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衆人嘩然。
溫蘭分明都已經火化了,怎麽可能沒死呢!
蕭愛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怪不得自從溫蘭出事到現在,穆小姐一直都不出面,原來還活夢裏呢。”
蕭愛是親眼看着溫蘭被推入焚化爐的。
此時,仍由穆青璃在舌燦蓮花,也無法洗脫殺人的罪名。
蕭愛接着道:“我看穆小姐滿面榮光,看起來這些日子活得很是滋潤!也不知道你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想起溫蘭會不會心虛?會不會害怕?”
穆青璃淺淺勾唇,反問道:“我問心無愧,爲什麽要心虛?又爲什麽要害怕?”
溫蘭咄咄逼人,“溫蘭慘死,而殺人兇手卻站在陽光下笑,穆小姐,你說我爲什麽要問你會不會心虛,會不會害怕?”
不長不短的一句話,卻拉起了所有人的憤怒。
殺人兇手。
穆青璃就是那個站在陽光下笑的殺人兇手。
溫家父母更是一臉憤怒的看着穆青璃,努力壓制住胸腔中的怒火。
蕭愛立即火上澆油,“穆小姐,對于溫蘭的死,你不但沒有心虛,沒有害怕,沒有一丁點自責,反而還身穿紅色來參加溫蘭的葬禮!就算你救過我們地下城一次,也不能這麽嚣張!我們不是籠中之獸,更不能任人宰割!”
蕭愛的話很好的調動了民衆們的情緒,大家都跟着喊道:“對!我們不能任人宰割!”
“殺人償命!”
穆青璃是救了地下城一次,但這并不能代表,她以後就能在地下城無法無天,爲所欲爲。
“穆小姐,難道人命在你眼裏就那麽不值錢嗎?”
“穆小姐,難道你就不覺得你欠了溫蘭一句對不起嗎?”
對不起?
那可是一條人命,豈是穆青璃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的?
蕭愛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一連兩個問句,一字一句,咄咄逼人,沒有給穆青璃留一點退路,将她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邊上的陸楓面露焦急。
可反觀邊上的穆青璃,她依舊淡定如斯,連帶着聲音也是淡淡的,“我問心無愧,也沒欠任何人的對不起。”
邊上溫家父母本就憤怒的情緒,此時徹底的被這句話給點燃了。
蕭愛眼中的得意之色更加明顯,幾乎是不加掩飾的。
原本,她還以爲這穆青璃有多聰明呢,原來,也不過如此,穆青璃如果真是聰明人的話,此時就不會說出這番話來激怒溫家父母。
蠢。
穆青璃真是蠢死了。
“青璃,我知道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你還是少說幾句吧,以免激怒了大家。”白華裳走到穆青璃身邊,柔聲勸說,因爲先前哭過的原因,此時她的嗓音帶着輕微的嘶啞。
溫蘭是她看着長大的,她就像大姐姐一樣的呵護着溫蘭,此時溫蘭出事了,她又怎麽能不傷心呢?
穆青璃低眸看向白華裳,精緻的眸子裏一片清澈的光。
白華裳和平常一樣,穿着一件白色吊帶連衣裙,露出白皙手臂。
軟似無骨,光滑的手臂肌膚上看不到一點點傷疤與不足。
“正因爲我沒做過,所以才要說清,免得大家誤會。”穆青璃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被其他人聽見。
“你還我女兒命來!”溫母看不下去了,随手拿起一個花瓶,猛地朝穆青璃這邊砸過來。
女子本弱,爲母則剛。
此時的溫母已經顧不得其他了,一心隻想給溫蘭報仇。
白華裳神色一緊,剛要擋在穆青璃面前,卻被穆青璃先一步拉住手臂,避開了落下來的花瓶。
穆青璃一手拿着白華裳的手臂,一手就這麽輕松地接住了從空氣中掉落下來的花瓶。
姿勢,無比帥氣。
那張臉也是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
見此,人群中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
“璃爺這也太帥了吧!”
“卧槽卧槽!能當爺的人,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就連先前那些指責穆青璃是殺人兇手的人,此時都被震懾住了。
空氣中非常靜。
穆青璃依舊淡定,她手握花瓶,輕輕一扔。
下一秒,花瓶就被扔到了原本的位置。
穩穩當當。
随着花瓶的歸位,穆青璃轉眸看向滿臉悲傷,卻又憤怒無比的溫母,“溫蘭現在很好,伯母稍安勿躁。”
很淡的一句話,卻像是染了魔力一般,讓人奇迹般的冷靜下來。
當然,這都要歸功于那句溫蘭沒事。
沒人知道喪女的痛,溫母現在已經将穆青璃這句話,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蘭蘭她......真的沒事?”
她多希望溫蘭還能像以前那樣,叫她一聲媽媽。
穆青璃點點頭,伸手握住溫母的手,“真的沒事,我這個人從不撒謊。”
聞言,周圍的衆人都驚呆了。
見穆青璃這般信心十足,難不成,溫蘭真的沒事?
連帶着溫父都看向穆青璃,臉上的怒意瞬間消失了大半。
憤怒和悲傷使人失去理智。
先前是他們太草率了。
穆青璃本就是個傳奇人物,她既然有能力解救全城人民,就不屑于去傷害一人。
這件事,可能真的有誤會。
“蘭蘭呢?蘭蘭她人呢?”溫母緊緊抓着穆青璃的手,眼底滿是救贖。
蕭愛道:“阿姨,您可别被她騙了,溫蘭在三天前就已經被火化了......”
穆青璃并不理會蕭愛,接着道:“溫蘭在七歲的時候被人下了一種不會危及生命,卻能損毀容貌的毒藥,溫蘭這次出事,與我的治療無關,而是被人種下了一種叫喪屍花的病毒之源,十三年前給溫蘭下毒的人,和十三年後給溫蘭下毒的人都是同一個人,而且,下毒的人,今天就在現場。”
蕭愛立即反駁道:“穆小姐說這麽多,無非就是想給自己洗脫罪名!現在死無對證,當然是你想說什麽,就能說什麽了!隻是,你在颠倒是非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慘死的溫蘭?你究竟還有沒有一點點的良心?”
聞言,人群中一陣唏噓。
到底,溫蘭有沒有中過毒呢?
究竟是誰,會給一個僅有七歲的孩子下毒呢?
還是說,就像蕭愛說的那樣,這不過是穆青璃想洗白自己的借口而已。
畢竟,死無對證。
穆青璃擡眸看向蕭愛,“我說了,溫蘭沒死,爲什麽蕭小姐你一直在強調溫蘭已經死了呢?你就那麽不願意溫蘭活着?”
最後一句話,說帶着淡淡的反問,讓衆人都将目光轉移至蕭愛身上。
蕭愛感到一股莫名的緊張,“你這是在颠倒黑白!害死溫蘭的人明明是你!”
真是奇怪。
明明穆青璃才是那個殺人兇手,她爲什麽要心虛?
穆青璃的手上可是捏着一條人命呢,她就不信今天扳不倒穆青璃!
等着吧。
她一定會讓明年的今天,變成穆青璃的忌日。
既然溫家父母現在被穆青璃蠱惑得動搖不已,她得找到機會親自動手!
一命抵一命。
這是穆青璃罪有應得,也是她除掉穆青璃的最好時機。
蕭愛眯了眯眼睛,接着道:“你一直說溫蘭沒事,溫蘭沒死,那你倒是讓溫蘭出來,讓我們大家都看看!”
穆青璃低眸看了眼腕表,然後擡眸看向門外,“溫蘭,出來吧。”
聞言。
周圍的衆人皆是擡眸朝門口的方向望過去。
有的人已經竊竊私語起來。
難不成溫蘭真的活了不成?
門外一人緩緩走來。
身姿窈窕,面若桃李,和白華裳比起來也是不分上下。
這是溫蘭?
溫蘭......居然變得這麽漂亮了?
爲防止細作混進來,所以地下城的人自出生開始,身上就自帶标記。
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可以模仿。
所以,眼前這個美人......
真的是溫蘭!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是怎麽活過來的?
雖然衆人誰都不相信這一幕,可這一幕,确實無比真實的發生着。
“蘭蘭!”溫家父母先是楞了片刻,随後猛地反應過來,臉上滿是欣喜的表情,朝溫蘭面前沖過去。
“爸、媽!”溫蘭激動的抱住父母,哽咽着出聲,“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一家三口哭成一團,場面尤其動容。
蕭愛不敢置信地看着這一幕,氣得手都在發抖。
溫蘭這個小賤人,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扳倒穆青璃的機會,可事情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爲什麽?
蕭愛氣得眼睛都要冒火了。
“蘭蘭,你真的沒事了?”白華裳走到溫蘭身邊,激動得喜極而泣。
溫蘭松開父母,朝白華裳搖搖頭,“華裳姐,我沒事了。”
白華裳一把抱住溫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語落,白華裳接着道:“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溫家父母也迫切地看向溫蘭。
溫蘭解釋道:“這都怪我自己,是我自己粗心大意,沒有将璃璃的話放在心上,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的......”溫蘭将事情的經過都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原本溫蘭現在已經死了。
被喪屍花侵體的人,無一幸免。
這對虧了穆青璃,是穆青璃将她從冰冷的實驗室裏救了出來,也是穆青璃不遺餘力的将她從死神的手裏搶了回來。
當時,穆青璃說起了她身上的異常,但那是,她被美麗蒙蔽了雙眼,并不知道,那是噩夢的開始。
但凡她自己稍微注意一點,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同時,溫蘭也在懷疑,她的藍色藥丸被人掉包了。
穆青璃曾經說過,如果她的身體出現問題的話,藍色藥丸就會排除有毒物體。
可她在吃下那些藥丸時,身上并沒有任何反應。
所以,肯定是有人在她的藥裏動了手腳。
當晚她在吃藥的時候,屋裏好像也沒有其他人來。
除了蕭愛和白華裳。
那麽,藍色藥丸是在那個時候出現問題的嗎?
動手腳的人,是蕭愛,還是白華裳呢?
蕭愛一直就憎恨她,是蕭愛的可能性比價大......
白華裳一直都溫柔善良,平時走在路上連個螞蟻都不忍心踩死,更何況,在自己出事後,白華裳還不顧自身危險的獻血給她。
所以,這個人不可能是白華裳。
一是因爲白華裳沒有任何害她的理由。
二是因爲白華裳一直都心地善良,她不可能做這種事......
溫蘭眯了眯眼睛,接着道:“爸媽,是璃璃救了我,如果不是她的話,我現在已經被那些人拿去做實驗了。”
其實被火化的根本不是溫蘭,而是一個死刑囚犯。
因爲感染喪屍花的例子比較少,真正的溫蘭則是被送到實驗室去了。
“穆小姐,謝謝你,謝謝你救了蘭蘭,”溫家父母直接跪在了穆青璃面前,忏悔道:“我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冤枉好人,對不起......”
尤其是溫母,她隻要一想到自己差點用花瓶砸到了穆青璃的時候,就覺得心驚膽戰。
幸好。
幸好穆青璃現在沒事,要不然,她就是去死,也抵消不了這些罪過。
“穆小姐,真的對不起......我們不該質疑您的人品,很不該在沒有查清楚事情真相的時候,就滿口胡言......”
溫家父母悔不當初。
穆青璃伸手扶起溫家父母,接着道:“吃一塹長一智,伯父伯母,經曆過這次的事情以後,我希望你們以後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三思而後行。”
“一定的,穆小姐,謝謝您。”溫家父母感激流涕。
雖然他們現在還是哭着的,但是和20分鍾以前完全是兩個狀态。
20分鍾以前,他們是死氣沉沉的。
20分鍾後,他們如沐春風,身上充滿活力。
白華裳握着溫蘭的手,接着道:“蘭蘭,這麽說,是真的有人在你七歲的時候給你下毒了?”
“對。”溫蘭點點頭,“而且,這兩次下毒的人都是同一個人。”
“你是不是已經掌握到什麽證據了?”白華裳接着道。
對于白華裳,溫蘭不想有任何隐瞞,“證據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但我還不确定是不是那個人。”
就在這時,穆青璃朝這邊走過來,接着道:“我在溫蘭吃的琉璃果裏檢查到了喪屍花的基因,白小姐,據我所知,整個地下城,應該隻有你那裏有琉璃果吧?”
語落,穆青璃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藍色小瓷瓶,“還有這個藍色藥丸,這個藥丸可以檢測任何有毒物體,我在察覺到溫蘭身體的不對勁時,就立馬讓她吃這種藥檢測一下,可藍色藥丸卻沒有檢測出任何結果,其實,在溫蘭準備服藥的當天,這個藥就已經被人換過了,白小姐,據我了解,在溫蘭吃藥的當天,你和蕭愛都去過溫蘭的屋裏吧?”
聞言,溫蘭愣住了。
她沒想到,穆青璃會悄悄的調查出這麽多東西。
白華裳的臉上滿是錯愕。
還不等她說話,蕭愛就滿臉憤怒的道:“穆青璃,你在亂說些什麽呢!你是在質疑華裳姐嗎?你有什麽資格質疑華裳姐!”
蕭愛萬萬沒想到穆青璃會懷疑上白華裳。
這裏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害溫蘭,唯獨白華裳不會!
白華裳但凡有一點點的害人之心,她就不會單槍匹馬的那麽累!
每次她隻要說溫蘭和穆青璃半分半毫的不好,白華裳就會第一個站出來制止。
穆青璃也真是太不識好人心了!
居然會質疑白華裳!
穆青璃就這麽看着蕭愛,“有的時候人心會蒙蔽雙眼,但證據不會!”
蕭愛還想再繼續說點什麽,卻一把被白華裳拉住,白華裳柔聲勸說道:“蕭蕭,我知道你是在維護我,但是青璃說得沒錯,我确實挺可疑的,青璃懷疑我也是無可厚非。”
“隻要我行的端坐得正,就不怕任何懷疑,我相信事情終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蕭愛接着道:“華裳姐,可平白無故的你爲什麽要受這樣懷疑?你對溫蘭那麽好,他們憑什麽要懷疑你!那琉璃果又不是你要送給溫蘭的!是溫蘭自己找小靜買的!”
“還有,那天晚上是咱倆一起去溫蘭那裏的,你根本就沒有更換溫蘭的藥!難道在我們去之前,就沒有其他人去過溫蘭的屋裏嗎?”
“穆青璃有什麽資格這樣懷疑你?”
人群中,小靜的臉色有些微白。
事情敗露了。
東窗事發了。
此時,她隻有死路一條了。
就在這時,她猛地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來,朝溫蘭的胸口前紮過去,匕首的刀刃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凜冽的寒光。
穆青璃微微蹙眉,一個後旋踢踢過來。
腳尖抵上刀刃。
“啪。”
匕首被直接踢飛,釘進了大廳中間的柱子上。
入木三分。
誰都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
更沒想到,一向老實巴交的小靜會突然出手。
衆人在聯想到蕭愛的話。
難不成,真正下毒的人其實是小靜?
溫蘭一直到現在都是懵的。
直至小靜出手的這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都是一片空白。
琉璃果是白華裳的不假。
可琉璃果卻不是白華裳親手給她的。
琉璃果是她去小靜那邊買回來的,而且小靜還翻了好幾倍的價格。
還有她吃藥那天,不止有白華裳和蕭愛來過,還有小靜也在上午來過。
難道,給她下毒的人就是小靜?
可小靜爲什麽要那麽做呢?
溫蘭的身上一片冰冷。
現實太過模糊,她應該怎樣驅散迷霧,取得真相?
到底是誰?
就在溫蘭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咻。”又是一把匕首,隻不過這一次,匕首是直接朝着穆青璃的命門上飛過去的。
匆忙間,穆青璃随手撿起一枚地上的石子,扔了出去。
“砰。”
石子準确無誤的打中匕首,偏離了匕首原本的路線,極具往下。
這一刻,就連小靜自己都沒想到,她自己扔出去的匕首,會朝她自己這邊飛射過來。
蕭愛站在一邊眯了眯眼睛。
她沒想到,穆青璃的變化居然這麽大。
小靜使暗器的功夫在地下城是數一數二,可穆青璃不僅每一次都能準确無誤的接過那些暗器,還能舉一反三。
這就有點恐怖了。
穆青璃一手扔出石子,一手朝小靜攻擊而去。
此時的小靜早已換下了平時的那副僞裝,迅速地從腰間掏出第三把匕首,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飛射了過去。
這個匕首是直接沖着溫蘭過去的。
就在匕首距離溫蘭的額頭僅有零點零一米的距離時,白華裳突然從邊上沖過來,她快速地拉過溫蘭,可那匕首卻順着白華裳的胳膊處擦了過去。
“咻。”
瞬間,血腥味四起。
匕首在白華裳的胳膊上留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猙獰又可怕。
周圍盡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華裳姐!”溫蘭的聲音裏都帶了些顫音。
剛剛如果不是白華裳的話,她現在,她現在已經成爲刀下亡魂了。
真是太可怕了!
“華裳姐你有沒有事?”
白華裳伸手捂着胳膊,鮮血不斷的從指縫間冒出來,滿面慘白的道:“我沒事。”
“砰!”
也是此時,空氣中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衆人擡眸望去,隻見小靜已經滿身傷痕的躺在地上。
“小靜,是你?”溫蘭看向小靜,滿臉的不可思議。
“沒錯,是我!”小靜的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溫蘭,你該死!”
溫蘭平時和小靜的關系還算不錯,而且,小靜之前還幫過她。
溫蘭怎麽也沒想到給她下毒的人居然是小靜。
她懷疑過每一個人,甚至曾悄悄的懷疑過白華裳,但唯獨沒有懷疑過小靜。
“小靜,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小靜早已不是平時那個小靜,她冷笑着道:“因爲十三年前的那個預言!你還記得那個道士是怎麽說的嗎?他說你天生不凡,不是池中之物,可明明咱倆的生日是同一天,我就是個普通人的命,你确實鳳凰之命,所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讓你搶走我的光環!”
“所以在得知穆青璃在給你治療恢複容貌的時候,我就開始部署了!我不能讓你恢複真容!所以我才會買下了白華裳那裏所有琉璃果,因爲我知道你一定會過來買的,可我沒想到,穆青璃會再次幫你度過難關!”
“你必須死!溫蘭,你爲什麽不去死呢!”
“都怪白華裳!如果不是白華裳的話,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說到這裏,小靜的眼裏浮現出憤恨的神色,抓起邊上的匕首,奮力的朝白華裳這邊攻擊而來,“白華裳,我要殺了你!”
小靜眼中的憤恨不是假的。
怨氣滔天!
恐怖又可怕。
那樣子,恨不得肢解了白華裳才能洩憤。
白華裳此時受了傷,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還是溫蘭反應快,一腳踢開了小靜。
“噗!”小靜趴在地上,吐了口鮮血。
白華裳看着小靜,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小靜,我記得你一直都是個善良的姑娘,你、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小靜滿面蒼白地看向白華裳,冷聲道:“白華裳,你真以爲這天底下的人都和你一樣,有一顆慈悲的心嗎?你善良,并不帶代表所有的人都善良!”
白華裳微微皺眉,“可再怎麽樣,你也不能這樣對待蘭蘭啊!蘭蘭她一直都拿你當最好的朋友,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的家人,對得起蘭蘭?”
聞言,小靜眼底的神色暗了一瞬,繼而,滿面狠戾的道:“該死!白華裳,你和溫蘭都該死!”
“噗!”
這句話說完之後,小靜又是一口鮮血。
穆青璃立即走過去搭上小靜手腕。
診聽上她的脈象時,穆青璃滿面震驚地看向小靜,“你?”
此時的小靜已經是氣若遊絲了,“沒錯,我服用了劇毒,我原本是想跟你們同歸于盡的!誰知,誰知......”
小靜一句話還沒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脈絡也已經停止了跳動。
小靜死了。
線索也已經斷了。
見此,衆人皆是嘩然一片。
誰也沒想到,事情最終會是這樣的結果。
更沒想到,小靜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活該!這叫惡有惡報!”
“真沒想到小靜居然是這種人。”
“天哪,這也太可怕了!”
“其實最倒黴的人應該是璃爺吧,明明就什麽都沒做,卻要承受莫須有的指責......”
“......”
衆人的臉上皆是浮現出愧疚的神色。
雖然小靜親口承認了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但穆青璃仍舊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
而且,小靜爲什麽要選擇服毒自殺?
穆青璃微微眯眸,轉眸看向白華裳,隻見白華裳正捂着手臂,臉上一片痛苦的神色。
傷口很深,遠遠的望過去都覺得非常猙獰。
傷得是右臂。
穆青璃記得,昨天晚上,那個黑裙女人傷得也是右臂。
“白小姐,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吧?”穆青璃走到白華裳身邊,語調淺淺的開口。
“好。”白華裳點點頭,剛松開捂着胳膊的手,蕭愛就從邊上沖過來擋在白華裳面前。
“華裳姐,穆青璃她沒安好心思,她剛剛還懷疑你是給溫蘭下毒的人!”蕭愛憤怒的開口。
這種時候,她怎麽可能會讓穆青璃觸碰到白華裳呢。
萬一穆青璃伺機報複怎麽辦?
白華裳那麽善良,她根本鬥不過穆青璃的。
剛剛如果不是小靜突然跳出來的話,說不定白華裳就洗脫不了罪名了!
穆青璃這個人真是太陰毒了!
“蘭蘭,你快讓開,青璃她是好心。”白華裳伸手拉開蕭愛,但她畢竟剛剛受過傷,力氣根本比不上蕭愛。
語落,白華裳擡眸看向穆青璃,滿臉歉意的道:“青璃不好意思,蕭蕭她就是這個性子,你别介意。”
溫蘭轉頭看向白華裳,“華裳姐,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爲她開脫!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她根本就沒想真的替你療傷!”
正在這時,元林從另一邊走過來。
蕭愛眼前一亮,立即道:“元醫生這邊。”
穆青璃接着道:“白小姐,我家的祖傳縫制傷口手法,可以讓胳膊上不留疤,不如還是讓我來給你看看吧?”
白華裳剛想點頭,蕭愛卻搶先一步道:“不行!在這裏,我隻信任元醫生。”
因爲元林愛慕白華裳,所以元林絕對不會害白華裳。
溫蘭走過來挽住穆青璃的胳膊道:“璃璃,我突然覺得有些頭暈,你能過來給我看看嗎?”
她知道穆青璃仍舊在懷疑白華裳,所以特地過來給白華裳解圍的。
因爲溫蘭已經做錯過一次了,所以不能再錯一次了。
白華裳爲了她受了兩次的傷,這種時候,她就不應該再次懷疑上白華裳。
她這樣是沒有良心的。
白華裳那麽好的人,怎麽能平白無故的被人冤枉兩次。
溫蘭知道穆青璃很聰明。
但有一句話叫慧極必傷。
蕭愛趁着這個機會立即和元林将白華裳帶走。
“溫蘭,你真的頭暈嗎?”穆青璃低眸看向溫蘭,一雙眼睛就像會說話似的,看得溫蘭心虛不已。
溫蘭知道自己逃不過穆青璃的眼睛,索性也就不裝了,接着道:“璃璃,我知道你是在懷疑華裳姐,但我可以用我的第二次生命做擔保,華裳姐絕對不是那個人!再說,真正的兇手不是已經查出來了嗎?是小靜啊!”
穆青璃反問道:“溫蘭,難道你就不覺得小靜的死過于蹊跷嗎?”
“沒有啊。”溫蘭搖搖頭,接着道:“其實這樣想來,小靜早就有些不對勁了!”
“你真的認爲那個人就是小靜嗎?”穆青璃繼續問道。
“對。”溫蘭點點頭。
穆青璃的唇邊溢出一抹微笑,“溫蘭,你把事情想得過于簡單了。”
“怎麽說?”溫蘭有些不解。
也許,是穆青璃将事情想得太複雜了呢?
不過這句話,溫蘭并沒有說出來。
穆青璃接着道:“你還記得在實驗室的那個黑裙女人嗎?”
“記得。”溫蘭點點頭,接着道:“不過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穆青璃又道:“我跟黑裙女人交手的時候,傷了她的胳膊,也是右邊胳膊,你仔細想想,白華裳剛剛傷的是那邊胳膊?”
世界上不可能有那麽巧合的事情。
溫蘭臉色一白。
因爲她剛剛就站在白華裳身邊,所以,她清楚知道,白華裳傷的到底是哪邊的胳膊。
難道,真的是白華裳嗎?
不會的。
白華裳那麽好的一個人,幫了她無數次,她怎麽可能是黑裙女人呢?
溫蘭接着道:“可華裳姐剛剛穿的是吊帶裙,她的胳膊是裸露在外面的。”白華裳裸露在空氣外面的肌膚上,沒有半點傷痕。
穆青璃低眸看向溫蘭,“僞裝傷口的方法有很多。”
“不,不可能是華裳姐,”溫蘭搖搖頭,接着道:“也許那個黑裙女人就是小靜也說不定呢!”
語落,溫蘭蹲下來,拉開小靜衣領,果然在她的右邊胳膊上看到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溫蘭大吃一驚,“璃璃你快過來看!”
穆青璃走到溫蘭身邊,半蹲下來,待她看清小靜胳膊上傷口時,眉心頓時皺得更緊了。
因爲這個傷口。
可黑裙女人胳膊身上的傷口一模一樣,沒有分毫之差,精準的就像丈量過一般。
難道,黑裙女人真的是小靜?
不對!
穆青璃微微搖頭。
這非常不對。
正因爲這個傷口太像了,所有的巧合都太巧合了,她才越發的覺得這件事情不對。
而且,身手那麽凜冽的黑裙女人,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的就死了呢?
見穆青璃這樣,溫蘭接着道:“璃璃,現在證據都擺在這裏了,你不會還認爲華裳姐就是黑裙女人吧?”
穆青璃微微蹙眉,“一切皆有可能,你怎麽就那麽确定,白華裳一定不是那個黑裙女人呢?”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奇怪了。
小靜明明不是黑裙女人,她的右臂上爲什麽也有這樣的傷痕?
很顯然,她是在爲其她人擋槍!
溫蘭笑着道:“璃璃,我怎麽感覺你有點死心眼兒啊,其實華裳姐人真的挺好的,我小時候就是她看着長大的,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我知道她不是那種人,璃璃,你就别瞎想了!而且,白華裳還救了我好幾次,如果她那麽希望我去死的話,就不會冒着生命危險來救我。”
穆青璃就這麽看着溫蘭,反問道:“那我問你,你認識小靜多長時間了?你有想過小靜會背叛你嗎?”
溫蘭楞了下。
因爲,她還真的沒有想過,小靜會這麽對她,也沒想到小靜就是黑裙女人。
但,小靜和白華裳是不一樣的。
白華裳的善良是人盡皆知的,而小靜頂多算是老實巴交而已。
須臾,溫蘭接着道:“可現在種種證據都在證明,小靜就是黑裙女人呀,華裳姐那邊,完全隻是你的憑空猜測而已。”
可能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重,溫蘭轉換了一種語調,接着道:“璃璃,你放心,華裳姐絕對不是那種人!而且,每次蕭愛她在說你不好的時候,華裳姐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指責蕭愛,如果華裳姐真的是個黑裙女人的話,她何不順水推舟呢?璃璃,既然現在事情已經圓滿的解決了,那我們就開開心心的皆大歡喜吧,别給自己找那麽多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