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日子過得很快。
陸見安認真教導自己的四個徒弟。
實際上李志林家的兩個小子,李大成,李二胡已經開始跟着羅青和魏然學習缫絲,兩個人雖然看着高大威猛,可是兩個幹起活來,還真得粗中有細,學的還快。
比起羅青和魏然,兩個徒孫顯然更具優勢。
人家甩開膀子幹,兩個人居然比羅青魏然加起來幹的都多。
效率明顯高很多。
這就是男女的差異了。
羅青和魏然這才明白啥叫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
她們眼瞅着就被李大成李二胡給比下去了,也不知道師傅會不會覺得她們蠢笨,直接逐出師門啊。
可是忐忑了好一陣子,也沒見陸見安有什麽不同。對待她們還是一樣的親切。
師傅不罵人的時候,基本上就是最好的師傅。
待人和善,心眼好,說話風趣!還有很多故事可以講給她們。
徐蒙山也私下裏問過陸見安。
陸見安告訴徐蒙山,不要着急。
男女分工不一樣。
以後羅青魏然她們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那可是男子做不來的。
陸家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
馮望林走了五天五夜水路到了江南道,這裏就有陸家的鋪子。
陸家的絲綢行遍布大江南北。
馮望林上岸直接就讓夥計趕着車把貨送到了陸家。
這裏是陸家的分行。
掌櫃的看着馮望林的幾輛大車蓋的嚴嚴實實,也不在意。
陸家照顧馮家的事情,他們自然知道。
陸家家主交代下來,他是個掌櫃的自然是照辦。
不過這一次家主有點兒沉不住氣。
已經在絲綢場裏跟着幾天幾夜了。
陸家今年要參加織造局的皇商争奪。
陸家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皇商的供奉可是絲綢商争奪的肥肉。
有了這個供奉,自然水漲船高,一方面是織造局需求的訂單可是就足夠他們一年到頭停不下機器,就是隻要綢緞莊上面挂着皇商的匾額,那絲綢的身價也比其他家要高幾分。
更是不愁銷路。
織造局可是不光是要給皇宮各方官員的大量的需求,還承接着和其他臨近五國的絲綢貿易。
不需要多說也知道,這塊肥肉有多少人想要咬下一口。
陸家已經自從上一輩的陸家天才陸響創造的絲光錦一鳴驚人奪了皇商供奉,連續做了十五年的皇商,那是陸家最風光的十五年。
也是陸家鼎盛的十五年。
可是陸響被人下毒去世之後,絲光錦居然失傳。
陸家就走了下坡路。
這已經整整六十年。
三年一次的皇商比試,他們陸家每一次都送去參賽的錦緞每一次都沒有再現榮光。
皇商一次次的擦肩而過,陸家一天不如一天。
他們陸家和京都的陸家雖然是一家。
可是早就分枝。
正經說都是嫡枝。
當年是祖爺爺的兩個兒子。
結果兩兄弟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一個從商,一個從文。
本來親密無間的兄弟,隻要攜手就是共赢的局面,可是偏偏兩兄弟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
一夜之間反目成仇。
從此親兄弟成了仇人。
陸家分家。
雖然都在京都,可是一個是以文治家的陸家,一個是絲綢世家。
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這麽多年幾乎相當于是兩個陸家。
結果兩家幾乎是兩敗俱傷。
以文治家的陸家的子孫陸豐,陸鼎隻出了這兩位的官職尚書的官員,可是也因爲沒有雄厚的财力背景,爲人不知變通,刻闆固執,再無進一步的可能!
内閣大臣近在咫尺,卻遙遙無期,心中郁悶而亡。
後世子孫也在無一人可以超越前輩,濟濟無名,隻頂着一個世家的名頭,卻躺在長輩的名頭上享受留下的餘茵,也在無振興陸家的人才。
而他們這一支陸家,看似風光,實則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陸響死後,陸家生意被各大家族擠占。
市場份額越發的小。
這一次要是再不能拿回皇商供奉。
陸家恐怕要沒落到關閉一些地方的鋪子,收縮經營。
實在是支撐不住日益加劇的競争。
所以陸家現任家主陸淩帶着兒子已經在絲綢場裏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研究新的錦緞。
以期拿出像樣的東西來。
開春就要送樣品到織造局給提督織造檢驗,還要進京獻給皇上和各宮的娘娘甄選。
尤其是今年,相鄰五國的絲綢大使都要到陳國參加這一次的皇商甄選。
人家的訂單也會直接和今年的絲綢皇商訂立契約。
重要的是,明年還有十國絲綢大會。
可以代表陳國奪冠的話,十國的絲綢之路将被打開。
想一想啊。
這十國周邊還有很多的其他小國,附庸的小國數不勝數。
那是怎麽樣的一番事業。
不光是陸家重視這一次的甄選,就是陳國的聖人也一樣的重視。
他說這一次的織造局檢驗,就會派五皇子和八皇子兩位皇子來監督。
“老爺,馮老爺來了,還帶了幾輛馬車,看着生絲不多。”掌櫃的自然着急。
生絲的好壞直接決定了絲綢最後的質量。
但是每年能拿到的上等生絲,都會被那幾家瓜分掉。
十幾年前他們陸家還用和人争搶?
那些絲坊報老闆都會獻殷勤一般的親自上門送來。
可是現在他們陸家居然也要面臨無絲可用的地步。
當然這個絲可不是一般的生絲,滿大街的普通生絲,可是對于他們這樣的人家又有什麽用呢。
陸淩歎口氣。
面前的織機上面,這一次又沒有成功。
老祖宗留下來的絲光錦到他們居然失傳,說起來都很丢臉。
“走吧!把馮兄請進來吧!”
他和馮望林其實有些同病相憐的苦楚,若不然陸淩怎麽會伸手幫馮望林。
可惜的是,說不準這是最後一次能幫馮望林了。
他們家要是也被打壓的不能翻身。
還有什麽本事幫别人。
歎口氣。
解下圍裙,帶着兒子陸敏之一起去前廳招待馮望林。
想也知道馮望林恐怕也被人打壓。
可以想象這一次的生絲應該就算有一些上等絲,恐怕也不會多。
自己雖然做了後手,可是這一次也不甚理想。
看來天要亡陸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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