分曉。”
“呵呵,底子薄的終究是不如底子厚的。”
子虛子衛洋洋得意起來,因爲此時場内姬承業和明鏡都平托着羅盤,是按照相同的步法搜尋的,姬承業三步一停頓,而那個明鏡兩步一停頓。
三步一停頓說明搜尋更精準,而兩步一停頓說明有的位置拿不準,要多停下看看。
但在外行人看來,明顯是明鏡更快,更厲害。
連姬少天都覺得自己老爸這方面比不過明鏡。
“不用費勁找了,我一眼就看出陣眼位置了!”
爲了不讓老爸丢面子,姬少天跳進屍殍地裏,走到一個位置指了指:“就在這裏。”
“哦?”
姬承業神情愕然,而明鏡則露出一抹輕蔑:“即便是太沖觀祖師爺來也不能靠肉眼看到陣眼,你個黃毛小兒莫要信口雌黃。”
“少天……”
姬承業剛要開口喝退姬少天,姬少天卻道:“不信你們來測測。”
姬承業半信半疑,拿着羅盤過來測了下。
“指針反轉!這裏正是陣眼所在!”
姬承業大驚失色。
“不可能!”
明鏡也連忙跑過來,拿着羅盤在這裏測,一瞬間,他的羅盤天池内的指針也瞬間反轉!
“這………”
明鏡瞠目結舌的看着面前個頭比他高,但隻是青少年消瘦身形的姬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