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河簡直是丈二摸不着頭腦,沒弄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兒,自己嶽丈居然進了大獄,然後自己丈母娘立馬就把自己妻子的嫁妝都拿走了,這還鬧上了和離。
他怎麽想也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而且聽丈母娘話裏話外的意思,居然和陸氏是有關系。
陸氏不是都和離走了,回去了鳳山縣?
難不成陸氏舍不得自己,還到武家來鬧騰?
王清河回到家裏沒有兩日,終于明白了,到底爲什麽和陸氏有關系?
因爲他也下了大獄了。
京兆尹很明确的一個罪名,王清河居然敢行賄官員,人家人證物證連銀子都拿出來了,這可是鐵闆釘釘的罪名。
京兆尹的府尹大人直接升堂,王清河在那裏喊冤叫屈,50大闆下去,王清河就乖乖的簽字畫押。
這可不算栽贓陷害,因爲這就是事實,也的确是武師爺幫着他做的這些事情。
王清河被撸了功名,已經徹底變成一介庶民。
家産也被沒收。
本來他們家也沒什麽,最多就剩下他母親手裏的那三畝良田,現在已被沒收,幾乎家裏是家徒四壁。
武氏早就把自己的嫁妝拿回去了,他們本來住的那個院子就是陸雪玉的,可是後來陸雪玉用銀子點頂了,當然這銀子可是武氏的嫁妝出的,這會兒人家也把院子賣了。
一下子王家母子流落街頭。
他們想要到師爺的門上去鬧。
沒想到武家自從師爺從大獄裏出來之後,已經連夜搬家,一家子早就不知去向。
到哪裏去找?
王清河和王母實在沒有住的地方,隻能在他們村口的破廟裏住着,靠乞讨爲生。
往日裏村裏人多少羨慕王清河的,現在就有多少奚落王清河。
再加上王老太太一向跋扈,以前看在王清河是秀才老爺的份上,沒人敢惹,多少有些發怵。
現在可好,王清河已經一朝從雲端跌落到泥地上,連普通人都不如的泥地。
立刻多了不少落井下石的人。
可想而知母子兩個的人緣有多差。
王清河怕自己丢了秀才的面子,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擺着一副書生的矜持面孔。
即使都餓成這個樣子了,也不願意出門乞讨。
可憐王老太太一輩子爲了這個兒子,殚精竭慮,現在可倒好到老啦。依然要爲了兒子一個人拄着拐杖出門行乞。
不過顯然一開始村裏人還可憐他們,不過在村長出面想讓王清河去給村裏的孩子們當個私塾先生。
畢竟村裏沒有讀書人,王清河也算是他們村兒裏的頭一份兒。
這位王秀才可倒好,居然嫌棄束脩隻有五百文,一月有二十斤米糧,而且還是學堂附近的草屋讓他居住,那地方破破爛爛,他根本就嫌棄那不是個人住的地方。
這一下可倒好,村裏人再也沒有人同情她們了,畢竟覺得王清河有手有腳,如果去做個先生自己掙錢養活自己都做不到,憑什麽讓大家給一口飯吃。
誰家的米糧也不是白得來的。
于是漸漸村裏人也不願意施舍。
王老太太一日比一日讨來的吃的少。
到最後甚至三五日才能讨來一個窩頭。
到了這步天地,王清河也知道自己的那些傲骨根本不合時宜。
這一次他親自求到村長頭上,想要給孩子們去當教書先生。
問題這一次人家500文也不願意出了。
隻是給些米糧。
這一次王清河沒得選擇,隻能硬着頭皮答應。
母子兩個總算有了落腳之地。
不過很快,王老太太就重病卧床。
因爲沒錢看病。
沒出一個月,王老太太就去了。
至此,王清河算是窮困潦倒,到了這個地步,他時不時才會回想起來當初自己爲什麽,人心不足。
如果當初娶了陸雪钰,好好的對待陸雪玉和她好好過日子,也許現在就不是這樣的日子,起碼自己的小舅子不會因爲這樣來對付他。
說不準看在陸雪玉和女兒的份上還能幫襯他一把。
而且有陸雪玉的嫁妝在,說不準自己母子的生活,也不可能落到這步田地,起碼那幾百畝地莊子也不至于吃的山窮水盡。
可是現在可倒好,所謂的毀不當初也就是指他現在。
他倒是想過重新去求陸雪玉。
可是他根本沒有盤纏,别說去到鳳山縣。
從京城走到鳳山縣那可是幾百裏路。
他既沒有盤纏也沒有那個腳力,要是光靠他自己去走的鳳山縣去恐怕路上就得餓死。
王清河可沒有那個骨氣真的去這樣去做。
這樣的情況之下,有人上門給他說媒。
居然還有人看得上王清河這個不是秀才的秀才。
原來是鎮上的屠戶家的姑娘。
這位屠夫家裏有五個兒子,就生了這麽一個寶貝嘎達。
養得說好聽點叫做珠圓玉潤,說的難聽一點那就是胖的像豬。
而且因爲家裏有五個哥哥和一個親爹親娘這麽護着。
性子極度彪悍不說,動不動就以打人爲樂。
但是因爲沒識兩個字,倒是有一個好處,特别欣賞讀書人。
人家可是說了非讀書人不嫁。
可是但凡有點骨氣的讀書人,怎麽會娶屠戶家的小娘子?
于是一來二去反倒耽擱了。
這不聽說王清河怎麽也是秀才,雖然現在落魄了,可是起碼人家曾經原來就是秀才。
于是這位屠戶家的小娘子到時偷偷去看過兩次王清河,覺得眼前的這個王秀才長得不錯,眉清目秀,畢竟王清河那張臉的确是顔值很高,否則也不能讓陸雪玉那麽死心塌地的下嫁。
于是人家找了媒人,直接上王清河家裏提親。
王清河到了這個地步,連家貧都說不上,畢竟連個落腳地都沒有,也就不挑剔什麽直接答應了。
當他把這位屠戶家的小娘子娶進門的時候才知道。
這位小娘子,這身段兒足足有兩百斤重。
胖就不說了,頓頓要吃肉。
誰讓人家是屠戶家的小娘子家裏有錢。
王清河稍有嫌棄,立刻換來五個大兄哥的暴揍。
打的多了,王清河漸漸就變得異常老實。
吃人家屠夫家,喝人家屠戶家的。
王清河簡直是乖順的猶如家裏的狗,讓他往東不敢往西。
一輩子都生活在屠戶家小娘子的管束之下。
别說什麽尊嚴。
但凡有什麽不對,那小娘子直接就上拳。
人們最常見到的就是王清河臉上黑青着出了門。
至此不少人歎息,也不知道這王秀才是爲了什麽?
當初娶了那麽好的媳婦兒,多少人羨慕長得漂亮,不說又賢惠,家裏還帶着豐厚的嫁妝。
也不知道這王秀才是豬油蒙了心還是怎麽了?那樣的媳婦兒居然也還要琢磋磨。
現在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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