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安安回答。
牆那邊,便傳來一道催促聲,“安安,你們家煙花放完沒,我們還在等着跟你一起鬥地主呢。”過年是小孩子們最放縱的時刻,平時那些禁忌遊戲,此時,他們都可以肆無忌憚的玩。
穆青璃回頭望去,便在圍欄的縫隙裏看到了一張俊俏的小臉。
“小朋友你好呀。”穆青璃主動大招呼。
“漂亮姐姐你好。”俊俏的小朋友虎子回答。
安安看着穆青璃道:“姐姐,那我先過去了。”
“去吧。”穆青璃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記得忘得開心點。”
“好的姐姐。”安安立即飛快地朝那邊跑過去。
穆青璃也轉身往木橋那邊走過去。
安安來到一牆之隔的虎子家。
虎子好奇的道:“安安,剛剛那個漂亮姐姐是不是你媽媽啊?”
“當然!”安安傲嬌地揚起了可愛的小腦袋,“我媽媽漂亮吧?”
虎子接着道:“漂亮是挺漂亮的,可我怎麽聽見你叫她姐姐啊?”
安安拍了下虎子的腦袋,“你是不是傻!因爲這樣叫可以顯得我媽媽更年輕呀!難道你媽媽就沒讓你在外人面前叫她叫過姐姐。”
半年的時間過去,安安不但變得更漂亮了,性格也變得更活潑了。
仿佛半年前那個患有嚴重自閉症的孩子已經不複存在了一般。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誰相信這是安安?
虎子摸了摸腦袋,恍然大悟的道:“你說得對,我媽确實幹過這種不要臉的事兒!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呀!”
“笨蛋!”安安接着拍虎子的腦袋,“這個詞語不是這麽用的!對了,志強和小蝶呢?”
“在樓上的空中花園,我帶你過去。”虎子拉着安安的手往樓上跑。
樓上,志強和小蝶見兩人上來,笑着揮手,“安安虎子快點過來,現在四缺二,就差你們倆了。”
木橋顧名思義,是一座由純木頭建成的橋梁,木橋這邊小橋流水,紅梅盛開,景色悠然。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木橋邊。
傅蘭深倚在車門前,左腿微微前屈着,薄唇間叼着根香煙,姿态有些說不清的矜貴和慵懶,黑夜在他身上籠罩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他雖然什麽都沒做,但周身卻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讓人望塵莫及。
“老傅?”穆青璃站在橋的那頭,不确定地揮手朝傅蘭深打招呼。
傅蘭深緩緩擡眸,便見了小姑娘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傅蘭深立即扔掉指間燃了半根的煙,“璃璃,這邊。”
确認那人是傅蘭深之後,穆青璃便朝這邊小跑着過來。
于此同時。
“砰!”
無數璀璨的煙花在她身後開放,色彩斑斓,她行走在煙花裏,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此時萬千煙花,也不敵她的一抹笑容來的耀眼。
在她面前,搶眼的煙花,也隻能淪爲陪襯物。
這一瞬間,傅蘭深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全世界。
不,這比全世界更美好。
“老傅,你什麽時候來的啊?”穆青璃小跑到傅蘭深身邊,好奇的問道。
“剛到。”傅蘭深語調緩緩。
其實,他早在一個小時之前就到了,要不然,也不會那麽巧的,剛好在她看完煙花後,他就給她發了微信。
習慣真的是個很可怕東西。
傅蘭深習慣了每次吃飯的時候,都要伺候這人,給她拿湯盛飯,忽然回到傅家老宅,由别人給他幹這種活,倒讓傅蘭深不自在起來。
他生命中所有的變數,皆是從遇見穆青璃開始。
“咱們一會兒要去哪兒啊?”穆青璃接着問道。
“先上車。”傅蘭深伸手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保持神秘。
穆青璃抓取這個瞬間,輕輕地嗅了下,“老傅,你剛剛是不是抽煙了?”
“沒有啊。”傅蘭深神态自然。
穆青璃眯了眯眼睛,“真的沒有?”
“真的。”傅蘭深微微颔首,接着将腦袋湊過去,及其不要臉的道:“不信你檢查一下?”
穆青璃一臉嫌棄的道:“麻煩把你的豬頭拿遠一點兒,擋到我信号了。”
還沒等傅蘭深反應過來,穆青璃就伸手關上了車門。
“啪嗒”一下,将傅蘭深阻隔在車門外。
傅蘭深也沒生氣,神态自若走到駕駛座,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穆青璃輕車熟徑的打開車載音樂播放器,瞬間,便有流暢的音樂播放出來。
“老傅。”穆青璃接着開口。
“怎麽了?”傅蘭深一邊注視着路況,一邊回眸看了她一眼。
穆青璃接着道:“你知道香煙中含有多少有害物質嗎?”
“嗯?”傅蘭深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個音節。
穆青璃緩緩靠在椅背上,脫下小皮靴,将腳丫子翹在車前的中控台上。
像一隻慵懶的貓兒,音調淺淺的道:“香煙的成分很複雜,大約有4000種左右的化合物,其中多數都是有害物質,最主要的是一個多環芳烴的化合物,包括苯、砷,包括煙堿這些都是與肺癌相關的,據英美國家的統計,比如說每天吸40隻以上香煙的,長期吸煙的這種病人得肺癌這種幾率是一般不吸煙的這種人群的20倍左右,”
說到這裏,穆青璃頓了頓轉眸看向傅蘭深,若有所思的道:
“所以,老傅啊,你也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得學會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珍愛生命,遠離香煙。”
傅蘭深摸了摸鼻子,“我才二十八,稱不上一大把年紀。”
“今天已經過年了。”穆青璃提醒。
“那你不也十八了?”傅蘭深回眸看向穆青璃,語調緩緩的道:“恭喜成年啊,小妹妹。”
穆青璃笑着道:“我還是一枝花的年紀呢,老傅你已經是豆腐渣了。”
傅蘭深:“……”日常紮心的一天。
“對了,安安怎麽沒跟你一起來?”傅蘭深開始轉移話題。
穆青璃一邊低頭玩手機一邊道:“安安去跟她的朋友們一起玩了。”
傅蘭深微微颔首,見她在和别人聊天,便沒有再出言打擾她。
車廂内緩緩流淌着悅耳的音樂,身邊就是全世界最美好的風景,傅蘭深的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所謂的現世安穩,歲月靜好,大抵就是如此了。
不一會兒,車子就停下了。
傅蘭深傾身下車,繞到另一邊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璃璃,我們到了。”
穆青璃正和童師師聊天聊得正歡,聽到這話,她猛地擡頭,“啊?到了嗎?這麽快?”
“嗯。”傅蘭深微微函授。
穆青璃立即穿好靴子,擡腳下車。
傅蘭深細心地伸手擋在車門頂上。
下了車,看到眼前的風景,穆青璃忍不住驚歎道:“哇,這裏好漂亮啊!”
這是一片古宅區,白牆黛瓦,湖裏飄着大氣的畫舫,随處可見的彩燈,頗有一種江南水鄉的感覺。
活了兩輩子,穆青璃從來都不知道京城居然有這麽柔情小意的地方。
“這裏是萬燈鎮,就在這片古宅區的後面有個寺廟,今天晚上是人流量最大的時候,也隻有在年三十這天的晚上才能萬燈齊明的景象,平時可沒機會見到,”
語落傅蘭深又道:“聽說這裏的菩薩很靈,咱們要不要一起去拜拜?”
重生之前的穆青璃并不相信鬼神之說,但重生後的穆青璃對此深信不疑。
“去,當然要去。”穆青璃點點頭。
“那咱們走吧,先去燒香還是先去逛街?”傅蘭深咨詢着穆青璃的意見。
穆青璃毫不猶豫的道:“先去燒香。”
“好。”
廟裏人聲鼎沸,到處都是求神拜佛的善男信女。
佛音旋繞間阻隔了外界的紛争。
怪不得古人會有常伴青燈古佛的想法。
燒了香紙,又跪在佛前誠誠懇懇的磕了好幾個響頭。
見她磕的那麽認真,傅蘭深也跟着認真起來。
拜完菩薩,兩人走出大雄寶殿。
眼見穆青璃就要走出廟門,傅蘭深一把拉住穆青璃的袖子。
“怎麽了?”穆青璃不解地回眸。
“咱們還有一個地方沒去拜。”傅蘭深接着開口。
“哪兒?”穆青璃疑惑的道。
“月老殿。”
“月老殿?”穆青璃滿面驚訝。
她一個才年滿十八,并且還終身不嫁的小仙女,爲什麽要去月老殿?
月老殿不是求姻緣的地方嗎?
“來都來了,就一起去拜拜吧。”傅蘭深拉起穆青璃的手,就往月老殿走,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
一直到了月老殿的時候,穆青璃都是滿臉蒙圈的狀态。
倒是傅蘭深,不但認真的拜完了月老,還滿面虔誠地跪在蒲團上求簽。
看得穆青璃都驚呆了。
再取簽文的過程中,穆青璃低聲問道:“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嗎?”
“不喜歡女人就不配擁有姻緣了?”傅蘭深低眸反問。
額。
這下輪到穆青璃沒話了。
因爲傅蘭深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不喜歡女人,他還可以喜歡男人呀......
兩個男人在一起也勉強算上是一段良緣吧......
過了一會兒,解簽人将簽文遞給傅蘭深,“恭喜先生,是支上上簽呢。”
“謝謝。”傅蘭深很難得的開了笑臉,從口袋裏套出一個紅包遞給解簽人,“新年快樂。”
那厚厚的紅包,讓解簽人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謝謝先生,祝先生和這位美麗的小姐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來這個月老殿的要不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要麽就是單身狗,所以解簽人下意識的将穆青璃和傅蘭深當成了一對,而且,這兩個人一看就很有夫妻相。
解簽人已經在月老殿呆了數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穆青璃和傅蘭深長得這麽好看的情侶。
聞言,穆青璃剛想出言解釋,傅蘭深卻先她一步開口道:“借您吉言。”
語落,便拉着穆青璃離開。
走出月老殿,穆青璃無語的道:“你剛剛怎麽不讓我解釋呢?”
傅蘭深語調緩緩,反問道:“你現在很閑?”
“不閑啊。”她還等着去逛街呢,年三十的廟會非常熱鬧,而且,這種廟會一年隻有一次。
傅蘭深接着道:“既然不閑,何必跟一個陌生人浪費口舌?”
穆青璃:“......”她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但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兩人來到熱鬧的街道上。
這裏人來人往,道路的兩邊全是販賣商品的小販。
再往前走,便是美食一條街。
炸串、臭豆腐、鐵闆燒、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勾得人欲罷不能。
雖然穆青璃在家已經吃過了,但腳步還是不由自主地朝那邊走過去。
傅蘭深閑庭若步地跟在她身後。
路過一個賣冰糖葫蘆的攤位前,穆青璃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傅蘭深,“老傅,你還有現金沒?”
“有。”傅蘭深直接将皮夾子遞給她。
穆青璃也不跟他客氣,接過皮夾,從裏面抽出一張十塊的,走到糖葫蘆攤位前,音調甜甜的道:“爺爺,給我兩串糖葫蘆。”
賣糖葫蘆的老爺爺的年紀很明顯已經上了歲數,頭發和胡須均已花白,老爺爺顫顫巍巍的接過穆青璃遞過來的十塊錢,并且遞給她兩串糖葫蘆,“小姑娘,新年快樂。”
正因爲這個老爺爺的年紀很大了,所以穆青璃才會選擇給他現金的。
因爲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一般都是不會玩手機的,而且,老爺爺的收款微信圖片上是一個衣着時尚的年輕人。
老人家的年紀已經這麽大了,但凡家裏的子女足夠孝順,都不會讓他在年三十這種萬家團圓的日子裏出來擺攤。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太多不爲人知的心酸。
“謝謝爺爺。”穆青璃雙手接過冰糖葫蘆,然後遞給傅蘭深一支。
他一個大男人,手上拿着冰糖葫蘆像個什麽樣子?傅蘭深看着遞過來的冰糖葫蘆,先是愣了一瞬,最後還是伸手接過了。
“吃啊,這個很好吃的。”穆青璃撕開包裝咬了半顆冰糖葫蘆。
傅蘭深語調緩緩,“留着給你吃。”
“又不是饑荒年代沒的吃,”穆青璃伸手幫傅蘭深手上冰糖葫蘆褪去了糖紙,“吃吧,不用舍不得,吃完咱們再買。”
傅蘭深:“......”我謝謝你哦。
在穆青璃期待的眼神下,傅蘭深還是咬了一口冰糖葫蘆。
不酸。
甜的發膩。
真的太甜了......
好難吃。
“好吃吧?”穆青璃在轉瞬間就吃掉了大半串的冰糖葫蘆,擡眸看向傅蘭深。
“好吃。”傅蘭深口是心非。
于是乎,在回來的路上,穆青璃又買了十多串糖葫蘆,分給了傅蘭深七串,剩下幾串帶回去分給其他人吃。
“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麽多。”傅蘭深委婉的拒絕。
一向不吃甜食的他,吃一串已經是極限了。
一下子就塞給他七串,這誰能頂得住?
穆青璃笑着道:“吃不完你可以分給其他人吃啊,反正你們家人多,不愁吃不完。”
原來不是讓他一個人全部吃完,聞言,傅蘭深瞬間便放松了不少,随手将冰糖葫蘆放在邊上的擱置架上,接着道:“現在時間還早,要不去我家玩會兒?”
穆青璃打了哈欠,“我要回家睡覺了,好困。”
“行,那我送你回家。”
穆青璃沒再回答,而是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睡着了。
三十分鍾後,車子停在一幢豪華的别墅前。
傅蘭深本來是想讓穆青璃在多睡兒的,但這時,車廂内突然響起一道刺耳的來電鈴聲。
穆青璃被這道來電聲驚醒,快速地反應過來,伸手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看清手機屏幕上的來電備注時,惺忪的睡意瞬間便清醒了好幾分。
“喂,司徒。”穆青璃一邊用眼神示意傅蘭深,一邊拉開車門下車。
司徒?
傅蘭深不動聲色的眯了眯眼睛。
他怎麽感覺這個稱呼充滿了危機感。
下一秒,傅蘭深開口叫住穆青璃,“璃璃。”
“司徒你稍等一下。”穆青璃轉眸看向疑惑地看向傅蘭深。
傅蘭深微微傾身,薄唇輕啓,“你衣服的拉鏈沒拉。”語落,他伸手幫穆青璃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好。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被屏幕那頭的司徒景良聽見。
司徒景良的眸光黯了一瞬。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她的身邊有其他人的存在,但此時,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心裏悶悶的,就像心髒被人捏住了一般,硬生生的疼。
偏偏,這種疼還見不了光。
隻是拉個羽絨服的拉鏈而已,穆青璃也沒放在心上,她接着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傅蘭深微微颔首,“晚安。”
穆青璃一邊朝傅蘭深揮了揮手,一邊朝電話那頭的司徒景良道:“司徒,這麽晚了,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司徒景良那邊安靜了一瞬,旋即,帶着笑的聲音響起,“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問問,奶奶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藥可以不吃了嗎?”
穆青璃猶豫了下,接着道:“爲了避免複發,藥還是要接着吃的,這樣吧,我後天過來給老太太複查一下,如果确認沒事的話,差不多就可以停藥了。”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璃璃。”司徒景良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應該的。”語落,穆青璃接着道:“對了司徒,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直至挂完電話,司徒景良都還沉浸在那句新年快樂裏,嘴角的那抹弧度愈來愈明顯。
傅蘭深回到家時,傅蘭月和傅蘭玉正坐在客廳裏喝酒聊天。
姐妹倆很長時間沒見,有太多的話要講。
見傅蘭深回來了,傅蘭玉笑着道:“蘭深約會回來了?給我和你五姐帶禮物沒?”
傅蘭月打趣道:“人家現在已經有了媳婦兒,誰還記得我們這些姐姐。”
“帶了。”傅蘭深将手中的包裝袋扔給傅蘭月,臉不紅,心不跳地道:“特地排了好幾個小時的隊給你們買的。”
“真的假的?”傅蘭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傅蘭深。
“你說呢?”傅蘭深重新将問題抛回去。
傅蘭月眯了眯眼睛,“不是吧?你會有這麽好心?”他這個弟弟從小就不苟言笑,性格怪異的很,而且又驕傲自大,怎麽可能會纡尊降貴的排隊給她們買東西?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
傅蘭玉打開了包裝,驚訝的道:“是冰糖葫蘆!蘭深,不會真的是你給我們買的吧?”
傅蘭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笑着道:“小玉,我們怕是托了璃璃的福了。”
聞言,傅蘭玉和傅蘭月相視一笑。
看來這小姑娘的本事确實不小,居然将傅蘭深這塊冰川都融化了。
傅蘭月接着道:“也不知道那小姑娘長得是不是真的有視頻上那麽好看。”
傅蘭玉笑着道:“五姐别急啊,明天早上不就可以看見了。”語落,傅蘭玉又接着道:“明天第一次見人家小姑娘,你說我們這些做姐姐的,是不是得準備點禮物啊?”
傅蘭月點點頭,“小玉你說得對,第一次見人家,的确得隆重點。”
**
第二天是初一。
按照習俗,初一是要吃面條的,象征着健康長壽。
爲了表現一番,Adrian早早的便起來了,在廚房裏忙活着,準備給大家一個驚喜。
很顯然,Adrian幹勁滿滿,可現實卻給他重重的一擊。
這還沒開始煮面呢,廚房裏便亂成了一團糟。
平時那些看起來很好掌握的鍋碗瓢盆,到了Adrian手裏,就紛紛有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這時,齊徊從樓上走下來,看到廚房裏的Adrian時,她先是楞了下,然後道:“Adrian,你這是在幹什麽呢?”
見到齊徊,四十多歲的Adrian瞬間委屈成了一個孩子,“親愛的,我原本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
齊徊走過去,擁抱住Adrian,安慰道:“沒事,我們華夏有一句話叫失敗乃成功之母,慢慢來就行。”
“你不嫌棄我嗎?”Adrian擡頭問道。
“不嫌棄。”齊徊搖搖頭,接着道:“但是我嫌棄沒有上進心的人。”
廚房不是女人的天地,辦公室才是。
所以,她要把Adrian培養成像傅蘭深那樣的廚房小能手。
在齊徊的幫助下,一鍋香噴噴的雞湯面就煮好了。
除了面條外,齊徊還煮了一大鍋茶葉蛋。
等穆青璃和安安下樓時,早餐已經擺在桌子上了。
除了面條之外,每個人的碗裏都放了兩個茶葉蛋。
穆青璃坐到餐桌前,一臉爲難的道:“我吃不完兩個雞蛋。”
齊徊立即糾正,“這叫金元寶!初一早上必須吃兩個金元寶,寓意好事成雙,一年到頭都順順利利的。”
穆青璃接着道:“我以前怎麽沒聽過這個風俗?”
以前在花山,初一早上是吃的餃子。
齊徊笑着道:“每個地區的風土人情不一樣,趕快吃吧,一會兒該涼了,等會我們吃完就去蘭深家裏拜年去。”
傅家幫了她們那麽多,穆青璃又一直承蒙傅蘭深照顧,齊徊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初一應當第一個就去給傅家拜年。
聞言,安安的眼睛都亮了,“去奶奶和太奶奶家嗎?”
“對。”齊徊點點頭,“所以安安,我們要快點吃。”
原本覺得兩個蛋很難吃得完的安安,瞬間覺得再來十個蛋她都能沒問題!
就在一家人都吃完了,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準備去傅家拜年時,門外便響起了一陣說話聲,和腳步聲。
“璃璃,去開門看看是誰。”齊徊一邊系圍巾,一邊轉眸看向穆青璃。
“哦。”穆青璃走過去開門。
在門打開的瞬間,穆青璃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完全沒想到,門外會站着這麽多人......
但她還是快速地反應過來,“奶奶,幹爸幹媽新年好,快進來坐。”
“璃璃新年好,這麽長時間不見,可想死奶奶了。”傅老夫人激動的抱住穆青璃。
須臾,傅老夫人松開穆青璃,指着傅蘭深身邊的兩個年輕的女子道:“璃璃,這是你五姐傅蘭月,這是你六姐傅蘭玉。”
穆青璃禮貌的道:“五姐,六姐,新年好。”
傅蘭月和傅蘭玉直接就愣住了。
她們倆誰都沒想到,穆青璃真人居然漂亮成了這樣......她們原以爲電視劇多多少少會有些濾鏡和美顔的效果,能将人美化。
可真實的穆青璃,不但沒有被電視美化,反而比電視上還要美上三分不止。
這麽好看的小姑娘,用‘天仙’一詞來形容她都不過分。
“璃璃,你長得真是太漂亮了!”傅蘭玉忍不住驚歎出聲。
“謝謝,”穆青璃笑着道:“五姐,你和六姐長得也非常漂亮。”
就在這時,齊徊也從裏面走出來,看到來人時,她驚訝的道:“老夫人,傅先生傅太太,你們怎麽來了?我們剛準備出發,去你們家拜年呢!”
齊徊萬萬沒想到,傅家人會先他們一步過來這邊拜年。
在帝都,非常講究拜年的次序,一般都是及其重要的親戚或者合作夥伴,才會選擇初一上門拜訪。
傅太太笑着道:“璃璃媽,論咱們倆家的關系,誰先去誰家還不都一樣!”
“對對對!”齊徊扶着傅老太太道:“大家快進來坐,别在外面幹站着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屋。
僅僅一個照面而已,傅蘭月和傅蘭玉就拉着穆青璃的手,開始熱聊不已。
不得不說,穆青璃完全的出乎了她們的意料之外。
小姑娘不但長得好看,情商也是一級高,而且還滿腹才華,不管說到什麽話題,她始終能侃侃而談,而且條理清晰,簡直不像個剛滿十八歲的孩子。
三人在一起聊得熱火朝天,傅蘭深站在另一邊,倒有點像個外人了。
聊着聊着,三人不知道怎麽就将話題聊到了飛行棋上。
傅蘭月感歎道:“真的是老了,我記得最後一次玩飛行棋,好像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傅蘭玉道:“璃璃,你這裏有飛行棋沒?要不我們三來玩一把?”
穆青璃搖搖頭,“飛行棋好像沒有。”
傅蘭玉抓起茶幾上的車鑰匙,“你們聊,我現在就去超市買一副回來。”
“不用,”穆青璃按住傅蘭玉的手,接着道:“讓傅蘭深去就行,反正他閑着也是閑着。”她看傅蘭深都悄悄地看了好幾次腕表了。
讓傅蘭深去?
聞言,傅蘭玉和傅蘭月都驚訝的看向穆青璃。
然而下一秒,更讓傅蘭月和傅蘭玉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傅蘭深快速地起身,“行,我馬上回來。”
去了?
他居然真的去了!
這真的是那個傲嬌到不可一世的傅蘭深嗎?
什麽時候傅蘭深也甘願淪爲一名跑腿工了?
傅蘭月和傅蘭玉皆是不可思議的咽了咽喉嚨。
“蘭深他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傅蘭月驚訝地轉眸看向穆青璃。
穆青璃愣了一瞬,“難道他現在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意思是......”傅蘭月試探性的問道:“他一直都這樣?”
穆青璃點點頭,反問道:“難道他現在這樣很奇怪嗎?”
傅蘭玉立即反應過來,笑着道:“不奇怪,一點也不奇怪,蘭深一直都這樣,隻不過是因爲五姐她出國太久,都忘記了蘭深的習性了而已。”
聞言,傅蘭月立即附和道:“對對對,你六姐說的對。”
**
地下城今天也非常熱鬧,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的一片。
因爲前一天和大家都約好了,所以一大早,白華裳便來溫家拜年,順便和溫蘭一起去外面逛廟會。
溫母笑着道:“華裳蕭蕭,你們太早了,我們家蘭蘭還在樓上睡懶覺呢,我這就去叫她。”
白華裳柔聲道:“好,那就麻煩阿姨了。”
“不麻煩。”溫母轉身往樓上走去。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幾個平日裏和溫蘭玩得比較好的女孩子。
“華裳姐新年好,蕭蕭姐新年好。”幾人一進來就主動朝白華裳和蕭愛的打招呼。
蕭愛平時心高氣傲慣了,懶得搭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白華裳溫柔的回應着,“小靜,萍萍,阿梅,新年好,你們也過來找蘭蘭嗎?”
“蘭蘭!”
空氣中突然傳出一道驚呼聲,接着便是痛哭聲,:“蘭蘭,蘭蘭你這是怎麽了?”
“出事了!”白華裳神色一緊,“我們趕緊上去看看。”
蕭愛立即跟上白華裳的腳步。
樓上,溫母趴在溫蘭的床前大哭。
白華裳走過來,伸手扶起溫母,“阿姨,您怎麽了?”
就在此時,空氣中突然出現一道倒吸涼氣的聲音,“華、華裳姐,你、你看溫蘭的臉?”
蕭愛很顯然是被吓得不輕,聲音都在發抖。
聞言,白華裳轉頭朝溫蘭身上看過去,這一看,白華裳也被吓得驚呼一聲,“蘭蘭!”
房間裏的其他三人,也皆是露出驚恐的神色。
隻見,溫蘭的臉上不知道什麽長出了一朵血紅色的花,花的根莖層層鋪展在溫蘭臉部肌膚的表層上,這麽看上去,極爲的恐怖!
“溫蘭這是怎麽了?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聽說溫蘭之前身中劇毒,是璃璃出手醫治,才讓她恢複如常的,你說,這會不會是璃爺......”
小靜和阿梅已經悄聲議論起來,她們甚至還将溫蘭現在的樣子,拍照發到了地下城的大群裏。
聞言,白華裳神色一冷,接着道:“小靜,阿梅,我知道都是在關心蘭蘭,并沒有惡意,但是在沒有确鑿的證據下,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妄自猜測,我相信青璃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這可能隻是治療過程中的正常反應而已。”
語落,白華裳接着看向溫母,“阿姨,您先不要着急,在這種時候,蘭蘭非常需要您,您可千萬不能亂了方寸。蕭蕭,你馬上去請元醫生過來。”
蕭愛道:“華裳姐,我馬上去。”
白華裳現在是溫母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華裳,蘭蘭一定會沒事的對吧?早知道我昨天就應該聽你的,不讓蘭蘭在繼續吃那些亂七八糟的藥了!是我害了蘭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