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生懷裏揣了一吊錢,帶仨人往河邊走。
才拐過彎瞧見河,就給他吓一跳。
隻看,河裏,宋富貴很是能耐的,正在用木筏子運一口特大号的大缸,正往這面劃船呢,都已經劃了一大半了。
船身來回晃悠。
缸太沉,平放倒的大缸也不老實,在木筏子上随着水力東滾一下、西滾一下。
怎麽瞧,怎麽像是船下一秒就能沉、就能翻的樣子,木筏子啪嗒啪嗒作響。
宋福生緊走幾步上前:“慢些,慢些!”
宋富貴站在木筏子劃槳,沖岸邊的宋福生幾人咧開大嘴笑,下一秒他差點沒閃進河裏,趕緊兩腿叉開,腳使勁蹬住木筏子,用腿部力量保持住木筏子平衡。
王忠玉稀奇道,“那老小子,他是怎麽做到把大甕弄上船的?抱都抱不動,更何況将大甕得從河邊挪到船上了,船沒翻真是萬幸。”
宋福生的大堂哥宋福祿,望着河對面正在擡石闆的村民們,罵道:“這破橋,也不知道他們啥時候能修好,多耽誤事兒。牛掌櫃他們早就出發了吧?得走一個多時辰了,繞山走,眼下還沒走到河對面呢。”
郭老二說:“就是,要不然咱們用手推車就能運回來東西,牛掌櫃他們去童謠鎮買東西來回也近便。現在都得靠木筏子。那是四大車倭瓜吧?咱怎麽整?靠木筏子一趟趟運?要是橋沒壞就好了,賣倭瓜的都能送到咱家門口。”
宋福生沒參與這話題,是因爲他發現宋富貴的棉襖怎得碎成那樣?他在告訴宋金寶,讓小娃快些跑回家,找錢佩英要件棉襖。
所以,當宋富貴滿頭汗的劃船到了岸邊,王忠玉他們趕緊接應大缸時,宋福生在脫衣裳。
宋福生将自個穿的破棉襖脫下,給了宋富貴。
然後是不得不換上現代的羽絨服。
沒棉襖啊,他這件羽絨服拿出來,錢佩英本打算用新買的黑粗麻布料縫在羽絨服外頭,不打眼,看起來能起到窮的叮當的效果。但是還沒等做呢,就被要走,說沒棉襖。确實是沒棉襖了,大家夥一人一件,隻能這麽直接穿上,省出一件給宋富貴。
也得虧從空間裏拿出的不是尼克服。
宋福生有件尼克服,可有派了。
外面是黑色羊絨呢子面料,從外表看,看起來像件男士大衣,但尼克服的芯全是黑色貂絨。一整張黑貂絨當芯,在現代花四萬多塊錢買的,領子是黑貂短毛。
這要是眼下拿出來,昨日來的侯爺之子穿的狐狸毛算個屁,宋福生得穿得比小将軍還富貴。
那不能穿,眼下啥身份啊,穿那個,撒謊都找不到借口。
就這,隻普通樣式的哥倫比亞羽絨服,小人宋金寶都好奇地問了:“三叔,這是麽呀?太薄,這能暖和嘛,你會不會冷,怎麽抱起來飄輕的?”
宋富貴一聽,趕緊過來搶。一邊搶一邊說:“不用給我厚的,我不怕冷,把這薄的給我吧,我穿這個就中。真的,那件棉襖你快穿回去。”
宋福生:不不不不,這是我在家穿的,貼身的,不能給你,回頭讓胖丫他娘在外頭縫個布面就好了。
宋富貴不幹,很是犟,非要哥倫比亞羽絨服。
宋福生沒招了,隻能強制性命令,聽話。
當大缸留在岸邊,宋富貴劃着木筏子,載着去和他一起擡倭瓜的郭老二、宋福祿和王忠玉幾人過河時,他一邊劃槳一邊眼圈都感動的泛紅了。
王忠玉揣着宋福生給的買倭瓜錢,回頭正好瞅見,問宋富貴:怎的了?
“福生兄弟,就是俺親兄弟,親兄弟也就他那樣了。俺往後得多幹活,好好回報他。”
王忠玉他們幾個聽完就笑。
而留在岸邊的宋福生,是帶着宋金寶往回運大缸,後來挪不動了,将缸放倒地上,用腳一腳一腳踹着缸,讓缸是一路滾回去的。
給宋福生累的不行不行的,越發覺得大家夥是真能幹。
别的不提,就那四車倭瓜用木筏子一趟趟運過來,再背回家,就得累夠嗆。
第一口大缸到了,等會兒幾車倭瓜用木筏子運完,聽說還有幾口舊缸和好些個壇子會一趟趟運回來。
宋茯苓跑前跑後,又跟在奶奶和媽媽身後忙了起來。刷大缸,刷幹淨的,洗白菜,洗完腌酸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