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馬福林爲自己做出的辯護……還真就不能說全無道理。
然而證據表明,馬福林将軍在這筆交易中吃了大筆回扣,也是事實。
大敵當前,又有誰能心平氣和的理性分析馬福林将軍這種做法究竟是利大還是弊大?
面對洶洶民意,滿城喊打喊殺的呼聲,大陸會議不得不宣判亞當·馬福林将軍涉嫌通敵與貪腐,解除他的軍事職務。
想當初,馬福林将軍可是傑斐遜先生力薦上位的,如今馬福林案發,至少貪污腐敗的罪名洗不脫,人們不禁要懷疑,傑斐遜先生是否也從軍購案中吃了回扣?
雖然目前還沒有證據表明傑斐遜先生涉嫌貪腐,但是“識人不明”的帽子扣在他頭上,肯定是不冤的。
受到馬福林一案影響,亞曆山大·傑斐遜在萊頓港的聲望大跌,自顧尚且不暇,一時間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選接替馬福林将軍的位置,事情就這麽耽擱下來,混亂局面如同滾雪球般越滾越大,千頭萬緒無從收拾。
傑斐遜先生心力交瘁,萬般無奈之下,隻好寫信給他的老鄉瓦薩将軍。
在這封信裏,傑斐遜向喬治·瓦薩求助,請他火速派遣一位出身于南方的得力将領,帶領盡可能多的部隊返回故鄉,主持萊頓港防務,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于将傾。
瓦薩将軍沒有讓自己的老鄉失望,立刻派遣參軍那一天就陪伴自己南征北戰、同甘共苦的老夥計納撒尼爾·格林率部前往萊頓港主持大局,并且在騎兵上校奧黛麗·羅森塔爾·錫安的強烈自薦下,任命她擔任格林将軍的副将,一同南下馳援。
這誠然是一個正确的決策,無奈出兵時已經是6月中旬,救兵來得太遲了。
1627年7月初,格林将軍和奧黛麗上校率領的兩個大陸軍騎兵旅還在南下的路上,溫斯洛普伯爵的軍隊就已經兵臨南方首府萊頓港。
危急關頭,“大陸會議”的代表們不負衆望,再次倉皇逃竄,搭乘“赫林霍恩号”出海,據說跑到伽爾提島“避暑度假”去了。
……
“大陸會議”的紳士老爺們轉進如風,給“棺材闆”敲上了最後一顆釘。
萊頓城裏的駐防部隊,本來就兵力不足,武器落後,缺乏有效的組織,如今大戰将至,“民意代表”們先溜了,就連城裏最大的官兒——市政議會主席亞曆山大·傑斐遜先生——也沒有出面安撫民心,至今下落不明,八成是也拔腿開溜了,消息一經傳出,對留守軍民的士氣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在這種局面下,萊頓城之戰尚未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戰鬥于7月7日打響,城中駐軍隻是象征性的抵抗了半天就全面潰退。
事後,溫斯洛普伯爵在給諾斯首相的信中,以一種玩世不恭的口吻評價此役對手的表現:
“萊頓城之戰,叛軍對我軍的抵抗力度,略遜于胡桃對胡桃夾子的抵抗。”
7月7日傍晚,斐真大軍輕松攻陷萊頓城。
與此同時,班尼斯特·溫斯洛普勳爵率領的一支騎兵團,并沒有參與攻城作戰,快馬加鞭的奔向城外弗農山莊。
班尼斯特此行肩負着一項重要任務,就是活捉大陸軍總司令喬治·瓦薩的妻子——瑪莎·卡斯蒂斯·瓦薩夫人。
……
1627年7月7日午後,一個農夫跌跌撞撞闖進弗農山莊,渾身血迹,滿面焦急地向莊園管家海姆達爾透露,斐真大軍正向莊園趕來,催促大家快跑!
海姆達爾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瑪莎和瑞貝卡姐妹倆,提醒女主人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盡快南下避難爲好。
其實早在一周之前,卡斯蒂斯姐妹就從瓦薩将軍寄來的那封家書中得知斐真大軍南下進逼萊頓城的消息,已經提前把莊園中的大部分親友和仆人打發到德林鎮避難去了,隻留下少數仆人陪同她們在家觀望,期望時局接下來還能有所好轉。
姐妹倆内心不情願背井離鄉的逃難,無奈天不從人願,事态惡化的速度超出了她們的預料,如今萊頓城已經被侵略者的大軍包圍,就連城外這座莊園也岌岌可危。
瑪莎夫人強作鎮定,召集仆人和家丁護送承載财物和食品的大篷車隊先行逃往德林鎮,自己和妹妹瑞貝卡,還有管家海姆達爾留在最後探聽消息,如果敵軍真的趕來洗劫弗農山莊,三人再施法傳送離開也來的及。
瑞貝卡的想法比姐姐更多。
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她還放心不下城裏的同學、好友和師長,盤算着進城一趟,去看看萊頓學院的情況。
這個打算當然遭到瑪莎夫人的強烈反對,無論瑞貝卡如何宣稱自己有能力自保,她也絕不答應妹妹進城冒險,主動往那兵荒馬亂的“火坑”裏跳!
瑞貝卡無法說服過度緊張的姐姐,忍不住歎了口氣,喃喃自語:
“如果喬安還在這裏就好了,什麽麻煩他都可以輕松擺平。”
瑪莎夫人聽見妹妹的歎息,心頭一動,走過來試探着問瑞貝卡:“聽說喬安在遠東一所大學當上了教授,還很受遠東皇帝的器重,要不……我這就給他發一封‘短訊術’,就說你想他了……”
“我才沒有!”瑞貝卡斷然否認,耳根卻不由得隐隐發燙。
瑪莎夫人深深看了妹妹一眼,嗤笑道:“你也就剩下嘴硬了!”
“瑪莎!喬安有自己的事業要忙,搞科研寫論文也是很辛苦的,我們又不是死到臨頭了,真沒必要打擾他的清淨日子!”
瑪莎夫人當然聽得出來,妹妹這話流露出一絲幽怨,想勸妹妹幾句又怕好心辦壞事,隻能苦笑着不再提喬安·維達這個名字。
姐妹倆很有默契的換了個話題,轉而讨論起萊頓城守不守得住,萬一守不住的話,獨立革命的前途又在何方……
卡斯蒂斯姐妹都沒有意識到,她們剛剛提到的那個名字,已經觸發“神話警戒”,通過無形而又無所不在的被動監聽網絡,把姐妹倆的隻言片語傳達到了當事人的耳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