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還跟小時候一樣睡覺愛流口水。”蘇巧兒一臉慈愛的看着雲冉香,掏出懷中的帕子給雲冉香擦了擦口水。
雲冉香第一次到百花樓的時候,才十歲。那時一個人外出的雲冉香,被心懷不軌的人給盯上了,然後下了迷藥準備賣到青館去。
當時剛開青館的蘇巧兒,見到被綁來的雲冉香時,她不忍讓年紀輕輕的雲冉香就此入了迷途,便出價将雲冉香買了下來,等到雲冉香醒來後,再送她回家。
當時将最後的銀子都拿來買下雲冉香的蘇巧兒,店中也沒幾個姑娘,生意也不好。被蘇巧兒救下來的雲冉香在醒來後,知道是蘇巧兒救下了她,她對着蘇巧兒是一頓感謝,然後乖巧的離開了百花樓。
出了百花樓的雲冉香,并不着急回家,而是找到那兩個綁了她的壞人,将他們暴打了一頓,然後再把他們身上的銀子搶來送回了百花樓。
原本還沒什麽生意的百花樓,從那以後,竟每天都有一個荷包放在蘇巧兒的門口。感到奇怪的蘇巧兒,終于在一天夜晚抓到了翻窗進來送銀子的雲冉香。
也是從那時起,蘇巧兒才知道她救下的人是骠騎将軍的女兒,而且此人非常的重情義。
因爲每天除了練功就是練功而感到無聊的雲冉香,在得知百花樓的生意不是很好後,她每天晚上在雲府的人都休息後,雲冉香将她爹的銀子偷來送給了蘇巧兒,來救濟她。
但被蘇巧兒抓到後,蘇巧兒将雲冉香送給她的銀子全退還給了她,并謝了雲冉香的好意。
可是從那時起,每次回房的蘇巧兒,總能看到翻窗進來,躺在她床上睡覺的雲冉香,還有桌上擺着的雞腿、紅燒肉或是其它的肉類。
原來,年幼的雲冉香以爲蘇巧兒将她身上最後的銀子花在了她的身上,她怕蘇巧兒沒飯吃,便将她的肉全都省下來帶給蘇巧兒吃。
想着以前不愛說話還犯着傻的雲冉香,蘇巧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傻孩子什麽時候能多爲自己想想?”
蘇巧兒理了理雲冉香面前散亂的頭發,然後将雲冉香給輕推醒。
“你這屁股都挨了闆子了還坐着睡?我看你真是鐵打的身子。”蘇巧兒唠叨歸唠叨,她還是細心的将半醒着的雲冉香給扶到了床上,讓她右臉朝下趴着睡。
“先把衣服脫了,上完藥再睡。”
“巧兒姐,你屋裏的香太好聞了,我都不想睜開眼來。”在蘇巧兒的面前,雲冉香就像個要人哄的小孩子。
“是不是我太慣着你了?”蘇巧兒将雲冉香身上的衣服給脫下時,看到從雲冉香衣服中掉落下來的藥時,她愣了一下。
蘇巧兒雖不是什麽大雅之人,但這藥的瓶子蘇巧兒還是知道的。光看那藥的瓶子,就不是能在藥鋪中随便買到的,也不是平常人能買的起的。而且将瓶子打開後,那淡淡的香味聞着很是舒服。
“你也不知道把東西給收好,讓人發現了怎麽辦?”
不知道蘇巧兒在說什麽東西的雲冉香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在看到蘇巧兒手中的藥瓶後,雲冉香軟着聲音說道“這不就是普通的一瓶藥嗎?”
“普通?這是旋紋瓷瓶裝的藥,這藥瓶底部還印有字,一看就是宮裏的東西。也就你這個不識字的粗人,才不會注意到這些。以你現在的情況來看,你還是少跟宮裏的人打交道比較好。還有,你沒事也多認認字。”
“我也想學字,可我一看書就困。再說了,有夜邵幫我……”
“夜邵也是要娶妻生子的,你要是一直将他當成弟弟來對待,我勸你還是不要把他留在你的身邊比較好,畢竟他心裏想的和你想的是不一樣的。”
“……不都是,保家,衛國,有什麽,不,一樣,的?”迷迷糊糊說着話的雲冉香,最後直接喘着輕微的呼吸聲睡了過去。
“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蘇巧兒看着徹底熟睡的雲冉香,她不知道雲冉香是不是在裝的。
要說雲冉香懂兒女情長,可她卻看不出夜邵的心意;要說她不懂,可她卻厚着臉皮去追水星顔。
獨自一人到桌邊坐下的蘇巧兒,把玩着桌子上的酒杯,卻突然對水星顔感了興趣。
“我現在倒真想見見這個水公子是個什麽樣的人,竟能把我家小冉香迷的這麽神志恍惚、失去常态。”
因爲要打理着百花樓,蘇巧兒很少出去過。但是有關水星顔的事情,蘇巧兒倒聽過一些有的說水星顔的姿色,要比她樓裏的姑娘還要美上幾分;有的說水星顔的品行,要比那些富家公子還要有禮;有的說水星顔的才華,要比趕考的秀才還要出色……
當時的蘇巧兒隻當這是那些未見過世面的姑娘,憑空亂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罷了,可現在雲冉香也着了水星顔的道,那蘇巧兒就不得不重視一下了。
怕在屋裏說話吵到雲冉香,蘇巧兒到屋外找來一人去打聽水星顔的事情,這一打聽,倒讓蘇巧兒打聽到了一件讓人驚訝的事情出來。
等到雲冉香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是被香味給熏醒的。
“巧兒姐這是把香鋪開在屋裏了?”
雲冉香一睜眼,就見到滿屋子飄着燃燒着的香煙,有種讓人置身仙界的感覺。
眼淚都被熏下來的雲冉香,晃晃悠悠的從床上下來,準備開着窗透透氣,卻聽到了開門聲。
“誰?”看不清來人是誰的雲冉香,頓時就提高了警惕。
“除了我,還有誰?”蘇巧兒沒好氣的說了這麽一句,然後朝雲冉香走近。
“巧兒姐,你這屋裏怎麽點這麽多香?”
“不是你說的,身上的水粉味不夠嗎?我可是把我這樓中,質量最好的香都拿來點上了。”
蘇巧兒也覺得她的香點的有點多了,便滅了幾盞香。
“我把香滅了些,你窗戶就别開了,以防讓人發現你在我屋裏。”
雲冉香聽了蘇巧兒的話,将剛打開的窗給關上了,然後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這紅棗粥還熱乎,你先吃點,等會我再給你傷口上藥。”
因爲屋内的香味還很重,雲冉香根本就聞不出紅棗粥的味道來。被香味給堵住鼻子的雲冉香,現在是一點食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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