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忙關掉自己的手電立即俯下身子四周觀望,可夜色太黑,除了幾米開外盈盈間飄着的幾隻螢火成外,自己周身根本伸手不見五指。
這時候,身後的秀秀卻再次打開了手電對我晃了晃,晃得我一陣的發暈,看來并不是我之前的判斷,可她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麽?
我舉起手裏的手電看了看右面,空空如也,手電已經看不到右側的樹木。
可再轉向我的左面時,手中的手電卻險些敲在樹幹上,原來,在我隻顧直線行進的同時,根本沒有留意自己的方位,現在的我,已經完全偏離了那條看似筆直的蒿草路,不僅如此,甚至已經貼到了最左側的古樹。
“你在看什麽?”,一個聲音突然由我的身後發了出來。
要不是我随即想到我身後還有一個秀秀,真會被這種突如其來的異響吓得驚魂。
“你跑來幹什麽?回去帶繩子,萬一不是這裏,你移了位,不就前功盡棄了?”,我面朝前方并未回頭的說道。
突然,我感覺有什麽不對勁,因爲,我腰間的藤條明明仍然繃得緊緊的,并未有什麽松動和異樣晃動,這代表什麽?這她娘的代表着秀秀根本沒有離開過原來的位置!
一瞬間,我的頭皮上的每一個汗毛孔像炸開來一樣,身體不自然的轉向了身後。
十幾米開外的秀秀仍然靜靜的站在那裏,不停的閃着她的手電,伴随着我渾身的雞皮疙瘩一閉一關的閃動着。
可剛剛那聲音明明就是個女人聲,四周用手電照下來,除了秀秀,根本再沒有第二個人,這是怎麽回事?
我急忙向秀秀跑了過去,也許是她看到了什麽,也許,她手電閃動是有着什麽劇烈的信号在向我傳遞。
可令我失望的是,秀秀不僅僅對剛才的異樣一無所知,她卻在質疑我爲什麽發瘋一樣的跑回來,反而責難起我的舉動會令搜索行動前功盡棄。
沒等她多說話,我便立刻按下了她的身子,伏倒在草叢裏,緊張的聽着四周的一切聲音。
可在我們的周圍,除了微風莎莎的吹打這草叢外,哪還來的半點人生。
我半起着身,天上再次的晃來幾道閃電,急速的用目光掃視了一圈四周,盡量不放過任何的角落,我不敢稱自己是吳大膽,但我也不相信這世上會真的有厲鬼纏身,盡管白黑粽子我算的确見了不少。
“你剛才走到我身邊說話了?”,我用自己最低的聲音對秀秀說道。
“我?”,秀秀一臉狐疑的表情就已經給了我答案,而她那表情瞬間便轉爲了蒼白,隐約中的震驚和驚悚已經席卷了她的内心。
我握了握她的手,盡量給她些鼓勵,随後對她說道:“你用手電晃我,是想告訴我什麽?”。
“我隻是想叫住你,讓你看看左右的樹木,我們好像從來沒有走過這裏”,秀秀對我說道。
嗯?這不可能,因爲我們并未離開過那條寬寬的樹道。
可自己站起身來,再借着手電的光亮向四周打量卻發現,眼下我們所在的蒿草道的寬度,根本就已經不是那條平台路了,這裏樹木間的間隔寬度,至少要比那個平台的路線寬度窄了一半。
可這裏又不是我們所循環往複的路,因爲那條路經過平台後要很長一段後才會變窄,而且變窄隻是一轉眼的功夫便會變得隻能容兩人并排走過。
這是怎麽了?難道我們走了出來?就是如此的走了出來?
可我們的前面,卻又面對的是什麽呢?是生門?還是其他?
身邊的秀秀卻仍然對剛剛她所臆想的驚悚片段存在擔心,始終不敢向外多望一眼。
我半扶半拽的拉起了她,試圖再次拉直藤條繼續前進,可此時的秀秀,卻死活不願再離開我半步,怯生生的扶着我的胳膊,甚至面色蒼白的她不敢向四周多看半眼。
我并未由此而生氣,相反,我還略有寬心,坦誠的說,我現在的耳邊還在回響着那令人驚悚的一句話,有她走在我身邊,甭管是男是女,好歹也是個能喘氣兒的大活人,也是個伴兒啊。
天上的閃電伴随着轟隆隆的雷聲仍然不時的駕臨空中,隻是時間的間隔越來越長,身邊的微風早已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悶熱,看來,那場大雨可能就此告一段落了。
我扶着秀秀緩步的向前走着,與剛剛不同的是,我取下了秀秀腰間的藤條,而是筆直的甩在了身後,這樣,我隻要不時的打開手電回頭望望,便能判斷自己的方向偏離。
這條路無論把我們帶到哪裏,隻要不是那個原點,我都會謝天謝地。
令人感到興奮的是,走出了很遠,身後的藤條依然相對筆直與周遭的樹木,盡管我的心中仍不知道自己是否再一次度過了一道險關,可至少目前的結果來看,是令人興奮的。
忽然,秀秀身形一晃,一個趔趄便栽倒在了樹邊,我的體力也好不了多少,原本以爲自己能支撐一二,卻也随着她一同摔在了地上,所幸蒿草很厚,并沒有感到疼痛。
左手拽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躺在這軟草席上,林蔭夾道,假如現如今不是性命攸關,假如現在左手邊不是秀秀這樣亦正亦邪的“女人”,假如現在不是前有狼後有虎的咄咄相逼,我真想就在此地蓋間草屋,再學着家裏二叔當年在院裏開塊荒地,了卻幾年也未必不是個辦法。
但該來的還是得來,擋也擋不住,想到這裏,心裏便默默的罵了句重話,随即打開手電看了看秀秀身上是否被摔傷,便想拉她起身。
誰知秀秀卻反而用力的拽了拽我,根本沒有起身的意思。
這小姑奶奶莫非也像剛剛的我一樣喜歡上了這處草席?
“小祖宗,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别添亂,再往前趕趕,沒準兒就有水了,我好像都聽到了水的動靜了”,我對着秀秀打氣般的說道。
“哪像你那麽不頂用,你快來看看這個,這樹上好像有東西”,秀秀邊趴在地上說着,便用手指給我看。
那個位置很低,基本靠近了樹的根部,我隻得再趴下來,與秀秀的視線平行的角度,才能看的究竟。
那是一顆青杉,樹木看起來已經不再像原點附近的樹那般粗壯,秀秀讓我看的東西卻仿佛是被人将書皮揭掉了一塊一樣,露出了不一樣的顔色。
等我再爬進些觀察時,卻清晰的看到,這根本不是掉樹皮那麽簡單,這是一處印記。
與其說是印記,還不如說,有人故意在這裏刻下了一個标識,一個英文大寫字母,“B”,又或者更像是一個“β貝塔”符号。
我一看下立刻沮喪的攤在了地上,原有的興奮一掃而光,原本以爲我們走出了那循環,可現在看來,我們仍然處在這個由秀秀四處留痕的死圈裏。
秀秀此時卻緩緩的把腦袋探到了我的身前,語氣中略帶埋怨的對我輕聲道:“你怎麽不早說你也留了标記在路上,早知道你也有标記,沒準咱們早就走出來了”。
聽到她的話,我噗愣一下便坐直了身體,卻沒想到正巧與秀秀撞了個滿懷。
哪還想得那麽多,我急忙對秀秀問道:“你是說,這标記并不是你留下的?”。
聽到我的話,秀秀的眼睛立刻有些發直,哪還有勇氣看我的眼睛,隻見她轉頭看看身前的那個奇怪符号,再看看我,神情有些發愣的輕輕對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