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走廊上,四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進一間監牢,其中一名白大褂男人從口袋裏面拿出一把紅槍——槍身是紅色。
對着監牢中的一具屍體開一槍,一團紅色的能量束打在屍體上,屍體一瞬間着火,然後片刻内,屍體化作一團灰燼。
負責清潔的機械人過來,将地上一堆灰清理幹淨。
另一邊監牢裏,樂穩等人看着這一幕,他們已經待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監牢四年了。
四年間,類似實驗體屍體被清理的場景,他們不知道看過多少次,從一開始的麻木,到現在的習以爲常。
那四個白大褂的男人清理完實驗體屍體後,先是走到壯實男人的監牢,此時壯實男人面色憔悴,眼窩深陷,看起來像是很久沒有休息過一樣,
由于有營養液提供,他那壯實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那麽的結實,而且比以前更強壯了。
白大褂男人撸起袖子,露出個手環,滑動手環,一台虛拟電腦被手環投射出來,白大褂男人用虛拟電腦記錄壯實男人的身體狀況。
“還不錯,作爲比較早的一批,你撐的時間不短。”
白大褂男人記錄完,罕見的說了句話,然後走到樂穩和樂幸所在的監牢,樂穩和樂幸精神狀況不佳,樂穩時常看見幻覺,而且有時候莫名其妙的受傷。
樂幸則是很消瘦,盡管能量液沒有停過,但他就是胖不起來。
白大褂男人記錄了下,沒有多看樂穩和樂幸,以他的經驗告訴他,這兩人活不了多久。
緊接着走到沃蘭所在的監牢,沃蘭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除了胃口比以前好了很多,沒有什麽不良反應。
白大褂男人對沃蘭記錄了比較長的時間,點了點頭,眼角帶着笑容,然後,跟着其他三名白大褂男人離開了。
“美女,這四年還沒認識一下,我叫盧瑟,我喜歡你。”壯實男人将臉貼在鐵欄上,一臉笑意的看着樂穩。
“loser(失敗者)?”樂穩精神狀态有點恍惚,盧瑟對她告白,她先是愣了下,然後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
“不好奇我爲什麽叫這個名字嗎?我是天國人,我的這個名字在洛語中諧音等同于失敗者。”盧瑟爲了緩解尴尬,主動找話題。
“爲什麽啊?”樂穩低着頭,她仍舊不好意思。
“妹妹,不要搭理他,這個人很輕浮!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男人!别被他騙了。”樂幸即使有氣無力,也要保護樂穩不被渣男騙。
“騙......”盧瑟倒下身,躺在地闆上,看着白潔的天花闆,“我倒是沒騙女人,而是被女人騙過。”
“美女,我名字叫盧瑟,我懂事的時候,不明白我家那兩位爲什麽給我取這個名字,他們說什麽名字越賤的人,越容易養,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我家那兩位又不想給我取什麽狗蛋、二狗之類的,就諧音了這麽個名字。
我名字失敗,但我不失敗,成績在班級名列前茅,之後畢業做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十大傑出青年我也評的上。
可能是上天爲了映襯我的名字,我愛情上很失敗,我相信一見鍾情的那種心跳,也相信緣分,我遇到了一個女人,我喜歡她,我對她好。
當初我也以爲她是喜歡我的,沒想到,我人還是沒錢那麽有吸引力,她喜歡的是我的錢,和我談戀愛的時候,大手大腳的花我錢,我呢?做人不太計較,尤其是對自己喜歡的人,隻要我能承受,我都給她。
可是做生意嗎?不可能一直不虧,有一次生意危機,我一下子虧了所有股份,身價暴跌,還負債,變成半個窮光蛋。
爲什麽是半個,我人窮志不窮。
然後那個女人離開我,走之前,她還将我的那些車子開走了,甚至那些我買給她的房子,我當時沒地方住,她情願給小白臉住,也不給我住,其實我覺得我比那個小白臉帥。
那時候起,我覺得我很襯這個名字——盧瑟,一個失敗者,愛情上的失敗者。
更加失敗的是,我家母上患了重病,沒錢的我怎麽付的起昂貴的治療費,我生平第一次求人,可沒有一個人願意幫我,世界好像因爲我沒錢,而對我關上了一切通道.....”
盧瑟突然不說話,他緊緊閉着眼,咬着牙,似乎在忍耐某種情緒。
周圍随着盧瑟的沉默變得安靜下來,樂穩、樂幸以及沃蘭看着盧瑟。
這四年盧瑟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很複雜,有時候一言不發,有時候調戲下樂穩,有時候幫他們,但說了解,他們都不了解盧瑟,或者說,他們之前沒有誰是完全了解其他人。
“之後我每天都陪我母上,每天.....直到她給我一張銀行卡......”盧瑟用手捂着眼睛,他們能看到盧瑟的眼睛紅了。
“卡裏的錢足夠她治療她的病,但她在快死的時候,才把卡拿出來,說,裏面是她全部的積蓄,我那些年給她的錢,她都沒用,存着,現在給我,想讓我東山再起,讓那個勢利眼的女人知道我就算摔倒了也能起來,因爲我是她的兒子,非常棒的兒子!”
之後,我母上死了,我也沒有東山再起......因爲我殺了人,故意殺人的我本來應該要到監牢裏去度過下半生,可是我莫名的來到了這個該死的監牢。”
“你......”樂幸沒有再說什麽盧瑟不是好人的話,而是沉默的看着盧瑟。
“對不起,其實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有點喜歡你,隻是有點.....”樂穩臉紅道。
盧瑟沒有說話,而是一直用雙手捂着眼睛躺在地上。
“喂,失敗者!你明明經曆了那麽失敗的愛情,爲什麽還會再喜歡女人?”沃蘭高聲問道。
“老子願意!遇到一個那樣的女人,不代表老子往後餘生都會碰到!喜歡就去追,沒人可以管住老子的喜歡!”盧瑟大聲道。
盧瑟一說完,樂穩的臉紅到可以滴出血。
“快到死的時候,竟然可以看到這麽狗血的場景。”沃蘭淡淡道。
轟——
一聲巨響傳來,氣浪順着過廊撲過來,沿途将所有的鐵欄撞彎。
哒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闆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