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心的額頭上了藥,綁上了長帛巾。她坐在鏡子前怎麽也弄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成這樣了。
柔心的身手不錯,按理說是不會輕易摔倒的。那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既敬又怕公子瑾闌。
公子瑾闌逐漸冷靜了下來。他決定利用公子清淺對付微鴻組織的人。
剛才他已經讓楓炎給公子清淺下令,讓他查找微鴻組織在京城的落腳點。
公子清淺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色輕輕地歎了口氣。
微鴻是前朝的秘密機構。他們在京城和各地潛伏下來的人不會少!但是這麽多年來朝廷的内庭密探和督衛府都沒有查出個所以然,現在皇上卻隻給了他們三個月的時間。公子清淺怎能不急?
公子瑾闌又将此事推給自己,擺着是讓他成爲微鴻組織的眼中釘、肉中刺!肖督衛的下場已經擺在眼前。如果說公子瑾闌借刀殺人,一點也不爲過!
“公子!歇了吧!”姚童替公子清淺放下了簾帳。
“公子瑾闌的府裏可有動靜?”公子清淺走到床邊坐下了。
“聽說公子瑾闌今天發了火,柔心的額頭傷了!要不咱讓她回來?”姚童替公子清淺脫了靴子,試探地問道。
“那她就死定了!”公子清淺閉上了眼睛。
入秋時的夜裏變得涼爽起來。柔心半夜覺得有些涼意,便伸手拉了拉被子。這時,她朦胧中看到有人幫她蓋被。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公子清淺正在察看她的額頭的傷勢。
“不礙事!”柔心的心裏湧起一股暖流。
公子清淺拿出炫飛給他的無痕膏塗抹在柔心額頭的傷口之上。
“需要我做什麽?”柔心想起身,卻被公子清淺按住了。
“什麽也不用做!”公子清淺說完親了一下柔心的額頭便離開了。
他就是來給我上藥的麽?柔心的心中泛起了波瀾。自己雖然名爲公子清淺的棋子,但是他卻從來沒讓自己做危險的事!柔心這下半夜注定失眠了。
清晨,柔心起的有些遲了。她顧不得吃早餐便來到了公子瑾闌的書房。
“你不會那麽嬌貴吧!”公子瑾闌瞥了一眼柔心冷冷地道。
柔心哪裏敢說什麽,趕緊替公子瑾闌煮茶。
公子瑾闌提起筆在錦帛條上寫了幾個字,然後讓楓炎送出去了。
皇上命他三個月剿滅微鴻組織。他當然不能等閑視之。
他讓公子清淺在京城盤查。其他各郡縣公子瑾闌的人接到任務已經開始行動起來。
二皇子在京城的勢力很大。但是這次公子清淺是幫公子瑾闌做事,所以他讓自己的人不要爲難公子清淺。
公子清淺列了一份圖表。宮廷之内也許有微鴻組織的眼線,但那隻是微不足道的。
京城官員當中也一定有他們的人,樂畢竟是少數。排除這兩部分,公子清淺把目标重點鎖在了商戶、妓院、賭坊、茶肆、酒樓和會館。
對于商戶,公子清淺采取的是秘密調查。然後他從自己家的霓虹苑着手,開始探查京城各大妓院。
京城最有名的妓館要數明鴻院和香春閣。公子清淺從來不出入風月場所,也很少踏足霓虹苑。但是這次他不得不親自上陣了。
霓虹苑的薛姨娘見公子清淺來了,忙讓人引入淩雪閣内。
公子清淺剛坐定,薛姨娘便親自來斟茶。公子清淺品了一口茶,然後開口道“你與明鴻院和香春閣可有來往?”
“有!”薛姨娘知道公子清淺必定有事才相問,所以她答得很幹脆。
“聽說明鴻院的香主從未露過面?”
“是!不過我有幸見到過她的真容!”薛姨娘擡眼看向公子清淺。他是要會一會這個香主麽?不過就容貌而言,公子清淺絕對配得上那個美麗的女人!
“能畫下來麽?”公子曉得薛姨娘擅長畫技。
“拿筆墨來!”薛姨娘吩咐道。一個着粉衫的俊俏丫頭趕緊去取筆墨和絹帛。
筆墨是上乘的,薛姨娘的畫技更是一流的。她的筆下現出了一位芳華絕代的佳人!
“她真的這麽美?”公子清淺目不轉睛地盯着那畫像。
“有過之而無不及!”薛姨娘放下筆歎道。
“這樣的女子必定大有來曆!”公子清淺站起身拿起了畫仔細看了起來。
“她本是定遠侯的外甥女。定遠侯出事後,她受到了牽連,因而流落到了這種地方。”薛姨娘不無惋惜地道。
“那定遠侯當年犯得可是意圖謀反的大罪!雖然未找到确切的證據,但是他因家仆舉報而下了大獄!”公子清淺感歎道。
“可憐無辜之人受到了連累!”薛姨娘唏噓不已。
“可知她真實姓名?”公子清淺轉入正題。
“魏蘭芳!風塵子是她的藝名!”
“風塵子?”公子清淺覺得這不像是個女妓的名字,倒像是道觀裏的尼姑的法号。
“她的藝名是她自己起的。她說自己就像流落風塵中的一粒塵沙!”
“看來她頗懂得情趣!”公子清淺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茶水。
“公子若是有意,我倒是可以爲你們引薦!”薛姨娘覺得公子清淺也不小了。像他這麽大的公子哥兒還單着的已經不多了。他也應該懂得一些房中之事了!
薛姨娘不禁想起了公子清淺的母親。要是她還活着的話,公子清淺恐怕早就成家了!
“好!那香春閣的閣主柳函媚也一并邀了吧!”公子清淺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他要見這個女人做什麽?薛姨娘雖然與柳函媚也很熟絡,但是她不喜歡她的媚态,尤其是她那雙能迷死人的狐媚眼睛。
薛姨娘是公子清淺四舅的寵妾。她不但面容姣好,人也聰慧,而且還知書達理!公子清淺的母親見了她兩次,覺得她不錯,所以經常照拂她。
公子清淺的四舅過世之後,他的母親便讓薛姨娘管了這園子。從那以後,薛姨娘就聽命于公子清淺了。
公子清淺離開霓虹苑後回了家。他的父親讓人準備了一桌的酒菜和他共飲。他的三弟公子清月作陪。
“我們好久沒有叙話了!”老侯爺看着自己最心愛的兒子動情地道。
“是孩兒不孝,讓您牽挂了!”公子清淺給父親斟滿了酒。
公子清月接過酒壺給公子清淺的杯子裏也倒滿了酒。然後他才給自己的杯子滿上。
“來!今個兒我們爺三個一醉方休!”老侯爺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公子清淺和公子清月也幹了杯中之酒。
公子清淺面帶微笑地喝着酒,聽着父親的唠叨和弟弟欽佩他的言詞,他覺得此時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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