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爲何答應去他的府邸過年?”柔心見柳千秋走了就蹲下身子看着剛轉過身子的公子清淺。
“我們必須離開此地。所以隻能暫時穩住他!”公子清淺眼裏似乎起了一團雲霧,使柔心看不透他的心思。
“我們能去哪兒?”
“你就是個惹禍精!這個年恐怕是過不成了!”炫飛一進門就嚷嚷起來。
“炫飛!”公子清淺扶着柔心的手臂坐了起來。他不讓炫飛再說下去了。因爲柔心的眼裏已經有了淚光。
“你們都走了,我爹怎麽辦?”陸喜一臉的不快神色。
“都得走!包括你!”公子清淺摸了摸自己的傷腿道。
“後山有一條下山的路,要走就趁今晚!”藥翁說完就去收拾東西了。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所以他明白公子清淺的顧慮。
炫飛和關世勳花了半個時辰做好了一個擔架。大家收拾停當便連夜往後山而去。
後山的路少有人走。藥翁在采藥時發現了這條人迹罕至的小路。
山路崎岖不平。炫飛和關世勳擡着公子清淺走得很吃力。
他們在一處很陡的地方停了下來。炫飛要背公子清淺,卻被關世勳搶着背在了身上。
公子清淺雖然不願三番兩次地承關世勳的情。但是事到臨頭,他還是身不由己了。
炫飛扛着擔架走在了最後。他們下到山下時,天已破曉。
“我們在這裏休息片刻!”公子清淺坐在擔架上閉着眼睛道。
柔心從包袱裏取出幹糧,大家默默地吃了起來。
“去哪裏?”炫飛終于忍不住問道。
“義陽!”公子清淺脫口而出。
“去投奔七皇子?他會留下我們嗎?”柔心擔心地問道。
“會!”公子清淺的答案是肯定的。
關世勳卻皺起了眉頭。真要去義陽,他就不得不離開柔心他們了。他是臨國的皇子,雖然不受重視,但也不能落在鎮守邊關的七皇子的手中。
公子清淺一行在晌午轉到了臨賀郡。炫飛和關世勳進城購買了兩輛馬車和備品。
公子清淺坐在馬車裏覺得自己的腿腫脹的厲害。
“你哪裏來的那麽多銀錢?”公子清淺看着正在給自己拿捏腿的柔心問道。
“董心平給的!”柔心的聲音小的像蚊子。要是别的女孩,一定會說謊。畢竟董心平是真心喜歡公子清淺,她的情義在關鍵時刻顯而易見。
“我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日後我會還她的情。”公子清淺覺得自己有些倦了。他慢慢地躺下了。
董心平爲了救自己嫁給了公子瑾闌,這份情他如何還的了呢?公子清淺在心裏歎了口氣。
董心平此刻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公子瑾闌待她是極好的。雖然他還未忘記柔心,但是他很欣賞董心平豪爽的心性。
途安對這個夫人也是贊賞有加。董心平從不幹涉公子瑾闌的事兒。
府裏的事務她隻管她應該管的。府内的丫頭們也不亂說話了。
董心平也極其欣賞公子瑾闌的才能。自從他任了丞相之職,僅用了一年的時間就将朝堂之上的風氣扭轉。各部官員各司其職,絲毫不敢懈怠。她回家看望父母時,父親也對公子瑾闌佩服得五體投地。
公子瑾闌唯一對自己不滿意的是無法使七皇子交出兵權。七皇子始終是當今聖上的一塊心病。
七皇子按公子清淺的策略行事。他既不回京,也不過問朝堂之事,隻在邊關操練兵馬。他對公子清淺的死很是惋惜。他真的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麽走。
公子清淺等人已經到了始興郡。他們的馬車停在了東陽客棧的後院裏。新年将至,客棧裏少有客人。
“老闆!勞煩将浴桶送到甲字一号房間!”關世勳吩咐道。
“後堂有浴室的!”老闆從桌案上擡起他那厚重的眼皮看了一眼關世勳。
“我們加銀錢!”柔心推開門道。
“那奇!将浴桶送到甲字一号!好生侍候着!”老闆直起身子,抻着脖子喊道。
公子清淺泡在浴桶裏,感覺舒服多了。士族子弟愛幹淨的毛病他也有。
柔心紅着臉給他洗頭發。炫飛和關世勳都不見了蹤影。
關世勳是被炫飛拉走喝酒去了。關世勳的酒量不比炫飛差,但是他卻喝醉了。他告訴炫飛。他從來沒對哪個女人動心過。柔心是第一個!
炫飛卻讓他離柔心遠點。他們二人因醉酒而扭打起來。
陸喜站在樓上看熱鬧。藥翁勸不住,隻好去敲公子清淺房間的門。
柔心聽說炫飛和關世勳打起來了,就趕緊下樓勸架。
關世勳見到柔心松了手臂。炫飛抹了一把鼻血沖關世勳揮揮拳頭走了。
藥翁和陸喜将公子清淺扶出浴桶安置在床上。
藥翁查看了公子清淺的腿傷。他告訴公子清淺碎裂的腿骨已經開始愈合了,讓他好生将養着。
柔心見公子清淺的腿不再用夾闆固定和上藥了,她的心裏很是高興。
新年的那天,公子清淺一行到了桂陽郡。他們在客棧附近的一家小酒館裏吃了年夜飯。
酒館的夫婦沒有其他親人,所以他們二人熱情地招呼公子清淺等人。
炫飛喝醉了說真想自己的父母,惹得大家情緒低落起來。
公子清淺也不禁黯然神傷。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和家人在一起。
京城侯府今年也格外的冷清。侯府受到打壓,公子清城受到排擠。他大過年的被派到外面去給那些告老還鄉的官員們送慰問物品。
公子清月在侯府陪着父母親過新年。他并不知道公子清淺沒死。所以他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老侯爺隻是喝悶酒,一句話也沒有。公子清月給父親斟了杯酒,然後他拿着酒壺和酒杯起身去了家裏的忠義堂。
“二哥!這杯酒是敬你的!”公子清月上了香,然後倒了一杯酒灑在地上。
“二哥!願你在天之靈保佑大哥平安歸來。”公子清月知道皇上記恨侯府,所以他很替大哥擔憂。
公子清月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大哥公子清城在大年初六返京途中遇襲。跟随公子清城的一衆人等皆死餘非命。
公子清城的武功不在公子清淺之下,所以能得以逃脫回來。
老侯爺見自己的長子死裏逃生,便讓他辭去官職閑在家裏。
“爹!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公子清城忙慣了,一旦閑下來便百般的不适應。
“快了!”老侯爺的話使得公子清月有些發蒙。他隐約能聽得明白爹爹話中的意思,心中不禁駭然。難道一輩子忠于朝廷的爹爹要謀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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