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衣女人長發齊腰,頭發很厚的樣子,面色煞白,沒有半點血色,光着雙腳,雙手垂體,那雙眼睛,特别是那雙眼睛,就像一把利劍般,刺激着我的汗毛孔。
這是我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感受到無法預測的恐懼,與其說在魯王墓那條水道内見過的女屍可怖的話,那麽現在,前方的這白衣女人,足矣讓我吓得立刻停止心跳。
因爲,那條水道的船上,我有小哥,我有三叔和潘子,每一個人,都令我無比心安;
而現在,我隻有一個剩下半條命的胖子和一個不知死活的漂浮女人。
胖子此時也已艱難的遊到了我的身邊,先是傻傻的看了看我,而後順着我的目光看去,立刻也是目瞪口呆,幹嘎巴嘴,但我斷定他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就在這時,那白衣女人突然間動了一下,我确定她動了,而且還不是輕微的動作。
她居然輕輕的轉過頭去,看了看那些地上扭捏的赤條女人,随即,她突然回轉過頭,向我們移動過來,她步子很小,卻移動很快,轉眼的功夫就拉近了一段。
我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
他娘的粽子能邁步子嗎?
我轉過頭看向胖子,胖子也是一皺眉,同一時間看向了我,似乎在與我問着同樣的一個問題。
不管她是什麽,要是粽子就幹,要是幽魂就下水,要是真女人,我就捐胖子!。
我迅速的抖摟抖摟右手手心的水,又在濕衣服上蹭了蹭。
我想起了小哥,想起了小哥當年在河道裏對付那千年女粽子的辦法。
沒準兒,我的血也能辦成這事兒,畢竟,冥蛇都分辨不出來。
猛對着手心吹了幾口氣,讓它盡量幹燥,而後對着自己的脖子就摸了幾下。
我是真不忍心拿匕首割手心,能不能割出血來是一回事,但,與小哥不同的是,我真怕疼。
脖子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慢慢的止了血,但表面還有些殘留。
翻開手掌看了看手心,模模糊糊的有了那麽一些血層。
就這麽嘴裏念叨着阿彌陀佛,右手便學着當年小哥的姿勢,挺直了腰闆,舉了出去。
一旁的胖子似乎看傻了,他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麽,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配合我,于是,他也立刻學起了我,同樣挺直了腰闆,對着白衣女人舉了過去。
那一瞬間,我突然感覺,胖子這時的姿勢,很像交警在指揮交通。
岸上的白衣女人似乎突然一愣,愣在了原地。
我Cao,管用啊,趕緊給我跪下,趕緊給我跪下,跪下之後,你們該清修清修,該交歡交歡,我和這倆朋友絕不打擾你們,立刻就走,行嗎?姑奶奶。
就這樣,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我都胳膊都舉得有些麻了。
可進入這古樓以來,每每發生事情,總是會與我預期的結果背道而馳。
就在我馬上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那白衣女人居然緩緩的低下了頭。
突然,她竟将原本垂體的雙手緩緩擡起,與身體形成了一個十字。
“啊……”
我的體内突然爆發出一陣狂躁,随後就是一片“啊”的聲音在心中響起。
那種聲音,就像是鬼煞的斯嚎,比起那已消失多時的“叮叮”聲音更加讓我一陣寒戰。
與此同時,那白衣女人身後的無數赤條女子,居然紛紛站起身來,也朝我們緩慢的移動過來。
“這她媽的是邪術!”
一旁差點一屁股淹在水裏的胖子,突然對着我用無比誇張的口型向我轉述着。
“跑”
我看着胖子那恐懼的表情,自身也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冷靜,對着胖子喊了出去。
這種沖動瞬間就被我的冷靜折服下去。
會不會是因爲我剛才的血不夠多,才會沒鎮住對方?畢竟,那白衣女人還是愣了一愣的。
我順勢停下了劃水,再次站直了腰闆。
而此時的胖子,卻早已拉過秀秀的嬌軀抗在自己的肩上,轉身向後劃出了幾米,突然他發現我沒有動,也是一陣疑惑的呆呆的望着我。
我想,他一定認爲我被吓得尿了褲子。
其實,人在水裏,尿不尿褲子都不重要了。
我迅速的抽出後腰上的匕首,用右手手心輕輕的握在了刃上。
一陣鑽心的疼痛,疼得我差點就沉了下去,五髒六腑一陣痙攣。
說實話,“英雄”,不是那麽好當的,此時此刻,我非常苦逼的佩服那些臨危不懼、慷慨赴死的英雄們。
隻是不知道這些英雄見着眼前這陣仗,會否與我做一樣的蠢事。
這次我沒有再遲疑,迅速的再次擡起右手朝向白衣女子晃了過去。
而就在我拔匕自殘的這片刻之間,那女人便已經移到了離我不足五米的地方。
我已經完全看清了她的全部。
如果,她能好好修修她的頭發,臉上再帶點血色,我敢斷定,即便放到現代,她也絕對有資格稱爲美女。
在這一擡手之間,心中那股子煩躁便立即消失不見,而白衣女子身後的那些扭捏女人也停住了她們的腳步。
就在我竊喜找到法門所在的同時,我卻看到,那白衣女人突然眉頭緊皺,面孔陰森,根本不買賬一般的加快了移動的速度,轉瞬間便已到了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