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生就是個操心命、忙碌人。
到家比沒到時還忙。
因爲:
請領導視察工作。
站在任族長任尤金家的院子裏。
宋福生望着新打通的大間倉房,一看這倉房就有新規整過。
上面蓋着脊瓦,新打的草鋪在房頂,以防漏雨或被雪壓塌,裏面還學他們這夥人,在課桌中間蓋了兩個高筒爐。
一張張長書桌。
宋福生回頭一把握住了任尤金的手。
任尤金心情也很激動。
他不懂握手是啥意思,卻與宋福生緊緊握住,一起甩動着。
其實自從又教了孩子們,他感覺自己也又活過來了,每天很盼着聽學生們齊聲朗讀。
離開任尤金家,宋福生在村民們的陪同下,又去了好些地方。
村民們都不幹活了,也不回家不做飯,就是笑,陪着走。
“這熬奶豆腐的棚子是不是重新搭過?”
“團長好眼力,重新搭了,要不往裏面潲雨。”
“那堆那麽高的是什麽?怎麽還給蓋個茅屋棚。”
“那是咱村的柴火。又要到飄輕雪的天啦,不像你們住的離山近,村裏離的遠,俺們大夥共同出力,秋收的時候就順手給劃拉些樹枝子,還有好些幹樹葉子。公用的,讓這些熬奶豆腐的,萬一入冬誰家柴火不夠用了就來取。”
宋福生笑着點點頭。
沿着河邊走,路過大白胖娘們家,她婆婆笑的一臉褶子,非要邀請宋福生進她家看看。
看啥呀,宋福生納悶的與任尤金對視。
任尤金笑着指了指門,“進去瞅瞅?”
“團長,你們今年收上來的好些豆子都在俺家,與你娘都談好了,你看看,這裏堆的都是。”
大白胖娘們的婆婆,又邊說話,邊将胸口拍的砰砰響:“你放心,我下的醬指定香。臘月十八俺全家一準就開始做将醬塊子,來年四月十八下醬,明年讓團長家務必不缺大醬吃。能吃一年。”
“就是?”大白胖娘們的婆婆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了,聲音明顯變低:“不應該要下醬工錢的。”
與老娘合作談的?馬老太估計不會讓你占到太大便宜的。
宋福生連問多少工錢都沒問,還笑着說:“大娘,應該的,下醬塊,費力氣廢柴和,那我就等着啦,您費心了。”
“嗳?嗳。”
宋福生這才出了院門,接着往前走。
離老遠,他就看到水車那裏也不一樣了。
給水車竟搭了個“家。”
這回是任三叔搶話道:“最熱的那陣,小子們反正也要下河涼快涼快。幹脆,從地裏回來就搭這棚子。秋收完了,眼下雖然用不上這水車了,但是咱也要給護好。今年其實還挺缺水的。俺們那地裏頭不咋出息,你們這裏卻多虧了它,荒地竟還不錯。”
“是嘛。”宋福生叉腰站在水車前。
“是,明年團長抽空給俺們也整吧。”
“這不是早就說好的嘛?呵呵,好。”
且宋福生還抽出兩分心思心想:不能讓這大家夥閑着,利用水力讓它晃悠起來,再幹點啥呢。每年秋收後、河水上凍前,不能讓它閑着。
沿着水渠走。
宋福生問道:“咱們自己搭的這個,是不是得總維持?”用形狀不一的石頭圍建的水溝,就可想而知,一定會有被水流沖開的現象。
“日日收工前要查看,哪開了口重新弄。”
宋福生點頭,要是能制出像水泥似的給砌上,固定住,明年種地前能給這事落實就好了。
望着一片片大地。
他都能想象出秋收那陣,他們這些壯漢不在家的忙碌。
山上還有幾塊地呢。
村民們卻七嘴八舌告訴他,不忙,不忙,一副你明年有事也可以放心走的樣子。
吓得宋富貴捂着心口說:“我們可不走了。”
怎麽會不忙?
宋阿爺解惑,笑呵呵指向村民們,因爲大夥齊上陣。
什麽頂徭役啊?
頂不頂徭役的都來了。
能有力氣幫幹的,那一陣都幫着幹。
一是,咱本就是農民,那是不舍得糧食丢一粒在地裏的,甭管是誰家的,都不舍得。
二是,不幫這些頂徭役的小子們幹活,那就得這些小子們一直幹一直幹。到頭來累的不行誰心疼啊?那不是家家戶戶的孩子嘛。早也得幹完晚也要幹,忙完能趕緊歇着。
三是,宋阿爺認爲自個絕對沒有自作多情,村裏人這麽齊心幫大家,那也是因爲他們這夥人夠意思。
去外頭瞅瞅,外面的人過的是啥日子,對不?
要是不知足,俺們這夥人真不慣着你,他們也是知道的。
另外,阿爺又擠開任族長湊到宋福生身邊,尋尋摸摸拽起手,俺孫兒福生不是一般人,全村都知道,都想與俺孫交好。
……
家裏這頭。
馬老太她們早就回來了。
家裏隻要有個大事小情的,女人們是最忙的。
那要做飯啊那得。
越高興越忙,多張羅菜。
活着回來了就是最大的喜事。
王婆子紅腫着眼睛,心疼幾個兒子的傷,可臉上卻充滿了笑。
喊老姐妹們:“忠玉說啦,這都是人家給的藥,一份份的别拿錯喽,别治屁股的再給腦子傷的吃。”
“啊,這是富貴的,來吧,給我,富貴也沒個娘,這往後俺給他熬藥。”
宋富貴的婆娘,和面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嬸子不用,我給他熬就中。”
錢佩英和宋茯苓也在忙。
宋茯苓在洗茄子,錢佩英催促:“閨女啊,洗個兩回就得,别磨蹭,”這裏又沒有農藥,讓這孩子幹點活跟繡花似的。
宋茯苓自從見過漚糞,她就覺得吧,恩,清了清嗓子:“娘,我炖。”新學的,她要讓爹吃到她做的。
“米壽啊你又在幹啥呢,去給抱柴火。”
轉頭,米壽就使喚宋金寶:
“金寶哥哥,去抱柴火。”
“我爲麽要去。”
“你不去你不孝順。”
米壽在忙着認認真真的團面,他要讓姑父吃到自個親手做的馍馍。
終于啊終于,宋福生走到家大門口了。
錢佩英卻笑着對宋茯苓說:“看着吧,你爹想邁進門也不容易,被那圍牆還要再耽誤會兒。”
今日,帶隊建圍牆的祁掌櫃沒在,他在城裏忙大鐵門定制的事。
但是工人們都在。
宋福生帶領衆位兄弟們一出現,工人們都停了工看向他。
這家的男人們、主心骨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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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