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番的消息一出,連鎖反應太大了。
留京的幾位進士趕到會甯特産店,親自站台。
宋富貴心知,這幾人中,最實在的是楊明遠。
咱不是說挑理。
他知道,要是福生帶隊來,那不用說,那幾位也會早早露面,都恨不得出城迎,不會讓小厮跑到镖局過問。
但有楊狀元這一對比吧,就覺得有裏外親疏了。
楊明遠下衙就來這裏幫忙,狀元出身,還讓他親娘哥哥給大夥做飯,咱嘴上不說,心裏明白。
宋富貴做主,将捂住沒剩多少用來去旁的地方展覽的松花石硯,硬是背着人塞給楊明遠一塊。
“你也給他們啦?”這是楊明遠的第一反應,窮苦出身受不住這個。急了,一下子送出去好些塊?
“沒有,你不是不讓嘛,就給你,别吱聲。盒子就留下了,不随硯給,還得裝别的,不整那虛頭巴腦的。”
“我也不要,這一塊眼下被叫價很高,快拿去賣錢。我叔要源源不斷向兵部交磨刀石,你明白嗎?我在信中已與叔寫的清清楚楚,難處在後面,想必會很缺銀錢補給幹活的百姓。”
“給你就拿着,那個幹活的錢,該給百姓開多少就發多少,俺宋家不會欠。”
富貴心想:
再窮不差這一塊,再苦不能踏人情。
用貴重的物什補吧。
當宋富貴留下在京攬訂單和跑腿的人手,帶隊趕到秦皇島撫甯縣崔進士這裏時,讓他沒想到的是,此地知縣崔進士早就翹首以盼。
“我都聽說了,好些品類進了皇宮,成了禦用貢品。”
富貴和郭老大不好意思道:“賣超了,就帶來一些樣品能行不?你們縣裏的貨商要想買,得等。”
啥叫能行不,是太行了。
等怕什麽。
宋福生的朋友崔知縣表示,咱不能在我管轄的縣裏,我們秦皇島的知府大人派人遞過話,讓我通知你們去府城。
“啊?”
别啊了,知府大人都想買一塊硯台。
眼下,不是這東西值不值貴不貴的事,是品階高一些的官員不跟上皇上的步伐,心裏感覺不踏實。
買的人越多,沒買的人就顯得突兀。
并且,崔知縣在路上還給出主意囑咐富貴道:别在外面亂晃,就在他這裏走一遭然後趕緊回家。
因爲眼下,無需趕往各地各縣推廣你們會甯特産,誰不知道啊?
所以,回會甯等,等各地主動送上門。
在說這話時,崔知縣眼裏還帶着複雜,他是通過宋富貴和郭老大的臉,在心中思議宋福生。
到底是不一樣了。
雖然曾經就非常看好宋福生,但沒想到會快成這樣。
才分别多久,他們這些人好似到任上還沒有做什麽,那面遠在會甯的宋知縣就将他們遠遠甩開。
……
富貴他們歸心似箭,兜揣沉甸甸的銀票和好些進士朋友寫給福生的信件。
當他們離開秦皇島,上路向家的方向趕路時。
宋福生正穿着大棉襖二棉褲,頭戴貂皮帽子,站在松花江的江面上看壯小夥們冬捕。
這是咱北方的文化。
據說,如果哪年冬天捕魚的數量非常多,那百姓就認爲明年會非常順利,代表年年有餘。
他這個知縣要出席,與百姓們一起祈禱明年是個豐收年。
“一二三!”小夥子們拔河一般喊着口号拽動漁網,冰面上随處可見爬犁。
“大人,頭魚出來啦。”
宋福生兩手插在暖袖子裏,爽朗笑着:“看來這頭魚大啊,能賣個好價,補給你們這些幹活的吃肉。”
小夥子卻一齊喊道:“俺們不賣,咱大夥都說好了,送給大人您。”
頭魚會賣的很貴,預示買主會幸福美滿迎吉兆。
就是在這時,秦主簿從遠處一路奔跑過來,速度能達到七十邁。
那東北刺骨的小風刮的,帽子飛啦,人到冰面就摔個大後仰。
啪叽一聲,冰面摔出了裂紋。
就這,秦主簿仍像是感受不到疼似的,伸着手,扯着脖子喊:
“大人!!!”
再看遠處,向江邊跑動的還有呂縣丞、潘縣尉、陳典史、肖捕頭等等。
咋啦?宋福生吸了吸被凍出的鼻涕問道。
咋了,你猜。
反正咱就知道你娘馬老太,在點心店都激動的顫抖了,正被寶珠她們扶着向縣衙跑,跑的都順拐了。
你媳婦和你閨女更是娘倆挎着出了院落。
你媳婦一個跳躍上了馬車。
你閨女穿個小貂,拽起馬繩就利落的趕車呵道:“駕!”
小貂都被吹起來了,臉也凍出了紅臉蛋,抹海藍之謎都一時半會兒消不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