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清遠也沒想到弗蘭西斯會跟自己說這麽多，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其實根本就是随口說的而已。

畢竟不管這老狐狸是要過河拆橋還是想恩将仇報，對他來說都沒有多大的關系。

反正他們兩也隻是個合作的關系，弗蘭西斯給他提供官方層面的保護，而他負責幫對方處理一下見不得人的事情。

隻是估計這些話已經憋在弗蘭西斯心中太久了，所以他必須要找個人宣洩出來。

這種以一己之力把整個美國政府都玩弄于手掌之中的感覺，如果不找個人來傾訴一下的話，實在是讓人有種錦衣夜行白瞎富貴的感覺啊！

“這可一點都不像你。”李清遠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的弗蘭西斯，有些詫異的說道。

“怎麽，你認爲我就應該是那種老奸巨猾，不管遇到什麽人都要先抱着防範之心，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将心中想的事情說出來嗎？”弗蘭西斯敲了敲筷子，毫無形象的說道。

“雖然按照道理來說我應該說不是，但是出自内心深處的想法，我覺得你應該是。”沒有絲毫隐瞞，李清遠直接點了點頭說道。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這點小心思，在對方面前根本就跟三歲小孩差不多，所以那些虛假的客套就幹脆不要說，還是坦誠一點比較好。

“我也是人！”弗蘭西斯默默地将剛才撈上來的東西吃掉，淡淡的說道。

他已經在人前隐藏了五十年，實在是累了。

他跟他妻子隻是利益的組合，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他有自己的需求，對方也有自己的欲望，他們兩可以算得上很好的搭檔或者是合夥人，但是卻絕對不是合适的夫妻。

而道格固然對他的忠誠度毋庸置疑，可是他隻能做手下做走狗，是沒有辦法聽他傾訴的。

以前的話，倒是有個佐伊可以聽他閑扯扯，弗蘭西斯在那個二十歲的女記者身上找到了年輕時的激情和沖動，所以才會對那麽個小女孩着迷。

要不然的話，以他美國副總統的身份，要什麽女人沒有，至于找一個記者做請人嗎？

隻是很可惜的是，小貓長大了，總要想着噬主，所以沒得奈何，他隻好讓對面的年輕人去解決了她。

固然弗蘭西斯看起來像是将一切的危險全部扼殺掉了，但是他也同樣的發現，自己變得更加空虛了。

這些天他換了好幾個請人，但遺憾的是，誰都無法讓他再找回當初的激情了。

“怎麽，你不會怪我吧！”李清遠無奈的攤攤手，這老頭不會想翻臉不認人吧！

當初那個小妞可是他叫自己殺的，這黑鍋總不能還想讓自己來背吧。

“沒有，當初是我叫你去的，我自然知道責任在誰。”弗蘭西斯搖搖頭，吃了一口碗裏的東西，然後皺着眉頭問道。

“這什麽東西？”

“額，豬腦！”作爲一名正宗的吃貨，李大師自然一眼就看出對方碗裏到底是什麽。

“豬腦？”弗蘭西斯略微疑惑的念了一遍，然後有些驚訝的問道。

“難道是豬的腦子？”

“對啊，豬腦嘛！當然是豬的腦子。”

“…………”

氣氛頓時尴尬了起來，弗蘭西斯一副想吐卻又吐不出來的感覺，盯着自己碗裏那塊被咬了一半的豬腦陷入了沉思。

好吧，差點忘了，美國人是很少吃雞爪豬腦鴨脖子豬大腸等等東西的，對他們來說這些玩意根本就不能吃。

“别那麽大驚小怪的好吧，你好歹也是要做美國總統的人了，吃個豬腦算什麽，那天我帶你吃猴腦。”看到對方那副便秘的模樣，李大師心中有些暗暗好笑，酌定的說道。

讓你見識見識我大吃貨帝國的厲害，如果說别的還有可能稍顯不如，但是論到吃，種花家才真的是祖宗。

“算了，我吃飽了！”糾結了好半饷，弗蘭西斯還是将碗直接推走，将筷子放下說道。

“你今天來，不會就是爲了跟我發牢騷的吧！”既然對方不吃了，那麽隻剩下李清遠一個人自然也不好意思繼續吃，隻好将筷子放下。

“我需要你查明白馮山德跟雷蒙德之間，到底有着什麽秘密交易。”弗蘭西斯的眼神恢複了清明和睿智，閃着光芒說道。

看來剛才那一口豬腦，将這位總統大人從失戀的陰影中給拯救出來了。

真是想不到，這麽大的人了，竟然會爲死了個情人變得有些不理智，看來英雄難過美人關之句話，不管在什麽地方什麽時間都是至理名言啊！

“他們之間的交易，你作爲談判的領袖不知道嗎？”李清遠微微有些錯愕，開口問道。

馮山德因爲是種花家的首富，所以對于他李清遠并沒有怎麽很了解，但是雷蒙德，他可是知道的。

全美國八十七家核電站，對方擁有二十四家，雖說他的個人資産隻有四百億美金，勉強能算得上全美十大富豪，但是他手下控股的各種能源集團，幾乎掌握了整個美國百分之十七的能源供應。

最簡單的道理，他們現在吃飯的這家火鍋店，用的電以及天然氣，都是由雷蒙德旗下集團供應的。

所以這種人如果跟馮山德名下的集團有什麽商務往來，應該是一件很正常以及很好查的事情，以弗蘭西斯的身份，根本用不着私下調查，直接問一聲就有人會把資料送到他面前的。

“他們兩表面上是合作發開新能源，但是内地裏，絕對有問題。”弗蘭西斯擦了擦嘴說道。

他昨天以及見過了馮山德，對方的态度，根本不是想來合作的，而是想來砸場子的。

固然說美國現在急需要開拓世界性市場，種花家的隐藏市場又是那麽的龐大，足夠成爲下一個商業輸出産地，但是馮山德提出來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

苛刻到弗蘭西斯感覺這根本不是商務談判，而是簽署賣國條約了。

種花家絕對不可能提出這樣的條件，除非他們的領導層全部腦殘，要不然的話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是很顯然的是，他沒辦法找到人求證。

馮山德現在是整個代表團的全權代表，弗蘭西斯也沒可能直接繞過他向紫禁城那邊詢問，所以兩人之間的談判，現在已經完全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