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蒂當然知道,像喬安這樣一位體質偏弱的小法師很難與強壯的阿薩族青年在運動場上競争,便把比賽項目清單拿過來,從頭到尾審視了一番,最後建議他參加更注重技巧性而非身體素質的“飛镖”比賽。
喬安在做出報名決定之前先去飛镖訓練場實地觀察,發現阿薩族人在競賽中使用的都是回力镖,比賽規則也是根據回力镖的特點制定,而他擅長的那種飛镖分量太輕,射程太近,在現有的比賽規則下很吃虧。
康蒂暗示他可以借助“高等法師之手”延伸飛镖射程,喬安認真考慮過後放棄了這一太過明顯的作弊手段——因爲他有更隐蔽的作弊技巧。
迎春祭運動會于二月的最後一個周末召開,喬安報名參加了三項賽事,分别是100碼短跑、徒手爬樹和助跑跳遠。
比賽當天,當這個年僅十三歲的瘦小男孩出現在賽場上,立刻與其它那些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的參賽者形成鮮明對比。觀衆在驚訝之餘也欽佩喬安的勇氣,或許是同情心使然,自發的爲這個小法師加油鼓勁。此時此刻,人們都還以爲喬安參加比賽僅僅是湊個熱鬧,“重在參與”,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使他們大吃一驚。
喬安沒有辜負場外的加油聲,三項比賽都以出人意料的好成績進入複賽,其中爬樹比賽甚至殺進了決賽,最終榮獲第七名的好成績。
爲期兩天的運動會結束時,喬安不僅如願赢得阿薩族人的尊敬,還博得了一個他本人不太情願接受的美名——“猴法師”!
運動會閉幕當天晚上照例舉行篝火晚會,烤肉與麥酒的香氣伴随着男男女女的歌聲在夜空中萦繞不散。喬安沒有出席晚會,一來是因爲心中有愧,畢竟他隻是借助“運動腰帶”——而非自身實力——赢得好成績,在公開場合聽見别人的贊譽總覺得臉皮發燙,二來是因爲康蒂的兄長馬格尼·波瓦坦當晚率領一支阿薩獵騎由北方偵查歸來,康蒂爸媽迫切想從長子口中了解依芬河北岸的情形,喬安也對此很感興趣,就陪同康蒂連夜出村迎接馬格尼一行。
喬安和康蒂在村口等了大半個鍾頭,直到月上中天的時候才聽見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不多時,一支總數約有百人的騎兵出現在喬安視野中,騎手們身上都披着帶有深綠色條紋的叢林迷彩鬥篷,夜風吹拂鬥篷,偶爾露出貼身佩戴的刀劍,反射月光一派肅殺
馬隊到了村寨門前,騎手們整齊劃一的勒住缰繩,相繼翻身下馬。爲首的騎手身材特别高大魁梧,給人一種近乎叢林猛獸的壓迫感,當他掀起鬥篷兜帽,露出棱角分明的俊朗面龐,康蒂立刻歡呼着撲了上去。
“馬格尼,你總算是回來啦!”
“哈!淘氣丫頭,着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話,這一個多月你跑到哪裏去了?”馬格尼抱起妹妹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嗔怪中流露出濃濃的關切。
“唔……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總之因爲某些意外不得不在德林鎮修養,在此期間得到很多好心人的照顧。”
“這位小兄弟就是其中一位‘好心人’對不對?”馬格尼向喬安微微一笑,眼神别有深意。
“沒錯,他叫喬安,是我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是最好的朋友!馬格尼,你可不許欺負喬安!”康蒂正色警告。
馬格尼委屈地聳肩攤手:“唉,有了新朋友就不把老哥放在眼裏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呸!你瞎說,我才沒有!”
康蒂臉頰泛紅,揮拳怒錘兄長。以馬格尼棕熊般魁梧壯碩的身材而言,妹妹的拳頭未免太過袖珍了一點,可他還是很配合得裝出不堪重擊的樣子,逗得妹妹轉怒爲笑。
喬安對這兄妹倆的深厚感情很是羨慕。可惜身爲孤兒,他不太理解兄妹之間要如何相處。
康蒂跟兄長打鬧了一陣兒才想起爸媽的叮囑,連忙催促馬格尼快回家。走在路上,康蒂還是三人當中最活躍的那一個,先向哥哥介紹喬安家裏的情況,然後又以發自内心的自豪口吻向喬安介紹這位比她年長七歲的大哥。
馬格尼·波瓦坦的确值得妹妹爲他自豪。這位亞爾岡京部落的少主絕對當得起年少有爲的評價,年僅二十歲就成爲族中公認的第一勇士。馬格尼的師承有些特殊,他既不像妹妹康蒂那樣繼承了父親的德魯伊傳承,也沒有追随母親成爲一名巡林客,而是拜來自舊大陸遠東地區基特蘭德人的傳奇領主貝奧武甫爲師。
基特蘭德領主貝奧武甫和娜塔莎夫婦多年前曾來新大陸遊曆修行,期間在波瓦坦村長期居住,與康蒂一家交情深厚,可惜當時康蒂年紀太小,沒能如馬格尼那樣幸運的獲得這雙富有傳奇色彩的夫婦指導。
馬格尼最先獲得的超凡職業是“獅圖騰武士”,達到一定級别之後又在貝奧武甫的指導下成功進階“寇德鬥士”。“獅圖騰武士”是一種經過強化的野蠻人職業,“寇德鬥士”則是一種更強大也更難進階的神術職業,簡單來說就是“會狂暴的聖武士”。馬格尼給人的第一印象是“野性十足”,而他在戰場上的表現更是狂野剽悍,以至于被族人敬畏得稱爲“瘋狂的馬格尼”。
馬格尼爲人處事的風格就如同他的超凡職業“寇德鬥士”:對待敵任如同狂戰士一般兇殘,對待親友則像聖武士那般熱誠,給喬安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以至于有些想不通這位熱情開朗的青年騎士爲何被冠之以“瘋子”這一兇名——畢竟此時他還未曾親眼目睹過馬格尼·波瓦坦在戰場上的表現。
馬格尼·波瓦坦在亞爾岡京部落的年輕一代當中有着極高的人氣,喬安和康蒂跟随他穿越正在舉行篝火宴會的廣場期間,總是沒走出多遠就不得不停下來與人應酬。一路上頻繁有人起身向馬格尼舉杯祝酒。馬格尼也一直保持微笑揮手緻意,從不拒絕遞過來的酒杯,每每一飲而盡,豪邁的氣概與非凡的酒量爲他赢來更多贊譽聲。
一行三人走走停停,耽擱了半個鍾頭總算是穿過熱情的人群,來到廣場中央燒得最旺的那堆篝火旁。維克托·加裏甯和瑪托卡·波瓦坦夫婦正在等候長子歸來,環繞在火堆旁邊的還有亞爾岡京部落的諸位長老。
“馬格尼,快過來坐,我們都在等你帶回來的消息。”
瑪托卡招呼兒子坐在自己身旁,維克托則爲愛子遞上一杯泛起雪白細膩泡沫的麥酒。
馬格尼向父親微微鞠躬,雙手接下酒杯一飲而盡,再次赢得一陣喝彩聲。
喬安旁觀阿薩族酒到杯空的風俗,不由得直皺眉頭,競技比賽尚可靠“運動腰帶”作弊過關,喝酒他可真沒法作弊。好在維克托和瑪托卡夫婦理解他的苦衷,提前告訴身旁親友喬安是一位法師,衆所周知法師爲了保持清醒的頭腦,在飲酒方面總是很克制,除了馬格尼以感謝他這段時間照顧妹妹的名義敬了一杯,再沒有誰主動向喬安敬酒,這使他暗自松了口氣。
馬格尼面不改色地與族中長老一一對飲,過後擦了擦嘴角,放下酒杯開始說正事。
近年來維克托·加裏甯和他的弟子們一直在密切關注着由北方“絞首森林”蔓延過來的“黑枯病”,唯恐這種毀滅叢林的超自然疫病向亞爾夫海姆腹地擴散,而馬格尼此次帶隊前往北方,冒着極大的風險抵近“黑枯病”的起源地——絞首森林——進行偵查,就是要搞清楚“黑枯病”爆發的深層根源。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諸位長老,我們這次前往北方偵查,途中渡過依芬河,最遠到達了絞首森林的外圍區域,那裏生長着一大片黑色冷杉林,林間飄蕩着令人不舒服的氣息,仿佛所有樹木都在以敵視的目光窺伺我們這些來自南方的旅人。”
“我猜與這些樹木共生的妖精也都倒向了邪惡勢力一方。”康蒂插了句話。
馬格尼輕輕點了下頭,接着妹妹的話茬說:“‘征服教團’近年來在米德嘉德地區的勢力急劇擴張,據說‘絞首森林’就是這個崇尚征服與破壞的邪教團夥的大本營,他們對外宣傳的是‘拓荒者肩負着改造自然的神聖使命’,‘拓荒者有權開發利用一切無主之地的自然資源’,‘倘若叢林與野獸阻礙拓荒者的腳步,就應該以烈火和刀劍将其征服’……如諸位所聞,這些宣傳口号真的很有欺騙性,對來自舊大陸、渴望獲得一塊肥沃土地的殖民者尤其具有誘惑力,也正是得益于這些漂亮的宣傳口号,‘征服教團’在米德嘉德地區獲得了數以萬計殖民者的支持,其影響力幾乎可以抗衡‘蒂茉絲教會’乃至殖民地的官方信仰‘聖光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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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