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便抽出了腰間的匕首、半蹲了下來環顧四周。
秀秀并不是個愛胡鬧的人,至少在她善良的前提下很多時候比我要理性的多,她的突然消失确實令我吸了口涼氣。
我順着思路眼神搜索了附近所有能搜索的地方,甚至包括樹上,我的四周矮草遍地,而且除了剛剛我們兩人的行進路線外,根本找不出什麽破綻,連混雜的踩踏都不存在。
在我心裏,假如秀秀是被人擄走,那麽絕不會這麽順利,至少也該有些聲響和痕迹,更況且,她剛剛還在我的身邊。
難道真的是這樹林在作祟?
我的确聽說過所謂的“食人樹”,但那她娘的是在非洲幹熱地帶的傳說!
天色已有些昏暗,就在我完全環顧四周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由幾米外的樹旁閃了出來,并緩緩的向我招了招手。
那身形很熟悉,正是秀秀。
這娘們兒到底玩的是哪路的野球拳啊?
此時的她,半蹲在樹後,她的動作有些遲緩,就像幽靈在向我揮手。
這讓我很不自然起來,她的這一舉動一瞬間令我想起了死在沼澤裏的阿甯,一個令我毛骨悚然的字眼自腦海中蹦了出來,“野雞冠子”!
假如這時秀秀能再叫一聲“小三爺”,我一定拔腿就跑,再不回這比古樓還要恐怖的地方。
所幸秀秀始終沒有開口,她似乎是見到我并沒有移動半寸,有些焦急般的左右晃起了頭。
我們的四周除了那些在森林中常見的鳥啼外再無聲響,我努力的凝注心神緩緩把身體探了過去。
八米、六米、四米,我們的距離逐漸拉近,就在還有不到兩米的距離時,我突然手持匕首一提氣用盡下半身的力氣努力蹬地而起,目标卻是秀秀所在的那棵大樹的另一側,也就是秀秀的身後。
借着左手猛拉樹幹的作用,我的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個九十度,匕首早已探出,可借着昏暗的光線我卻看到,樹的後面除了秀秀自己外,再空無一人。
就在我踉跄落地匕首不知甩向何方的時候,我的罵聲已經脫口而出,可沒想到秀秀卻急忙探過身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我迅速的冷靜下來,撿起了地上的匕首後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她的眼睛。
“跟我來”,秀秀将小嘴貼在我的耳朵上小聲的對我說道。
巨型蜥蜴般的緩慢前行,由秀秀的認真程度可以看出,她不想弄出任何聲響,難道,我們要找的那些人的洞府就在前方?
帶着滿腦子的狐疑路過了那具獵戶死屍,他的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盯着另一個方向。
如此般再前進了十幾米的距離,雖然隻是十幾米,但由于精神的高度緊張和戒備,令我感到無比的心驚肉跳。
有事,你所懼怕的事物本身并不令人如何,反而是恐懼的過程,總是讓人膽戰心驚。
突然秀秀停下了身形,再次對四周打量起來,同時,她的手輕輕的對我擺動了幾下。
一探身的功夫,我便赫然發現在身前不遠處,又停放着一個人,或者不必再成爲人,因爲他的脖子同樣的扭向了一側,隻是光線的緣故,我仍看不清細節。
四周的雜草恰好掩蓋住了他的身形,這也是爲何我們不久前潛回平台時并未發現他的緣故吧。
手裏緊緊的攥着那把短匕緩緩地撥開雜草挪了上去。
簡單看來,他的身形很高很壯,一身的迷彩配合着腳底的軍靴躺在那裏,左手不遠處掉落這一把半自動步槍,他的腦袋很不自然的歪向了另外一側,而他的右手卻緊緊地握着一台步話機。
那種步槍我很熟悉,因爲鬼影的山洞裏多的是這種雖然落後、卻能精确打擊的武器。
難道這個人就是剛剛在平台上說話的那個人?這太令人難以置信了,這個人怎會死在了這裏?
由他的武器來看,這個人應該是與鬼影同一陣營的人,那麽也就是說,還有另外一個陣營的人參與到了這件事裏?
“你動作快點,他的步話機随時會響!”,一邊的秀秀突然挪到我邊上非常輕的對我說道。
我立刻明白了秀秀所指,于是緊忙探出左手的匕首架在了那具“屍體”的脖子上,右手同時按在了他的動脈處,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心裏不停的念叨着。
他的身體還沒有涼,但脈搏卻早已停息。
我順勢一把把他的腦袋轉向了我們的一側,盡管我做好了足夠的思想準備去應付一切可能看到的驚悚或惡心的場景,但就這麽仔細一看,卻還是一驚,怎麽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