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它,我們誰也别再想過安生日子”。黑眼鏡說罷,磕了幾個頭後站起身形,再次在牆壁上背對着我比劃了起來。
留下了一臉疑惑的我和發怔的秀秀。
黑眼鏡這套至少我是不吃的,我對黑眼鏡并無劣感,隻是由蛇澤到北京再到這裏,隻要他在,就總是會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又無法揣測的事情。
不論他們的事,就算我和胖子,九死一生的闖到這裏,他的一句“走”就解決問題了?,現在不是講求團隊精神的時候,至少,他的話解決不了我的問題。
“甭比劃了,我的聽力恢複了”,我對黑眼睛冷冷的說道。
黑眼睛回頭看了看我,蒼白的臉上微微笑了笑,随即靠牆根兒站在那裏。
而一旁的胖子仍然像受了驚的鴕鳥一般,屁股朝天的跪在那裏。
“胖子,沒死就出個聲兒,這什麽情況?”,我向着地上的胖子問道。
“天真,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東西,我先問問你,你平時看電影嗎?”
很奇怪,這次的胖子,居然不再自稱“胖爺”,而且語氣頗爲謙卑。
“這幾年東奔西跑的,哪有那時間,眼下跟電影有什麽關系?”,我疑惑的問道。
“我也不太懂,我幾年前跟個妞兒去電影院看了一電影,現在這場景,像極了那電影的片段”,胖子說到這,都不曾擡起過頭,始終屈膝于地。
“什麽電影?什麽片段?什麽場景?你泡個妞兒還有工夫看劇情?你轉性了啊?”。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别聽這小子胡說,胖子我隻是研究世間感情的微妙程度,從不做欺男霸女強進民宅的事,保佑保佑”,說着,他居然雙手合十的不停地叩拜着。
“他隻說對了一半”,一旁的黑眼睛突然張口,臉上卻仍不見那熟悉的笑容。
“我們解家跟你們很多家族都不一樣,這可能是老輩的原因,相信你也知道,在解家,自幼就要做很多的事,讀很多的書,還要有一項自己的手藝,像語臣,就是這麽個例子”。黑眼鏡說道。
“甭顯擺,有事說事兒,沒時間聽你說書”,胖子突然歪頭看向黑眼鏡,我知道他的性格,知道他煩什麽。
“這就是解家養孩子的方式,隻不過,語臣很幸運,跟着二爺去學了外八行的手藝,而我,呵呵”,黑眼鏡并沒有理會胖子,繼續說道,卻又欲言又止。
我明白黑眼鏡在隐晦什麽,他清楚的知道解家老一輩,爲了解家家族,在孩子中做了棄一保一的事情,但不知道爲什麽,如今的解家,卻是小花做了東家。
“我小的時候曾經讀過很多很多書,三叔四叔逼着我沒日沒夜的看書、認東西、破機關,我沒有你們那麽幸運,可以有童年,我的童年,呵呵,幾年裏,我都沒有見過太陽的顔色”。黑眼鏡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似乎由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悲傷,這可與我所見過的那個黑眼鏡天壤之别,的确,我小的時候從沒有見過他,那時二叔帶着我解家,隻是知道解家有個穿着戲袍的大姑娘,好看極了。
但一聽黑眼鏡的這份語氣,卻讓人感到恐懼,看來,解家訓練他所用的方式,一定非常殘酷,這也難怪,讓這個年紀就擁有猶如小哥的身手,這可不是普通人靠着天賦就能做到的。
等等,在他的童年裏,幾年裏都沒有見過太陽?
難道,他的黑眼鏡……。
不及我多想,黑眼睛繼續道:“我曾經讀過兩部書,分别叫《法華經》和《華嚴經》,裏面曾經描寫過一種事物現世時會出現的異象,各位,眼前的這種異象和那兩部經書中所描寫的一摸一樣,而牆上的梵文,也完全相同,這朋友剛剛說的電影,應該是天地英雄,也是參照了經書的描述,才幻化成爲了那部作品”。
“這事物,相信你們都知道,那就是釋迦摩尼的佛祖真身舍利,而且,看這景象,如果陝西法華寺寶塔供奉的那塊大舍利沒有被人調了包,那麽現在這塊兒的個頭絕對不比那塊兒小”。
黑眼鏡說完這些,突然沉默了下來,然後,他像全身的傷都好了一樣,不再手捂肋部,不再上下沉氣,不再顧及姿勢般的走到了胖子的跟前。
“朋友,借一步說話”,說着,他居然用力摻起了地上的胖子,向八層台階處走去,他走的很坦然。
但我明明看到他的肋部仍然在向外滲着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