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公子瑾闌的書房内卻燈火通明。二皇子正在不安地踱着步。
公子瑾闌拿着茶杯冷冷地注視着杯口氤氲的熱氣。
季府二公子赢曲立在書架前注視着公子瑾闌。
“他隻帶了十幾個人就一舉滅了五毒門!”二皇子終于站在公子瑾闌面前開口了。
“你爲什麽不借此機會殺了他?”公子赢曲質問道。
“你不是派了人手麽?回來了幾個?”公子瑾闌不冷不熱地回道。他輕輕地吹了吹茶杯口的熱氣,然後徐徐地喝了一口茶。
“你就真的不擔心……”二皇子伸手抓住了公子瑾闌的茶杯。
“他付出的也不少!最起碼他利用了炫飛!”公子瑾闌的話使得柔心暗暗地歎氣。公子清淺這次雖然鏟除了五毒門,爲民除了一害!但是他從此恐怕要失去他的好友的信任了!
炫飛此時被父母關在了煉丹房裏看着丹爐。他一會兒跳上石床,一會兒又蹦到丹櫃上蹲着。
“少爺!您的晚飯!”一個仆役送來了食盒和酒壺。
“擱着吧!”炫飛第一次不想飲酒。她母親的話始終在他的耳畔揮之不去。
他覺得母親說的似乎有道理。可是他怎麽也想不通公子清淺爲什麽這麽做!他要請自己父母親幫忙,直接說不就得了?
炫飛是個直脾氣,他的心事擱不到第二天。公子清淺自然知道炫飛的脾性,所以他已經備好了酒席,坐在亭子裏等炫飛來。
子夜十分,亭外的樹葉動了一下。炫飛走上了亭台。
“你知道我會來?”炫飛坐在了公子清淺的對面。
“是!”公子清淺拿起了酒壺。炫飛卻按住了壺。
“問吧!”公子清淺松了手,酒壺到了炫飛的手中。
二十年的女兒紅的香氣撲鼻,炫飛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後他給公子清淺的酒杯倒滿。
“我問一句,你喝一杯!”
“好!”公子清淺無奈地應了。
就算今天炫飛給他一杯毒酒,他也得喝!那是他欠他的!
“爲什麽不和我說實話?”炫飛的眼圈有些發紅。
“你的父母不會讓你跟着我去冒險!沒有你,我無法攻打五毒門!”公子清淺說的倒是實話。然後他一口喝幹了杯中的酒。
炫飛緩緩地坐下了。他一聲不響地喝着酒。然後他突然又問道“你怎麽确定我父母會來?他們要是不來,或是晚到一段時間,我們說不定就……”
“不會!你是白家唯一的血脈!他們早就來了!”公子清淺拿起了自己的酒杯。炫飛将酒倒滿。公子清淺又一飲而盡。
“他們爲什麽沒攔我?”炫飛吸了吸鼻子。
“第一,你不會聽他們的而棄我不顧!第二,他們不想白家因懼怕五毒門而在江湖上無法立足。”公子清淺閉上了眼睛。
“倒是全算到了!呵呵!”炫飛笑着将壺嘴對着自己的口痛飲。然後他一抹嘴巴,拿過公子清淺手裏的酒杯徐徐地到了一杯放到了公子清淺的面前。
“你喝了這杯酒!我們還是兄弟!”炫飛嘴角抽搐了一下。
公子清淺看着杯中的酒成了藍色,閉上眼睛拿起了酒杯。
“酒裏可是劇毒!”炫飛抹了一把眼淚。
“公子!”含光沖了上來。公子清淺将酒杯送到了唇邊。
“不要!”含光還是差了一步。
炫飛的手一晃,公子清淺便撲倒在桌子上。那杯酒掉落在地,起了白煙!
“公子!”含光呼喚公子清淺。劉濤的劍指向炫飛。
“他沒事兒!睡一覺就好了!”炫飛拎着酒壺搖晃着走了。
“劉濤!帶人暗中護着他!”公子清淺坐直了身子。劉濤領命而去。
“公子!你!”含光看着公子清淺清澈的目光,才知他早有準備。剛才如果炫飛不出手,他是否真的會喝那杯酒呢?劉濤看着地面的那一團黑在心裏暗道。
“不早了!休息吧!”公子清淺瞥了一眼含光,然後走向自己的卧房。
炫飛在回家的途中遇襲。那些人有備而來,炫飛卻毫無鬥志。幸虧劉濤帶着單連城出手相助,炫飛才得以順利到家。
白谷主因炫飛私自離開丹房而将他囚于山頂的禁室。
炫飛在禁室呆坐了七天,然後他就想出去了。但是禁室外是懸崖峭壁,他沒有繩索,他的毒鏈也不夠長。
炫飛在禁室裏意外地發現了毒經。他練起了毒經上的赤毒掌。
公子清淺得知炫飛被父親關在禁室後就拿了酒去看他,碰巧發現了炫飛練赤毒掌的秘密。
一個月後,崖頂飛雪三尺。炫飛已經掌握了赤毒掌的秘訣。他藏好毒經走出房門,看到了門口的四壺酒和一捆爪繩。
炫飛坐在雪地裏喝幹了四壺酒,拿起繩索捆在腰上。
公子清淺的書房裏放置了火炭盆。十幾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朱陽鎮下雪。
“拿酒來!”公子清淺穿上了狐皮襖,提着酒壺走出了書房的門。
府裏路上的雪已經被打掃幹淨了。但是公子清淺還是感受到了冬日寒冷的氣息。他一出府門就看見耐冬樹下站着一人。
“炫飛?”公子清淺疾步走了過去。要不是老朋友了,其他人還真認不出眼前這個胡子拉碴、頭發淩亂的人就是炫飛。
公子清淺将酒壺遞給一身酒氣的炫飛。然後他脫下自己的狐皮襖披在炫飛的身上。
“進去吧!”公子清淺摟着炫飛的肩進了府門。
公子清淺将炫飛帶進了浴室。他第一次和炫飛共同在池中沐浴。他也是第一次給人修面梳頭。
“别以爲你這麽殷勤,我就會原諒你!”炫飛穿上舒适幹淨的衣服道。
公子清淺系上腰帶,推開了浴室的門。他們二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公子清淺的書房。
炫飛坐在了炭盆旁烤着火。他的手裏還拿着那壺酒。
“練得怎麽樣了?”公子清淺撥弄着碳火問道。
“想不想試試?”炫飛的眼裏露出了亮光。
“嗯!”公子清淺起身從自己的佩劍旁拿了一副金絲手套戴上了。
“管用嗎?”炫飛抓起公子清淺的手看了看。
“手下留情便是!”公子清淺笑了一下。
“休想!”炫飛咬了一下嘴唇道。他以前從來沒有和公子清淺比試過。但是現在,他倒要試一試公子清淺的真實功力了。
公子清淺吩咐含光,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許任何人靠近!含光隻好領命而去。
炫飛的手中出現了白煙。公子清淺飛身上了屋頂。
炫飛輕輕一縱,人已經到了公子清淺的對面。他的手臂一甩,毒鏈“刷”地飛向了公子清淺的脖頸。
公子清淺腳步後移,毒鏈随着炫飛的腳步而至。
毒鏈上帶着毒刺,隻要被纏上就會中毒。但是炫飛絲毫也沒有手軟的意思。
公子清淺沒有帶佩劍,他順手折了齊屋高的樹枝搭在了毒鏈之上。
毒鏈碰到樹枝自動卷起,公子清淺的掌力通過毒鏈襲向炫飛。
炫飛覺得自己的手似乎要抓不住毒鏈了。他情急之下使出了赤毒掌。
公子清淺看到炫飛的左掌變紅襲向自己。他遂将内力運至右手推出一掌。
兩股内力相撞,激起一股紅色的火焰。公子清淺和炫飛均是一驚。二人翻身下了屋頂。
他們各自還未站穩,便同時開口“你可還好!”
二人愣了片刻,随後都禁不住笑了。含光卻黑着臉走到公子清淺的身邊抓起了他的右手臂。
公子清淺的手套已經變成了黑色。炫飛的神情不禁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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