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打量着楊少峰道“你坑鞑靼人的事兒,沒瞞哄住?這是找上門來找你要個說法來了?”
沒有理會朱瞻基那個智障,楊少峰懶洋洋的直接對狗子道“不是扯裏帖木兒?來幹什麽的?說了沒有?”
狗子躬身道“回少爺,來的是個姓脫的,說是受上次那個老扯的托付,給您送東西來了。”
楊少峰這才從躺子上起身,對朱瞻基道“咱們先說好,這回的東西是我的,沒你的份啊。”
朱瞻基不置可否的跟在楊少峰身後,慢悠悠的向着前院晃去。
已經換上一身短打的脫火台一見楊少峰和朱瞻基的打扮,立即笑着向兩人迎了過去,走到朱瞻基跟前躬身道“想必這就是楊狀元公?”
朱瞻基滿臉黑線的道“閣下如何認定我是楊狀元的?”
脫火台笑道“扯裏帖木兒兄弟曾經說過,楊狀元生得極爲俊美,用你們漢人的話說就是貌比潘安宋玉。”
朱瞻基聞言,頓時一臉壞笑,指了指旁邊陰沉着臉的楊少峰道“錯了錯了,那個才是楊狀元,在下朱二九,乃是楊狀元的結拜兄弟。”
止住了連忙賠禮道歉的脫火台,又引着脫火台進了院子坐下,楊少峰才笑眯眯的道“老扯這回又在折騰什麽?怎麽還讓脫火台兄弟專門跑一趟?”
脫火台依舊有些不好意思,此刻見楊少峰問起了正事兒,連忙從身後的侍後手裏接過一個籃子,放在桌子旁邊,對楊少峰道“這是扯裏帖木兒兄弟答應楊狀元的,一共兩隻上好的獒犬,到現在還沒睜開眼睛。”
楊少峰向着竹籃裏面打量一眼,隻見兩個黑得跟煤炭一樣的小肉球趴在裏面,緊緊的挨在一起睡着,不時的動上一下。
脫火台見楊少峰極爲感興趣的樣子,便指了指那兩個小肉疙瘩,笑道“楊兄弟将他們抱在懷裏,盡量不要放下,估摸着也快要睜眼了,一定要保證它們第一眼看到的是楊兄弟。”
朱瞻基好奇的道“這是爲何?”
脫火台笑道“這種獒犬,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它們的主人,剩下的人再怎麽對它們好也沒有用。”
指了指楊少峰身後的狗子,脫火台又接着道“看到這位小兄弟沒有?哪怕是他天天照顧着這兩隻獒犬,他們也不會認他做主人,頂多是不會咬他而已。”
朱瞻基啧啧歎道“倒是好忠犬!”
脫火台道“不僅如此,整個莊子上的人都能記住,除非是惹怒了它們,否則輕易不會咬人,但是如果有些人對楊兄弟抱有敵意,那可就很危險了,獒犬會不死不休的撲咬。”
眼見着楊少峰還在打量籃子中的黑煤球,朱瞻基便直接伸手進去撈了一隻出來,死死的抱在自己懷裏道“我的!”
楊少峰頓時變得氣急敗壞,趕忙抱起另外一隻,然後瞪着朱瞻基道“你大爺!趕緊把我的獒犬還給我!”
朱瞻基一邊閃躲着楊少峰的手,一邊冷哼道“我爹就是嫡長子,我哪兒來的大爺?反正這是我的了,告辭!”
一把拉過旁邊看熱門的邊城,朱瞻基匆忙說了句攔住他,然後就抱着懷裏的黑煤球跑遠了。
楊少峰瞪了一眼攔在身前的邊城,見他根本就沒有讓開的意思,隻得氣哼哼的又坐了回去。
脫火台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這一幕,過了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楊狀元,這?”
楊少峰冷哼一聲道“那狗東西就不是上好人,上次老扯送我的兩匹馬就被他搶走了一匹,這次說好不搶的,誰知道此人竟然出爾反爾,當真不是個東西!”
左右已經把這小黑煤球抱在懷裏了,楊少峰幹脆低下頭仔細打量一番,然後才對脫火台道“老脫兄弟這次來大明,不可能光是爲了送這兩隻獒犬吧?”
脫火台原本想糾正一下楊少峰的說法,但是想想扯裏帖木兒告訴過自己的那些事情,隻得無奈的放棄,然後歎了一聲,點頭道“這次其實是奉太師之命貢馬。
但是爲了給楊兄弟把這兩隻獒犬送過來,我特意快馬前行,已經把使團給甩在了後面,讓他們慢慢帶着馬跟過來。”
面對着脫火台表功的模樣,楊少峰忍不住哈哈笑了一聲,然後對狗子道“吩咐廚房,把羊蠍子先炖上,醉仙樓的神仙醉也拿一些過來,回頭讓老脫兄弟帶着。”
等狗子跑出去之後,楊少峰才回過頭來,一邊撫弄着懷中的黑煤球,一邊笑眯眯的道“老扯兄弟現在怎麽樣了?”
脫火台道“扯裏帖木兒兄弟現在發達了。托楊兄弟的福,上次帶着互開邊市的好消息回去,太師已經給他加了官,又賜了他一片大大的草場,實在是令人羨慕啊。”
楊少峰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道“那就好。對了,邊市的事情現在怎麽樣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别的,倒沒來得及關注。”
脫火台道“太師已經在準備了,主要的事情應該還是會由扯裏帖木兒兄弟負責。”
說完之後,脫火台又嘿嘿笑了幾聲,看起來頗爲開心“這下子好了啊,有了邊市,牧民們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就算是遇到白災也不用害怕了。”
楊少峰撇了撇嘴道“白災有什麽了不起的,隻要蓋起房子,任他多大的白災,不也隻是徒呼奈何?”
說完之後,楊少峰也不再提其他的事情,隻是一味的和脫火台說些關于獒犬的事兒,然後又讓人準備好了酒宴。
再一次靠着六十度和二十度的神仙醉把脫火台灌倒之後,楊少峰才又找到了正在抱着另一隻黑煤球的朱瞻基。
見楊少峰不時将目光投向自己懷中,朱瞻基頓時大怒,喝道“這是我的!我的!”
楊少峰呸了一聲道“行了,給你就是。對了,你說在萬全右衛那邊弄塊地,然後蓋房子怎麽樣?”
朱瞻基疑神疑鬼的道“蓋房子?你又想怎麽坑鞑靼人?”
楊少峰道“你看啊,我拿一塊地,然後我出材料蓋好房子,然後把房子賣給鞑靼人,你說怎麽樣?”
朱瞻基撇了撇嘴道“嗯,你想的倒是挺好,就是人家鞑靼人是住帳篷的,誰來住你的房子?再說了,鞑靼人窮成那個樣子,他們買的起你蓋的房子?”
楊少峰道“誰說住帳篷的就不能住房子了?尤其是冬天的時候,有個暖和還不怕風雪的房子住,不比住帳篷好?”
朱瞻基道“是挺好,但是牛羊呢?你讓他們的牛羊也住在房子裏?那還能住人嗎?”
楊少峰懷裏抱着自己的那個黑煤球,來回踱了幾步,開口道“在房子不遠處弄個大院子,讓他們養牛養羊,反正隻要讓他們住進房子裏面,其他的事情都好說。”
聽楊少峰這麽一說,朱瞻基也回過味兒來了,斟酌着道“那可就需要很大一塊草場了?
而且你蓋了房子賣給鞑靼人,賣便宜了肯定不成,虧本的事情你不會幹,人家鞑靼人也不會信。但是賣得貴了,他們買的起?”
楊少峰道“貸款啊,用他們的牛羊做抵押,然後每年收他們一回錢,分個三五年把錢收回來不就好了。
你看啊,這裏面我買建築材料得用錢,那些商人要交稅,房子蓋好了賣給鞑靼人,我也要交稅,而那些鞑靼人住下了之後,牛羊要交稅,賣牛羊的錢還得給我,剩下的錢還得買鐵器和鹽茶什麽的,到時候又是一筆稅。
我跟你說,這麽一弄,你家可賺大發了!”
朱瞻基遲疑道“感覺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又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搖了搖頭之後,朱瞻基突然開口道“對了,就是那些鞑靼人,他們會這麽輕易的住到你的房子裏來?就算是他們願意,那阿魯台又不傻,他會願意?”
楊少峰冷笑一聲道“阿魯台不願意?這房子最先賣給的就是那些鞑靼貴族,先讓他們享受起來。
我記得有位叫和紳和大人的曾經說過一句話,要救民,先救官,官都救不了,還救什麽民啊?”
聽着楊少峰那賤賤的語氣,朱瞻基忍不住呸了一聲道“你正常點兒,這是什麽屁話,怎麽跟那些十惡不赦的大貪官一樣?”
楊少峰道“不是,你沒發現這裏面有一條真理嗎?隻要你解決了鞑靼的上層,下層的百姓其實更好解決——他們才不在乎到底給誰牧馬放羊,他們在乎的是能不能吃飽穿暖。
換言之,就算是中原的百姓其實也一樣,誰當皇帝就給誰納糧,隻要能讓自己吃飽飯諒行,剩下的誰會去關心?”
朱瞻基語塞。
如果真正靜下心來想一想,其實還真就是這麽回事兒。
如果太祖高皇帝不是因爲窮的吃不上飯,他會跑去造反?
看看元好問那些讀書人,都把忽必烈給捧成儒學大宗師了~
見朱瞻基不吱聲了,楊少峰又接着道“反正你别管那些有的沒的,先說坑鞑靼人這事兒你幹不幹?幹的話,回頭咱們一起去弄塊地,然後搞房地産。”
朱瞻基忽然道“我倒是想跟你一塊兒弄,但是我沒錢啊~要不然,你替我墊上?”
ps今天拿《武田的幕府》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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