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靜悄悄的流逝着,二叔在閣廊中閉目養神,而閣廊另一側的白發老者竟然搖了搖頭,呆望着主台。
簾幕一掀,由後台走出以爲略帶胡須的中年男人,奇耳美女尾随其後。
中年男人向二叔的方向肅然望去,點了點頭,随後朗然道:“齊爺,萬事都講個緣字,這元末古星盤與這位大師共通佛音,正逢星盤後刻佛紋,加之我家東家認定以一億作爲成交價已經遠超其價值,還望齊爺您能海涵一二,當然,這随後的拍品,隻要您齊爺能看中,我替東家做個主,一定擇優”。
話音一落,場面頓時混亂起來,這種說法在拍賣會裏可是絕無僅有的事情,這樣的先例一開,那今後這拍賣拍的就不是錢,而是背景了。
回頭擡眼望去,面對如此尴尬的場面,那齊姓老者不但沒有發飙,反而面帶笑容的說道:“凡事機緣使然,雖早知此果,齊某今日仍心念此物,故來一試,既然如此,齊某自不再強求”,說完,轉身獨自走回閣内,僅留下他的追随者等幾人呆立在閣廊中。
中年人轉身走回後台,又轉出至二樓,手中捧着那串古蜜蠟念珠,輕輕的走入二叔所在房間,随後關上了門。
場中鴉雀無聲。
世事的變化總是在一朝一夕間就有了決定,如此的始料未及、如此的難以琢磨。
相對來說,剩下的拍賣過程無論拍品價值幾何,似乎都再也提不起大家的興趣,很多人都像我一樣仍在回味剛剛出現的驚奇一幕。
二叔等人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星盤,假如星盤上凹陷的紋路真的是銅魚,那麽也許,能夠利用這星盤的人應該隻有我自己,也許,這可以變爲我的籌碼,完成一次意外的交易。
可如何進行這場交易呢?貿貿然的上二樓然後喊聲二叔?,在不确定他身邊的人的身份前提下,這麽做的後果很容易就變成自殺,沒準還會連累二叔。
可除此之外還能如何呢?
我眼望了望二叔的房閣,那中年男人早已走了出來,可閣門依然緊閉。
我有些着急黑眼鏡,怎麽還不回來?假如拍賣會結束後二叔等人真的叫我上樓叙談,我一張嘴就會被二叔認出來,卻不知道那時的二叔會是一種什麽反應。
事實上,我并不擔心二叔會認出我來,其實,這并沒所謂,但,在我不确定他身邊幾個人的身份、目的等等的前提下,顯然我不想去冒這個險。
思慮間,關姓老頭走下樓梯,一臉笑容的對我打了個招呼:“小兄弟,可否上樓一叙?我的幾個同道可是非常想結交您這位朋友,能拍下那古環,說明您的眼力非常呀,哈哈哈”。
我并不喜歡他這種開場白,這很明顯就是在試探,熊貓般可愛的臉龐裏卻裝了狐狸的心,令人厭惡。
“古環純屬個人喜歡,很難轉讓,見諒,見諒”,我一口回絕掉。
關姓老者一愣,但并沒有就此停下話頭,“恩,朋友,您可能誤會了,剛才您追拍的這件古環,對于您來說,可能具有收藏價值,畢竟是淘來的物件兒,老朽也混迹多年,自然理解,可這件古環對于我的幾個朋友來說,有很高的應用價值,不過請您放心,以關某人的名聲做保票,我們出的價格一定會讓您非常滿意。”
看來這老頭兒把我當成淘換寶貝的二道販子了,但當然,他提到名聲,那就是在向我闡述他的背景,也就是說,今天不給這個面子,我可能會有些麻煩。
天殺的黑眼鏡,你又跑到哪裏去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