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蒙山的牛車上,拉着的都是糧食。
這又買了不少糙米和調料還有肉菜。
家裏現在人口越來越多,所以這一次買的也越多。
後面的牛車上壘的高高的,都是糧食的麻袋,都用繩子勒緊了。
二十個學徒跟在牛車後面。
這一行人的确比較顯眼。
李志林和徐蒙山交代了,醫生讓她趕着牛車,帶着孩子們慢慢在後面走,他先趕着馬車送先生回去。
徐蒙山揮了揮手讓他們先走。
心裏那個得意,臉上都帶出了一絲驕傲。
“看見沒,有那輛馬車,就是咱師傅的車,師傅特别厲害,現在連馬車都買上了。
你們隻要跟着好好幹,以後肯定有你們的好日子。”
這些孩子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不過是因爲家裏揭不開鍋,父母帶着,讓他們出來讨個生活,也是爲了能給家裏省口糧。
反正就是覺得能給他們找一條活路。
雖說學徒想要出徒沒有三五年不可能,可是學徒管飯呀。
總比在家裏挨餓強。
早就看見牛車上那高高的糧食垛。
心落到了肚子裏,隻要能吃飽飯,哪怕隻是吃口飯,也比在家裏等着餓死強。
一個個像鹌鹑一樣,老老實實的聽徐蒙山的話。
前面的李志林直接趕着馬車回到了方家村。
陸見安讓馬車直接進了他們家前院兒,多虧旁邊有個側門兒,這大小進一輛馬車沒問題。
進了院子,李志林把馬勒住跳下馬車,“先生,到了。”
陸見安跳下車。
初五剛才一直就從簾子裏觀察外面的情形。
怪不得是錦衣衛這種不動聲色的探查,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這會兒看到了院子裏警惕心立刻提高。
要是一會兒屋子裏沖出十個八個人,他都不會驚訝。
“趕緊把你家大人抱下來吧,先送到我的屋子吧。”
陸見安沉吟一下,吩咐初五。
今天根本沒有想到會出現一個突然的客人。
這前院兒裏雖然房子都很整齊,可是,顧遇放到誰的房間都不合适。
畢竟他也沒有弄清楚這位顧大人身上現在有多少人在追殺他。
爲了自己全家小命的安全。
還是謹慎一些爲好。
不過這裏是他的地盤兒,隻要回了方家村。
陸見安倒是沒有那麽害怕。
他們又不是真的遇到了打家劫舍。
這些追殺的人,想必也不希望暴露行蹤。
到了村子裏。
就由不得這些人放肆。
雖然村子裏的人們現在都奉他爲家主,不過幾位族老可是藏了一些手段。
别看村子裏的人,看起來個個都是普通老百姓,他隻要不是眼瞎,當然能夠看出來,還是有幾家人是特别的。
身手敏捷,反應迅速。
而且無意間暴露出來的那種力量和速度,可以很負責任的說,這些人恐怕都是練家子。
而且還身手不凡,可謂是隐藏在民間的高手。
所以要真的想要在他頭上動土。
恐怕整個方家村的人都不會肯。
現在整個村子的人凝結成了一股力量,就是緻富發家的力量。
現在誰來這個村子裏搗亂,那就是擋我财路者死。
所以一到了這裏,他就放松下來,他的地盤他做主。
初五心裏有些氣悶,這個男人,呸!也就是個沒長大的半大孩子,居然敢命令他一個堂堂錦衣衛。
要是往日有人敢這麽對他說話。
早就一巴掌呼死他了。
可是,現在形勢比人強,他已經感覺到這院子裏,現在就他們四個人。
無論是從呼吸聲還是從各方面都能感覺出來,這個前院兒裏根本沒有埋伏任何人。
所以他現在還隻能聽人家的。
利落的跳下車,掀開車簾,小心翼翼的把顧遇抱了出來,李志林已經給他指路。
進屋子發現這間屋子收拾的非常幹淨。
裏面的床榻上,幹淨整潔。
上面鋪着柔軟的錦被。
把自家大人小心翼翼的放上去。
顧遇痛苦的呻吟一聲,但是眼睛始終沒有睜開。
陸見安手裏拎着藥包,大夫可是開了十天的藥。
“趕緊給你家大人去煮藥吧。這可是你的活,要不然被人下了毒,那就不合算了。”
二話不說,把藥包扔到初五的懷裏,初五心裏那個怄氣呀。
可是又知道人家說的對。
他當然害怕這些人給大人的藥裏放點什麽東西。
可是他要離開了大人,誰來照顧大人呢?
簡直是進退兩難。
陸見安忽然走上去伸手摸了摸顧遇的額頭,臉色一變,“去拿一壇燒酒來。”
這話是對李志林說的。
李志林急忙出去。
初五陡然感覺事情不太妙,想上來也摸摸大人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還不趕緊去煎藥想讓你們大人死嗎?”
陸見安一句話扔過來砸的初五渾身發冷。
“我們家大人不好嗎?”
“你家大人現在在發燒,你趕緊去煮藥,煮好了給他喂下去才能把燒退下來。你要是放心,我可以讓我家的下人幫你煮。”
實在沒辦法,顧遇應該是傷口發炎嚴重。
可是他們這裏可沒什麽藥。
剛才他可看到了那傷口要是不死還真是命大。
要知道,古代可沒有什麽抗生素,受了這種刀傷槍傷,雖然也有金創藥治傷的藥,可是中藥成分,慢的很,再說了,這也沒什麽消毒的方法,要是不發燒,那才怪了,顧遇要是不死,那還真的是命大。
初五搖搖頭,抱着懷裏的藥包,趕緊出去。
李志林迎面過來,把一個主要的砂鍋扔到他懷裏,另外一隻手裏拎着一壇酒,直接進去送到了陸見安面前。
結果一眼瞅見陸見安已經一把扯開了顧遇的衣服。
現在那讓人觸目驚心的刀傷就呈現在眼前,上面綁着的繃帶早就被他解開了。
那傷口猙獰的流着鮮血。
訴說着一路上馬車對它的折磨。
陸見安回頭看了一眼,伸手把酒壇子來擱在了炕邊。
挽起袖子,手裏拿着自己的絲巾,沒辦法,這也沒有紗布什麽的東西,就算醫館的那位老大夫,用的也隻不過是幹淨的麻布而已,既粗糙,柔軟度又不夠。
這種東西和傷口發生摩擦,要是不出血才怪了。
拿着自己的絲巾,直接蘸了燒酒,就那樣按在了顧遇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