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很清晰的聞到從張青月身上傳來的脂粉味。
香甜香甜的味道,卻并不膩人,聞起來反而有種像是在吃糖果的感覺。
兩人并肩往别墅區裏面走着。
張青月偏過頭看向穆青璃,“璃璃,你最近早上還帶着安安跑步嗎?”
月光下的小姑娘,美得有些不真實,仿佛能随時奔月而去一般,最難能可貴的是,她身上并沒有那種浮華,也沒有飄飄然,比起同齡姑娘來要穩重很多。
穆青璃微微淺笑,“安安現在跟她奶奶住一起,可能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傅太太和傅老夫人兩個老人家都非常喜歡安安,目前帶着安安住在傅家的莊園裏。
張青月點點頭,接着道:“那你呢?”
穆青璃道:“跟我最近我跟同學一起練五禽戲,也不去跑步了。”
不跑步了?
不跑步了以後還怎麽一起練戲?
張青月不着痕迹的皺眉,他不過出去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而已,爲什麽所有的一切都脫離了原本正常的軌道?
張青月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些什麽,卻又發現無從說起。
下一個路口是個分岔路口。
穆青璃頓住腳步,和張青月告别,“張先生,我家在這邊,我先回去了。”
張青月在心裏歎了口氣,接着道:“反正隻是幾步路的事,我送你吧。”
穆青璃笑着道:“不用了,我馬上到了。”
張青月提步上前,“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我親眼看見你到家了我才放心。”
穆青璃也不再拒絕,跟上張青月的腳步。
别墅裏客廳的燈是亮着的。
穆青璃停住腳步,看向張青月道:“張先生我到了,你也快回去吧。”
“你就住這裏?”張青月擡眸看了眼别墅。
“嗯。”穆青璃微微點頭。
就在這時,别墅的大門突然打開。
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燈光之下,他的身後是萬丈雪光,“璃璃過來。”
聞言,張青月擡眸望去,便見了一張如到镌刻般的五官,就算隔得很遠,也能感覺到從那人身上散發的寒意。
同樣都身爲男人,張青月幾乎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來源于這個男人身上的敵意。
對。
就是敵意!
這個男人臉上并沒有半點跟穆青璃相似的地方,也就是說,他跟穆青璃并沒有血緣關系。
那麽就剩下一種可能了。
張青月眯了眯眼睛。
“來了!”穆青璃朝傅蘭深揮揮手,然後轉眸朝張青月道:“張先生我先回去了,再見。”
張青月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穆青璃就已經朝那邊跑去。
燈光下。
那人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的臉上笑靥如花,璨如星辰。
遠遠望過去,畫面非常溫馨,美好。
可張青月卻覺得刺眼的慌,心裏還悶的很,有種呼吸不過來的錯覺。
就在這時,張青月突然感覺到一股鋒芒的那目光朝這邊看過來。
張青月擡頭一看,隻見站在穆青璃身邊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擡了頭。
他的目光,猶如寒冬臘月裏的冰雪。
是挑釁,也是警告。
張青月也不是傻子,他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個目光裏掩藏的含義。
兩個男人的争鬥,一切盡在不言中。
傅蘭深淡淡收回目光,伸手虛攬住穆青璃的肩膀,“我們先進去吧。”
“嗯。”穆青璃微微點頭,跟随着他一同進去。
随着門被關上,也阻斷了張青月的視線。
門裏門外。
兩個世界。
張青月輕歎一聲,旋即便轉身離開。
屋内。
感受到張青月已經離開後,傅蘭深的臉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穆青璃微微一愣。
這人幹嘛呢?
說變臉就變臉!
男人心,海底針。
摸不透啊摸不透。
就在這時,傅蘭深突然開口,“剛剛那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是誰?”
“哪個?”穆青璃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主要是她根本沒将張青月和不懷好意這四個字聯系到一起去。
傅蘭深的臉黑得跟炭一樣,“就是剛剛送你回來的那個。”
“哦,”穆青璃這才反應過來,笑着道:“您說張青月啊,他是我的朋友,不是不懷好意的男人。”
穆青璃說得随意,可傅蘭深的臉色卻越來越沉。
“哦。”傅蘭深語調如常,“男朋友?”
穆青璃無語的道:“什麽男朋友,您想的太多了,就是一個普通朋友,我跟他是早上跑步時認識的,剛開始,我還以爲他是個女的呢。”
傅蘭深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那個簪子也是他送的。”
在幾個月之前,穆青璃誤以爲張青月是個女人的時候,他确實是送過自己一個精巧的簪子,但讓穆青璃沒想到的是,這麽久之前的事,傅蘭深居然還記得。
這人的記性也太好了叭?
穆青璃點點頭,“是有這麽回事,但張青月不是您想象中那種不懷好意的人。”
傅蘭深薄唇輕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又跟他非親非故,他不但殷勤的送你回來,還送過你簪子,這不是不懷好意是什麽?這種小白臉,以後少跟他來往!”
穆青璃微微蹙眉,“什麽小白臉啊!就算張青月是唱戲的,您也不能有職業歧視啊!再說,我跟他隻是普通朋友而已,而且張青月人也挺好的,這件事沒您說的那麽誇張吧?”
她這是在維護那個小白臉嗎?
傅蘭深感覺自己的心裏有一大桶醋被打翻了。
堵得慌。
傅蘭深換了種語調接着道:“璃璃,既然阿姨在出國前親手把你交給了我,那我就要對你負責,這深更半夜的,你怎麽能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呢?現在的壞人都善于僞裝,專門騙你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萬一出什麽事了,你讓我怎麽跟阿姨交代?”
傅蘭深一副用心良苦的樣子,倒讓穆青璃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且,站在家長的角度上,傅蘭深說得确實挺有道理的。
穆青璃伸手撓撓頭,“好的七叔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傅蘭深微微颔首,“嗯,以後要是再見到他的話,能避則避,你現在還小,高三又是關鍵時期,千萬不要爲了旁的事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