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外面來了曹老闆一幫子人,說是鳳山縣行會的幾十個老闆呢,都來求見師傅。”徐蒙山得意的來禀報。
以前這些老闆看見他,就跟看見一個蒼蠅一樣,視若無睹不說,還一臉的鄙夷。
現在可不一樣,誰看見他不是陪着笑臉。
這些人那可是鳳山縣的大戶,看見他還要低頭哈腰,徐蒙山心裏美着呢。
“讓他們進來吧,請到偏廳,我就來。”
陸見安琢磨了一下,該來了。
再不來,這些人虧得更多。
曹老闆這些人加起來起碼掌握着鳳山縣一大半的蠶繭市場,這些人要是今年無繭可收,那就熱鬧了,爲了他們自己也得低頭,否則鳳山縣三年之内蠶繭價格都下不去。
别看他的招數可以一年四季養蠶,可是小戶的蠶怎麽能比的過大戶的産量,所以這些人爲了自己的生意也要來上門。
他等的就是這一天啊。
“師傅!他們也是爲了買豆腐渣吧?我們要不要漲價啊?”
陸見安笑了,“你啊,别看眼前的蠅頭小利,我總要他們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咱們方家村今年的桑田可要靠他們呢。說不準方家村的桑田要擴大一倍,弄死了我們的桑苗,那就拿桑田來補吧!”
徐蒙山一聽這話,懵懵懂懂,他大多數腦子不轉悠,就是師父說啥他幹啥,還沒明白呢。
陸見安歎口氣。
“去吧!去吧,請大家進來吧!”
她需要身邊有幾個得用的人,随着以後事情越來越多,恐怕徐蒙山這樣的不知道變通,自己思考的手下就不合适。
需要人啊。
看來他要好好的琢磨人手的事情。
最多明年,他們的絲綢莊肯定要起來。
可以後面的事情總不能去撒手不管。
陸見安覺得用誰都不如用方家村的人。
畢竟他們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一條命呢。
誰希望她完蛋,方家村的人也不會希望她完蛋。
這種信任是基于大家一條命的信任,比起賣身契都穩妥一千倍。
她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的人自然是不會背叛的人。
陸見安去了偏廳。
曹老闆和諸位老闆這會兒也默不作聲,坐在椅子上等着主人出現。
有什麽辦法,現在他們處于下風。
陸見安的出現,打破了這一份沉默。
曹老闆沒有起身,他都年近五十,按輩分,陸見安也要尊稱一聲前輩。
再說他的确是不服氣。
一個毛頭小子好好的就攪動了鳳山縣的風雲,讓他實在很難服氣。
其他人卻沒有堅持爲難陸見安,畢竟給人家錢下馬威,也要看看是不是合适。
他們現在有求于人,腦子好使的,在看到劉老闆的作爲之後!已經在心裏警醒起來。
他們可是商人,無利不起早。
劉老闆這麽做!自然是看出來了方家村的發展,也是看到了陸見安的前途,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心裏難免會有猶豫,做事的上面就不像曹老闆那麽張狂。
“諸位老闆,前輩,大駕光臨,陸某有失遠迎,慚愧慚愧。”
陸見安禮數周全,給廳裏的各位施禮。
除了曹老闆,其餘的衆人皆是回了一個禮。
不說年紀的話,他們看都算是平輩。
這個禮是應該的。
“陸老闆,我們來的貿然,也沒有遞帖子,是我們唐突了,請陸老闆不要介意。”
有人開口,這位可是排行前十的絲坊王老闆。
“諸位這一次來,這是?”
陸見安不去看曹老闆,對于這樣和他做對的人,你越和他說話,他就越來勁。
晾着就好。
曹老闆一直被晾在一邊,心裏有火,這個小輩居然如此不懂禮數,對他不聞不問,讓他的臉面都要被踩沒了,這會兒自然沒好氣的搭腔。
“陸老闆,大家心裏清楚,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啊!沒得讓人看不起。”
陸見安擡眸,“哦,曹老闆,在下還真的不清楚,各位不說明白,陸某又不是各位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諸位光臨寒舍所爲何事啊?”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陸見安最見不得這種裝模作樣的!難不成求人還想要陸家求着他們不成。
這一次不打掉了曹老闆的威風,以後還有得折騰呢。
自己也算是和曹家有緣,這一份孽緣還真的源遠流長。
從第一次的挑釁,到後來的二百兩銀票,可都是拜曹家所賜呢。
現在小的不出來蹦跶了,老的反而出來折騰,也不嫌累得慌。
“陸老闆,明人不說暗話,我們這些絲坊養的蠶現在都不結繭,聽說陸老闆給徐家絲坊的蠶想了法子,可以結繭,就請陸老闆也伸把手幫幫我們這些老頭子啊,拯救鳳山縣的絲坊行會于水深火熱之中,這可是大功德。”
曹老闆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哈哈,看這話裏把陸見安頂到了一個高位上,實際上毫無誠意可言。
陸見安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讓人覺得帶着諷刺。
“曹老闆,您老可真會說笑,我陸某一個小小絲坊到老闆,怎麽有那個本事,您恐怕是被人誤導了,你說的徐家,那是我外祖父家裏,外祖父求上門來!于情于理我也沒有推辭的道理,爲了安慰老人,我才出了一個下策,那是安慰一下,那有什麽辦法啊!”
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要陸見安伸手,做夢呢。
曹老闆冷笑,“陸老闆,你這話的意思,是不願意幫我們這些絲坊老闆,眼睜睜要看着我們血本無歸了?”
這話很是惡毒,把陸見安推到了鳳山縣行會的對立面上,不少行會老闆已經有些不滿,覺得陸見安有些拿嬌。
“曹老闆,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你們沒有按照縣大人出的告示到方家村買豆腐渣,又不是我逼着你們不買的,現在來說這個話不是有些推诿責任!我陸某無德無能可不敢帶這個帽子,怕脖子細架不住啊。”
陸見安不卑不亢,曹老闆被怼的臉一黑。
“陸老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以前是我們大家有些誤會,可是畢竟鳳山縣行會好了,受益的是大家,我們倒黴了,恐怕陸老闆自己一個人也很難獨善其身的。要是被其他地方搶了生絲得市場,最後恐怕漁翁得利的就是人家。何必呢!”
王老闆趕緊打圓場,要是按照曹老闆的那些話,這是要往狠了得罪陸見安呢。
他們可不會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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