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下了山,來到了荊州城。
劉濤在荊州城裏有兩個曾在密簡司做暗線時的屬下。
公子清淺的密簡司暗線被解散後,方興文回到了家鄉荊州娶妻生子了。寥成恺則是繼承了父親的産業,經營幾家兵器鋪子。
劉濤去了寥成恺的兵器鋪。一個身穿打鐵服的方臉漢子正在看老鐵匠遲雲海打一把刀。
劉濤見刀淬了水,便沒有吱聲。老鐵匠遲雲海拿着鐵榔頭狠命地砸着刀身。随着刀體的冷卻,遲雲海開始輕輕地捶打起來。
老鐵匠停了手。他将刀豎了起來,刀光程亮,在陽光下格外的晃眼。
老鐵匠吃雲海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但是這笑容很快消失了。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劉濤的臉上。
寥成恺回頭一瞧,一抹驚喜劃過他的眼眸。
“你怎麽來了?快到裏面坐!”寥成恺也顧不得那把刀了。他将劉濤讓進了後院的屋子裏。
劉濤坐在桌子後喝着寥成恺遞過來的茶默不作聲。
“有什麽事就說吧!誰叫我們以前是好兄弟呢?”寥成恺快人快語。
“臨國有個叫宮池的人想殺我們公子。京城明正堂的羅坤也接了這個活兒!”劉濤放下茶碗注視着寥成恺。
“要我做什麽?”寥成恺目光炯炯地看着劉濤。
“将公子在武陵郡所做的一切透露給他們!”劉濤拿出一塊畫有公子清淺去過的地方的巾帕推到寥成恺面前。
“你的意思是……”寥成恺琢磨不透劉濤的用意。
“轉磨!”劉濤說了一句行話。
“懂了!走!去我家!”寥成恺換下了衣服,然後帶着劉濤去了他在荊州城南的宅院。
寥成恺的宅院四進八間,十分的敞亮。劉濤卻沒有有看到他的家人。
“你還沒成家?”劉濤坐在客廳的幾案後詢問道。
“我父母先後故去。我經手的生意也不熟,那事兒就擱下了。反正我已經習慣了。”寥成恺的仆役們開始上酒菜。
劉濤和寥成恺喝酒叙舊,直到深夜。
寥成恺第二日帶着劉濤去了他家在武陵郡的兵器鋪子。
劉濤這下可算是大開眼界了。寥成恺家的兵器鋪很大,裏面的各種兵器應有盡有。
“怎麽做?”寥成恺看着手裏的寶刀問劉濤。
“先看看他們在做什麽,再做打算!今夜我們去羅坤住的客棧!”劉濤拿起兵器架上的一柄鑲着紅寶石的劍。
“喜歡就送你!”寥成恺放下寶刀看着劉濤道。
“我們去休息一下吧!”劉濤放下了那柄寶劍。在他看來,隻要劍術好,樹枝也能克敵。所以劉濤的劍術造詣很高。
寥成恺雖然長得高大,但是他的輕功十分的了得。這令劉濤對他刮目相看。
他們二人經過探查得知羅坤住在了湘山客棧。劉濤二人在夜裏飛檐走壁地來到了羅坤住的客棧窗外。
羅坤屋子裏的燭火并未熄滅。他正在看自己根據公子瑾闌提供的線索畫得一張圖。
劉濤用眼神示意寥成恺。寥成恺會意地點點頭,然後他來到了羅坤的屋門外。
“誰?”羅坤起身走到屋門口推開了房門。他并未看到人影。
劉濤已然到了屋裏,看到了羅坤繪制的那張圖。他驚訝地發現,這張圖與自己給寥成恺看得圖十分的相似。
“公子!什麽事?”住在羅坤隔壁的張重走出房門詢問。
“也許是我聽岔了!”羅坤回到屋裏坐在了幾案後。
劉濤和寥成恺回到了兵器鋪。他們住在了一間客房裏。
“有收獲嗎?”寥成恺看着正在洗臉的劉濤問道。
“這個羅坤的确名不虛傳。我給你看得那張圖,他已經有了。不過這倒省了我們的事了。”劉濤先前還愁怎麽把圖給羅坤呢?
“你從來就沒替自己做打算?”寥成恺覺得劉濤有些可惜了。
“跟對了人,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劉濤上床睡下了。他自從跟了公子清淺,就覺得自己有了人生的價值。
公子清淺的所爲在當時人人爲了家族利益争個頭破血流的士族子弟中是難得的。他爲了朝堂、爲了百姓,爲了幽京默默地做事,從不計較官職品位的高低。
在功成之後,公子清淺能急流勇退,不貪戀名利,這份情懷是無人能及的。他舉才而用,甯願放下個人的恩怨,這份胸懷也是世間少有。
更令劉濤敬佩的是,他居然能安于貧寒,從不抱怨分毫。
他唯一的私心就是得到柔心。他做到了,也爲了這份情放下了一切。
他雖在山野,卻依舊心系家國,不惜冒險取得寶藏,解決了國庫空虛的難題。他也爲了守護幽京,不顧一身傷殘堅守邊關,指揮邊關将士奮勇殺敵。
劉濤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這樣的人,他怎麽能不敬,怎麽能不拼死守護呢?
公子清淺此刻正躺在床上想着劉濤應該到了哪裏,在做些什麽。
劉濤自從進了密簡司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他聰明、機智,爲人仗義、正直,是個難得的好下屬、好兄弟。這次不得不連累他了!公子清淺在心裏暗自歎息。
羅坤五更天便醒了。他坐在床邊細細地琢磨了一下昨晚的事,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公子!今天我們去哪裏?”張重向來敬重羅坤。
“乘船遊江!”羅坤和張重在一家面館吃了面後就出門了。
羅坤坐着竹筏沿着澄水河畔前行。公子瑾闌的密簡上有公子清淺遊澄水的提示。雖然密簡上并未說明公子清淺遊澄水的目的,但是他是有可能在此地隐居的。
這裏山清水秀,環境清幽。羅坤已經陶醉在這風景如畫,水清天藍的美景之中了。
“公子!那邊有個村子!”張重撐着竹篙道。
“去看看吧!”羅坤神情愉悅地站起身來。竹筏還未停穩,羅坤已經飛身到了岸邊。然後他并未進村子裏,而是立在水畔看着水流後面的船隻。
宮池的船出現了,這在羅坤的意料之中。但是後面的竹筏有的是漁翁;有的是觀賞景色的遊人。他并未發現停下來的船和竹筏。
“你在看什麽?”宮池的船靠岸後,他走向了羅坤。
“本以爲還有他人,不想是你!”羅坤現在無法判斷昨夜潛入他屋子周圍的人是誰?他将矛頭指向了宮池。
“羅公子好像有所指啊!”宮池聽出了羅坤的話外之意。
“昨夜有人潛入我屋門前!”羅坤看着河水淡淡地道。
“原來你到這裏是爲了這個!”宮池顯得有些失望。
“也不全是!”羅坤轉身走向了他身後的漁村。
“跟嗎?”站在宮池身邊的李靖山詢問道。
“已經來了!走吧!”宮池舉步尋着羅坤的足迹前行。他知道自己隻要跟着羅坤遲早有一天會尋到公子清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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