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半卓爾們崇拜的‘聖母’,究竟是指哪位神祇?”
喬安忍不住向莫裏亞蒂教授打聽“聖母兄弟會”的底細。
這并非純粹出于好奇,也關系到他本人的身世之謎。
“這個問題連貝蒂都搞不清楚,我們外人又哪裏知道呢!”莫裏亞蒂教授聳肩攤手,“不過,據說‘聖母’能夠授予崇拜她的半卓爾牧師神術,由此來看,她至少擁有‘半神’級别的位格。”
喬安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眉頭緊鎖,陷入回憶。
他當然不會忘記,外公生前曾多次提及“聖母”這個稱号,并且暗示自己一家人的悲劇就與這位神秘的“聖母”密切相關。
十多年前,外公和喬安爸媽很可能是受卡斯蒂斯爵士所托,追查一位自稱“聖母”的神秘教團領袖,就在他們剛找到關鍵線索的時候,悲劇發生了……
喬安不清楚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結果刻骨銘心。
那場悲劇,導緻他成了孤兒,還在出生之前就被植入異怪血脈,頸後那顆畸形眼球,就是這一詛咒的具現。
早在見到貝蒂女士之前,喬安也曾接觸過其它具有相似異怪血脈的人,比如瑞貝卡,但是對方的異怪特征與他不同,所以也沒覺得彼此之間有多麽密切的關聯。
然而今天在貝蒂女士頸後看到那顆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畸形眼球過後,喬安才猛然發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并不特殊。
聽導師話裏話外的意思,除了他和貝蒂女士,很可能還有其它“聖母”信徒,也具有同樣的異怪特征。
“‘聖母’信徒在祈禱的時候,常說‘聖母在上’或者‘聖母至大’,每次聽他們這麽說,我都覺得很好笑。”
莫裏亞蒂教授喝着茶,臉上的笑容隐約帶有猥亵的意味。
喬安困惑地望着導師,不解其意。
“聖母在上”和“聖母至大”這兩句祈禱詞,他聽不出哪裏好笑,更搞不懂導師爲何笑得那麽下流。
莫裏亞蒂教授見他滿臉茫然,不禁啞然失笑。
“喬安,對你這樣單純的男孩來說,的确很難從這兩句祈禱詞裏看出笑料,不過沒關系,我這裏還有一個關于‘聖母兄弟會’的笑話,一定能把你逗樂。”
“比如一對父子都是‘聖母兄弟會’的教友,那麽對當兒子的來說——他父親的父親,是他的祖父,這沒問題”
喬安聽得直發愣,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
“導師,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嘿嘿……你猜?”
莫裏亞蒂教授笑得很邪惡。
喬安被導師的笑容影響,頓時臉龐臊得通紅。
“這……不可能吧?簡直喪心病狂!”
“說說看,究竟是什麽,使你覺得喪心病狂?”莫裏亞蒂教授笑的更邪惡了。
喬安連連搖頭,哪好意思說得出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喬安,可惜你錯了,其實這裏面并沒有什麽違背倫理綱常的醜惡行徑。”
莫裏亞蒂教授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得意地揭開謎底。
“聖母兄弟會的信徒,都把他們崇拜的‘聖母’視爲自己在精神上的真正母親,血緣上的親屬關系反而退居次位,所以信徒們隻要走進聖母教堂,就得抛開世俗的輩分倫理,哪怕父子母女,也要以兄弟姐妹相稱。”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喬安恍然醒悟,随後又有點氣惱。
剛才莫裏亞蒂教授明擺着是在誤導他,否則他也不至于朝違背倫理的方向聯想。
身爲導師,居然拿自己的學生開涮逗樂,真不知該說他是童心未泯,還是老不正經!
無奈地歎了口氣,喬安把話題扯回正軌。
“導師,您剛才說貝蒂女士頸後那顆眼球,是聖母信徒的标志,可不可以詳細說說,怎樣才能得到這種标志?”
“那種标志,準确的說叫做‘聖印’,可不是那麽容易獲得的。”莫裏亞蒂教授淡淡地說。
“聖母兄弟會的入會者,需要通過一系列考驗,獲得正式的‘教友’身份,然後才有資格進入大聖堂,參加祭祀聖母的宗教儀式。”
“我沒有參加過這種儀式,但是聽貝蒂私下裏說,他們這些教友在人間的祈禱聲,倘使足夠虔誠,就有可能感動聖母在天上的靈。”
“聖母偶爾會響應信徒的乞求,降臨到她的‘人間神國’,也就是‘拂曉之城’的大聖堂,挑選出兼具虔誠與潛力的信徒,賜予這些幸運兒神恩。”
“這些幸運兒,無論之前是人類、半卓爾或者其他任何種族,總會在領受聖母賜福過後獲得異怪血統,時隔不久,他們身上就會生長出怪異的器官,也就是所謂的‘聖印’了。”
喬安傾聽導師講述,強忍住撫摸後頸的沖動。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把自己頸後那顆眼球,視爲詛咒的象征。
然而聽導師的意思,似乎隻有“聖母兄弟會”的正式成員,才有可能獲得同樣的印記,而且還把這當成一種來自偶像的賜福,而非他原本以爲的詛咒。
如果事實的确如導師所說,自己既沒有加入“聖母兄弟會”,對害死父母的那位聖母更是毫無崇敬之意,有的隻是憎恨和恐懼,爲何也會獲得她的“賜福”,在娘胎裏被打下一道“聖印”?
考慮到自己的導師與“聖母兄弟會”高層關系匪淺,喬安不敢向他坦白自己頸後也有一個與貝蒂女士相似的“聖印”,當然也就無法開口向導師請教,自己爲何會獲得“聖印”。
在矛盾的心情促使下,喬安提出另一個問題。
“導師,聽您的意思,‘聖印’似乎不止頸後長眼這一種,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類型?”
喬安這話其實是明知故問。
至少就他所知,瑞貝卡那頭變異的長發,很可能也是一種“聖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