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安自然清楚,顧遇自然心中有成算。
一行人浩浩蕩蕩跟随管事直接奔了朱雀街。
本來以爲這位禮部尚書大人自然府邸說不上是金碧輝煌,也起碼應該是高門大院。
結果跟着管事來到了這明月朱雀街的街尾,才看到了陸府的牌子。
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二進小院,如果說是二進院子,恐怕這個院子也是擔了名聲。
最多不過是前後有兩個院兒。
房舍最多也不過七八間。
和周圍的高門大戶比起來,這裏似乎簡陋很多,而且沒有門樓,甚至他們家的大門上黑漆早已斑駁的掉了不少。
和周圍的院落比起來卻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陸見安一見倒是心裏一暗。
要是這位陸大人現在住着高門大戶,華貴無比氣派非凡,自己反而要猶豫和躊躇,畢竟當初他所見的陸大人可不是這樣。
隻不過剛剛從新科狀元成爲了禮部尚書,而且算得上是連升幾級一步登天。
本身沒有家底,卻忽然之間大富大貴起來,很難讓人想象這位陸大人有怎樣的斂财之能。
短短一段日子,如果大富大貴起來,他必須考慮到這位陸秀才,恐怕也是一位内裏藏奸,阿谀奉承,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污吏。
要是那樣的話,他還要真的考慮離這位陸大人遠一點兒,省得連累自己。
可是現在看到這個院落,他的心終于放下了,這個陸秀才的确爲人正派正直和自己當初所見的那人毫無分别。
這樣的人爲人正直,自然就會重情重義。
那麽他們彼此之間的這點兒情分還能算得上是一份恩情。
要不然恐怕他這位好弟子第一個動了邪念的,要收拾的就是他這位陸先生。
不說自己當初首先得罪了人家就沖着自己現在家财萬貫,這位陸大人要想不對他動心恐怕也難。
剛到大門口就見大門一開,陸世安攜韓悅邁步出來!恭恭敬敬的執弟子禮給陸見安磕頭跪拜。
陸見安急忙上前把陸世安和韓悅扶起。
“二位這不是折煞陸某,陸某一介草民怎麽受得起二位官員的跪拜,這要是被禦史言官看到,且有的你們二位在朝中被彈劾。”
仔細打量二人這二人面色紅潤,明顯能夠看出這日子過得不錯。
陸世安,韓悅也看到了顧遇,急忙上前拜見,這位顧大人身着飛魚服誰眼睛瞎了看不見了。
陸世安奇怪顧大人怎麽和自己師傅又攪和到了一起去,可是面上不顯。
顧遇沒有下馬,受了兩位的禮,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品階,誰遇到這樣的顧遇,一個禮顧大人還受得起,也沒有不妥。
“陸先生,顧某就此告辭,有什麽需要的派人到長流巷子的顧宅來,顧某自然會幫陸先生安排好,那裏都是我的親信,沒有不能言之事。”顧遇沖着二位大人拱手還禮,然後打馬帶着身後的一衆人等離開。
一時之間,巷子裏立馬清靜下來,其實本來也不喧鬧,錦衣衛出行,誰敢探頭探腦的查看啊。
陸世安和韓悅把陸見安迎進去。
三個人在正廳落座,其實這房子看着兩進,實際上也就是前後院之分,也不算多大,看着還窄小無比,應該是陸世安自己銀錢緊張,自然也沒有做太多的收拾。
家具什麽的看得出來都是老舊笨重的,很多邊角已經破舊的讓人看得出來包邊的銅角已經開裂。
一個小婢立刻端了茶上來。
樣子清秀,可是畏畏縮縮,看得出來不是當用的人。
好在陸見安身邊有人伺候,現在陸見安身邊跟着的就是李嬷嬷訓練了幾個月的得用的女婢,燕紅和燕柳都是伺候了陸見安已經一路,做什麽都是輕車熟路的大丫頭。
“恩師,沒想到這一次你來京城,我們兩個人得到消息,早就激動的睡不着,這不早就派人守在城門口,就盼望着您來。”陸世安看見陸見安,内心激動,兩個人再一次倒頭就拜。
陸見安也是無語了。
陸世安還是那個迂腐性子。
“陸大人,韓大人,二位千萬不要這樣,咱們好好說話行嗎?要不然我也隻能繼續給二位還禮回去,這樣一直你來我往的,你們不覺得忒累得慌啊。”
陸見安沒法子,也隻能還禮。
面前的朝廷的大員,她哪敢造次,禮數不周,那不是要把自己架到火上去烤。
陸世安和韓悅也是笑了,“恩師,都是我思慮不周,的确不應該這樣惺惺作态。本來應該韓悅安排你住到韓宅去,韓悅韓大人的身價自然要比弟子這裏要好得多。
不能讓老師受罪,誰知道韓悅那裏最近出了一點事,正是人仰馬翻的時候,就怕驚擾了老師,所以弟子就請老師住到了我這裏,弟子這裏簡陋一點,還請老師不要介懷。”
陸世安也是一臉的忐忑不安,自己的恩師可是個什麽的性子,他們還能不知道。
就怕恩師以爲他們忘恩負義,過河拆橋,這一次京城的一切,就像是做夢!兩個人就算現在想起來,也覺得遇到了陸見安簡真是一輩子的福氣。
應該說是幾輩子的福氣啊。
要知道他們參加鄉試,府試,一路殺到了京城,最後二人還在殿試裏奪得了榜眼和探花,都是老師教導得當,要不然哪有他們的今天。
當每一次看到試題的時候,兩個人都可以說是驚喜若狂。
每一次的試題範圍都沒有出了老師得考教範圍,甚至那偏澀的題目都是老師往日裏讓他們在不厭其煩,做了一遍又一遍的策論和文章。
兩個人對于這樣的結果也是喜從心生,才能有了今日的一切。
很多人質疑他們的學問,可是他們二人紮實的功底,甚至于精細的做圖做表的那些東西拿出來,誰敢說他們名不副實。
就是皇帝陛下,也被他們最後的那一篇利國利民的桑蠶之策給震驚了,細細讀來,兩個人的觀點的切入點不一樣,可是最後的效果是異曲同工的。
都是對陳國的桑蠶業,乃至糧食業有着根本的影響,深遠的意義。
要是按照他們兩個人的策論,恐怕陳國不出二十年,就能有一個不一樣的陳國強國之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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