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所有人全都放下槍,就地趴下。”陳皮冷冰冰的說道,“否則的話,我會先削了你一條腿,拿去喂狗吃。”
陰森的殺氣籠罩章局。
根本不敢試探陳皮的心,到底有多狠辣。
“你們都放下槍,聽我的,快特麽放下槍。”章局如殺豬般,大聲地喊着,生怕那群人聽不到。
“快快快,都放下槍,都趴到地上。”曹局也跟着大叫道。
那八名壯漢對視了一眼,全都無奈地将手槍丢在地上,雙手抱頭,趴在了地闆上。
“果然是訓練有素。”
“連投降的動作都做得這麽完美。”
陳皮忍不住笑道。
任飛宇此時也已經将手上的手铐打開了,雖然做不到像陳皮那樣将整個手铐都震碎的程度,但想要恢複自由對于他來說還是小事一件的,這也是爲什麽他會那樣放心大膽地讓這些人将自己铐上的緣故。
他順手從地上撿起方才打倒楊隊長的警棍,在床單上蹭了蹭上面的血迹,将地闆上的槍枝都收集了起來。
再用手铐将所有人都倒背雙手,铐了起來。
陳皮随手将章局三人摔到了地闆上,爲徐囡囡和徐小慧打開了腕上的手铐,任飛宇從洗手間打來些涼水,将暈倒的楊隊長和李局澆醒。
“賊喊捉賊的遊戲結束了。”徐囡囡冷冷地看着,趴在地上哆嗦個不停的章局。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李局顫聲道。
自從中午他們三人看到徐囡囡和徐小慧,就不禁色心大動。
本來想借送花接近兩女,卻遭到了毫不留情的拒絕,惱羞成怒的三人于是策劃這一出鬧劇。
先是讓楊隊長以檢查的名義搜查四人的房間,再設法栽贓給四人,自己三人在合适的時機出現,救四人于水火中,不怕他們四人不對自己感恩戴德。
隻要四人簽下認罪書,以後就再也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到時想怎麽玩弄兩女,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可是事态的發展竟然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任飛宇和陳皮兩人宛若閑庭漫步間,舉手擡足已将所有的警察打倒在地,局勢竟然發生了驚天逆轉,自己三人竟然瞬息之間從坐上客,淪落爲了階下囚。
看兩人對待自己手下的手段,李局不禁心驚肉跳。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襲……”楊隊長顯然是被警棍敲昏了頭,張着掉了門牙的大口喊道,可沒喊完就被打斷了。
“襲擊你又怎樣?一群禍國殃民的敗類!”徐囡囡冷笑道,“納稅人的錢就是讓你們這樣揮霍嗎?”
徐囡囡畢竟家世顯赫,問話間自有一股傲視群雄的威嚴。
楊隊長立時變得啞口無言,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
就在這時候。
陳皮突然将臉上的笑容一斂,一股無形的殺氣從他的體内散發開來,肅容道:“藏在陰暗角落中見不得天光的家夥,難道說一定要我請你,才肯出來嗎?”
“……?”
呲。
半晌之後。
隻見屋子的一角,微光閃過,一個被數十條流動不息的黑線籠罩着的銀白色身影,詭異地顯現了出來。立時一股陰寒的氣息從屋角迅速向四處蔓延開來,所到之處,氣溫立時急速地下降,白色的寒霜幾乎是在瞬息之間将整個房間都覆蓋起來。
“妖精。”
“又是妖精。”
陳皮不禁眉頭微微一皺,這種寒氣對于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但是對于身着相對單薄的徐小慧來說,可就是緻命的打擊了。
“陳皮哥哥,你在和什麽人說話?這屋裏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冷啊。”徐小慧縮在陳皮的身旁,雙腳雙手不住地活動,盡可能地保持着手腳的溫度,不住地向手上哈氣,顯然是受寒冷所迫。
這角落裏的妖精,顯然可以操控冰雪。
至于那些趴在地面上的倒黴壯漢們,還沒等他們醒過神來,就已經被寒氣凍得結結實實,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曹局四人由于呆在陳皮的身旁,雖然寒冷難耐,但還能勉強動彈一二。
“這群妖精倒真的是肆無忌憚。”陳皮的心中不禁哀歎道,竟然在普通人如此衆多的地方公然出手,大概是已經決定不留活口了吧。
不過陳皮心中也不禁有幾分驚奇,怎麽總有妖精找上門呢?
陳皮随手打了個響亮的響指。
纏在徐囡囡腰間的蛇帶立即意領神會,一股暖意以徐囡囡爲中心,向四下裏擴散開來,将兩女和任飛宇籠罩在了其中。
至于那些本來以爲可以發筆橫财的壯漢的死活,不是陳皮他現在所考慮的。
“哥哥,你看那些人怎麽都變成了冰雕了?”徐小慧吃驚地指着那些趴在地上的壯漢們道,“他們會不會被凍死啊。”
小姑娘的心看來還是比較軟的。
“死有餘辜的家夥。”任飛宇怒氣依在,“他們活該。”
看他們做這種事輕車熟路的模樣,從前不知道有多少無辜之人受到他們的栽贓誣陷,若非徐小慧和徐囡囡都在這裏,任飛宇一定會将他們這些人的頭都擰下來的。
“可是他們也都有父母妻兒,如果說就這樣讓他們死去,他們的家人豈不是會很傷心?”徐小慧小聲地說道,“再說,我們也沒有損失什麽。”
“小慧妹妹,你有一顆善良的心,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濫用在所有人的身上。”陳皮一邊觀注着冰雪妖精的一舉一動,一邊說道,“對壞人的慈悲,就是對善人的謀殺。”
“陳皮哥哥,怎麽會這麽嚴重。”徐小慧吃驚地問道。
冰雪妖精似乎也有所顧忌,站在屋角裏一言不發,隻是屋子裏的寒氣卻越來越濃,窗玻璃上已經結起了厚厚的冰花,就連陳皮剛才拿出的紅酒,也早已凍成了冰塊。
陳皮見此狀況,也樂得靜觀其變,正好借他之手,行自己的方便。
“小慧妹妹,今天也就是我們,如果說換了其他人,可能李局他們的詭計就成功了。”陳皮心中微微歎了口氣,徐小慧對這個世界的黑暗面看來了解無多,所以才能保持着這樣一顆友善之心。
“你想過沒有,那些不幸落到他們手中的少女們,會有什麽樣悲慘的下場?她們的家人,她們的戀人,她們的朋友會爲此受到多麽大的打擊?”陳皮接着說道,“今天我們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可是你想過沒有,這樣是對那些已經遭受他們和将會遭受他們荼毒的人不負責任的行爲。”
說到後來。
陳皮的語氣已轉爲嚴厲。
徐小慧的眼圈不禁微微發紅,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她長了這麽大,一直都是家裏受人寵愛的小公主,從來沒有人如此疾言厲色地斥責過她。
“小慧,你陳皮哥哥說得對,對待這種惡貫滿盈的家夥,我們是絕不能心慈手軟的,那樣隻會是害已害人。”徐囡囡忙摟住妹妹的香肩,軟語安慰道。
“可是,陳皮哥哥爲什麽放過了他們四個。”徐小慧指着李局四人道。
原來這幾位并沒有被凍死。
沒有理由從犯殺死卻放過主犯的道理。
“那是胖子覺得讓他們那麽痛快的死去,是便宜了他。”任飛宇在一旁冷冷地說道。
“啊?”徐囡囡和徐小慧不禁吃了一驚。
“任飛宇,我發現你有時也是蠻羅嗦的。”陳皮有幾分無奈地搖了搖頭,任飛宇猜中了他的用意,這些家夥怎麽能讓他們在無痛的情況下死去呢,那樣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
不過,他還有更深的一層含義,卻不是他們所能理解的了。
“留下那個年幼的少女,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沉默良久的冰雪妖精突然間開口說道,聲音嘶啞而難聽。
徐小慧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有鬼啊。”
同時摟住徐囡囡大聲尖叫。
任飛宇立即手持警棍,站在兩女的面前,充滿了警惕性地看着聲音發出的方向。
“不要怕。”陳皮那充滿了自信的聲音令三人鎮定了下來。
與此同時。
縮在衣袋中的右手不爲人知的輕輕動了一下。
“不要妄想反抗,年輕人。”那名冰雪妖精道,“一條不過三百餘年修行的蛇帶,對于我們來說,算不得什麽。”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無波,但其中自有一股令人難以違逆的威嚴感。
“爲什麽要留下她?”陳皮臉色平靜無波地問道,“叫你的同伴也出來吧,以爲藏在那裏我就不知道了嗎。”
陳皮的白眼可不是冒牌貨。
白眼尤其對能量波動非常敏感,這個妖精是帶着幫手來的。
“年輕人,你的眼力很不錯。”從房間的另一角,傳來了一個更蒼老的聲音,“但是過于自滿的人,一般都不長壽。”
“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胖子!”從屋頂上傳來一把細細的女聲,忽遠忽近,忽高忽低,聽得人十分難受。
“不過是一群失去了靈魂的千年老妖精。”陳皮冷嘲熱諷道。
一言即出。
房間内立時傳來三人的厲喝聲。
“無知。”
“大膽。”
“該死的胖子。”
數十條黑線。
從三個方向一齊向陳皮襲來。
陳皮冷笑說道:“大家轉過臉去。”
同時,左腳連挑,三具已化爲冰雕的屍體迎了上去,黑線仿佛有生命一般,将其團團纏住,冰屍立時被絞成了無數塊,叮叮铛铛地落到了地闆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就在冰雪妖精欲再展開攻擊時,突然一扇窗戶整個炸了開來,碎裂的玻璃片在爆炸力的催動下向第一個現身的冰雪妖精呼嘯而去。
“妖孽受死吧。”這時候,從窗外傳來一個少年的叫聲,一柄插着張黃紙的桃木劍,挾帶着風聲被擲了進來,正中冰雪妖精的胸膛。
“你們趴下。”陳皮不禁心中大驚,雖然他知道這個少年一直在外尋找動手時機,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身懷異寶。
那張黃紙是符咒。
仙界的雷系符咒。
陳皮能感覺到那符咒的威力。
若是在這樣一間小屋中完全爆發出來,除了他,恐怕鴿子山酒店中的所有人都要灰飛煙滅了。
任飛宇聞聲一把将兩女按在了沙發後的地闆上,同時将自己的身體盡可能地舒展開,将兩女壓在了下面。陳皮雙手如電般結了數個忍術手印,他昨夜又抽了一次獎。
封!
隻見,桃木劍上一道電弧閃過,随即數以千計足有手腕粗細的電光從天而降,擊穿了層層樓闆,密密麻麻地落到了地闆上,幾乎屋内所有的角落裏都閃爍着藍色的電光,發出了令人恐懼的電火花聲,屋内立時傳出兩聲痛苦之極的尖叫聲和冰塊破裂時所發出的清脆聲,一團團白色的霧氣充斥了整間房屋。
任飛宇隻覺得整棟樓都在不停的顫抖,大有随時可能倒塌之勢,徐小慧和徐囡囡在這天地之威面前,吓得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了。
當霧氣全部散去,任飛宇這才心有餘忌地慢慢擡起頭來,眼光所到之處,全是被閃電瘋狂肆虐後所呈現出的焦黑色,屋子裏的一切都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床、櫃子、電器,全部都失去了蹤迹,隻有一堆堆的黑色灰燼提醒着所有人它們曾經的存在。
護在三人前面的陳皮模樣也未好到那裏去,頭發筆直地豎了起來,仿佛掃帚一般。身上原本齊整的衣服變得一塊白一塊黑的,甚至于還有十幾塊破碎的衣片零碎地挂在了衣襟上。那副狼狽不堪的模樣甚至比起街頭的乞丐也有所不如。在陳皮的肩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閃又不見了。
原本躺在陳皮面前的李局四人,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有一堆黑色的細灰散布在那裏。
任飛宇仔細地打量了下自己三人,可以說是毫發無傷。
“天啊。”徐小慧此時才看到眼前這詭異之極的一切,忍俊不禁尖叫道,險些要暈了過去。
徐囡囡的臉色也并沒有比她強到哪裏去,雖然強忍着沒有叫出聲來,但蒼白的臉色和不住顫動的身軀将她内心的真實感受表露無遺。
陳皮身形一閃,瞬息間又出現在了原地,隻是他的右手上卻提着一個看起來有十七八歲的少年。
這少年,正是下午在溫泉池裏,衣着整齊地跳入水中的那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