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河鎮的主街上依舊熱鬧非凡。那個賣燒餅的老翁正在街口的路邊忙活着。他的生意一直不錯!
午後,街上清淨了許多。姚童按公子清淺的吩咐去買燒餅。然後他蹲在那兒就吃了起來。
“小哥不像是本地人。”賣燒餅的老翁邊烙燒餅,邊搭話。
“嗯!才來不久。這裏真好!大家都平安度日。”姚童吃了一個燒餅,擦了擦嘴。
“其實也不太平!那縣衙的官老爺都被打了!唉!”
“爲了嘛?”姚童佯裝驚奇的樣子問道。
“還不是那個故意跌倒的孕婦鬧出的?非要誣陷李捕快撞了她。不過她也沒得好,難産死了!落得個一屍兩命的下場!隻是她的家人不依不饒的,以至于攻擊官府傷人!”賣燒餅的老翁歎了口氣。
“故意跌倒?爲什麽呀?”
“誰知道呢?那李捕快回身好心扶她,卻被冤枉!你說這人心都讓狗給吃了?”
“你怎麽就那麽确定不是李捕快撞的人?”姚童這回是真的問了。
“嗨!她就從我身邊跑過去,然後就倒在地上直嚷嚷是李捕快撞了她。那時李捕快已經過去了。哪裏會撞到她?況且她那時的身子如果真的被跑得飛快的李捕快撞了,還有命在嗎?”
“那你爲什麽不去給李捕快作證人呢?”姚童把沒吃完的另一個餅放在了鍋蓋上站了起來。
“誰曾想她的家人居然糾集了那麽多人大鬧公堂!我一個老頭兒都這把年紀了,隻想多活幾天!”賣燒餅的老翁坐了下來。
“也是!”姚童又拿起燒餅咬了一口,然後将燒餅揣在懷裏回了客棧。
“公子!他的确看到了那個孕婦是假摔!跟你估計的一樣!不過,她爲什麽要那麽做呢?”姚童掏出燒餅放在了桌子上。
“一定是有人授意的!”公子清淺眯起了眼睛。他想到了一個人——川王楊辰。
楊辰是當今皇上的舅舅。他爲司馬家族立下了汗馬功勞。所以他被封爲川王,領地就在南川以西的川潭鎮。
南川知府的設置就是朝廷爲了牽制川王楊辰。
川王的封地五千戶,傭兵十萬。但是據公子清淺的密探上報,他的兵力約有二十萬左右。
公子清淺這次的真正目的是摸清川王的底細和實力。
這也是皇上的意思。當南川發生民衆襲擊府衙之事的簡報傳到皇上的手裏時,隻有三皇子在側。他向皇上推薦了去南川負責調查此案的人選——公子清淺。
川王府外并無閑雜人等逗留。公子清淺換了姚童的衣衫來到了王府的側門。
“怎麽來的這麽晚!快進去吧!”門邊的小厮一臉的不耐煩相!
公子清淺猶豫一下才走進了府内。他隻不過是來看看的,并未打算進府裏。但是事有湊巧,今日王府裏要招一批新人。
“這個樣貌不錯!”王府管事的蔣興看到走過來的公子清淺道。他仔細驗看了公子清淺離京時僞造的一份身份文諜,沒有發現什麽不妥。
“那就去前堂侍候吧!”主管付錦山給公子清淺發了一塊綠色的腰牌。
“記住!府内不認人,隻認腰牌!他丢了!你的命就沒了!”蔣興邊走邊囑咐道。
“要是有人奪了腰牌混了進來,那王府豈不危險?”公子清淺的反應極快。
“我是幹什麽的?别人不認得你!我手下幾個人還能認不全?”蔣興瞪起了眼珠子。
“那就好!這廊道七拐八繞的不好記!”園子太大了,公子清淺再好的記憶力也不免有些吃力起來。
“記住口訣三進三出,九拐三榭十八廊!十亭八曲九閣六庭,外加馬廐兩處,倉房一處,還有十井,四廚和一個花園!”蔣興如數豆子般地叨叨着。
公子清淺聽了個清清楚楚,也記了個明明白白!
蔣興要是知道身邊的人是誰,打死他也不會說的這麽詳細。
俗話說,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公子清淺這個卧底可是個定時炸彈,王府但凡有一丁點兒不安分的蛛絲馬迹,就能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但是他來王府也有十多天了,成天就在楊辰的眼皮子底下轉悠,愣是沒聽到半句對朝廷不敬的話!
這個楊辰不會是有我的畫像吧?公子清淺躺在自己的屋子裏輾轉難眠。走還是不走呢?
“海子!夫人今個兒要去珲先寺上香!你跟着去侍候着!”蔣興一大早就将公子清淺喊醒了。
幾乎一夜未眠的公子清淺好不容易從床上爬了起來。
“機靈着點!這是銀錢!夫人的安危最重要!”蔣興将一錦繡袋子遞給了公子清淺。
呵!還不輕呢?公子清淺打開瞄了一眼,裏面居然全是金裸子!
不過是去上個香,用得着這麽多的金子嗎?公子清淺把錢袋拴在了腰間。
他出門一看,陣仗還真不小!四匹馬的車子,八個侍衛整裝待發。馬夫畢恭畢敬地站在車前。
一陣清香襲來。公子清淺扭頭看去,一位端莊的貴婦人款款走來。她的身邊跟随着兩個丫頭和一個小姐。
那小姐一身紅裝,還佩戴着一把寶劍。她罩着一層面紗,看不清容貌。
夫人近了馬車,扶着公子清淺的肩頭上了車子。
那位小姐走過公子清淺的身邊時,有意無意地瞥了他一眼。
公子清淺微低着頭,那女子的清秀面容盡收眼底。
公子清淺就坐在馬車夫的身邊。待一切準備停當。公子清淺的一聲輕喝“起!”馬車便動了起來。
珲香寺究竟在什麽地方,初來乍到的公子清淺也不清楚。
馬車走了大約兩柱香的功夫,馬夫拉轉馬頭拐進了一條林間小路。
馬車慢了下來。這裏并無人煙,林子裏傳出了兩聲鳥叫。公子清淺立刻警覺起來。這個林子雖然茂密,但一路行來并無鳥鳴之聲。
車夫停了車子,走進了林中。公子清淺拿起了馬缰,勒住了馬頭。
果然不出公子清淺所料,林子裏射出了羽箭。
“駕!”公子清淺一抖馬的缰繩,馬便跑了起來。
幾支羽箭射入車子裏。公子清淺并未停車察看。在他看來,如果夫人她們中箭,停下車來更危險。
四匹馬的馬車看起來很排場,可是在逃命的時候卻不及小馬車靈便。
公子清淺豎起耳朵仔細辨聽後面的馬蹄聲。還好!隻有五匹馬!公子清淺停下了馬車。
“怎麽不跑了!他們要追來了!”金香芋撩開馬車簾急道。
“下車!”公子清淺的聲音裏透着不耐煩。女人就是麻煩!
“你難道和他們是一夥兒的?”金香芋細眉一挑。
“我們下車!”楊夫人冷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