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狐娘清脆的嗓音仍在空中飄蕩,那高熱的飛劍火焰卻随之一斂,嬌小的身體從桑邏勒五名羅刹的包圍圈中也消逝的無影無蹤。
下一刻。
葉狐娘出現在陳皮的身旁。
可桑邏勒五個羅刹卻并未因此而收手。
怒氣。
恥辱。
沖動。
這些負面情緒都會沖昏他們的頭腦,非但沒有收手,反而借此機會五刀齊發,在空中形成了一個紫紅色的陣法,如風馳電掣般向葉狐娘和陳皮這個方向射來。
陳皮的臉色立時間陰沉下來。
葉狐娘已經收手,桑邏勒五個羅刹卻不知好歹的竟然連他也要牽扯進來,妄想将兩個人一并封印抓捕起來。
“可惡!不講規矩啊!”葉狐娘俏臉含怒,面帶寒霜,她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不顧臉面的繼續攻擊。
“……”就連何麥穗這邊也沒有想到事态竟然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唯獨桑邏勒心中大喜。
他覺得葉狐娘中途收手停止攻擊,實在是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從交手至今,他們一直是在葉狐娘的龐大壓力下苦苦求生,根本沒有餘力發出這種封印陣法。
“妖女,受死吧。”桑邏勒大吼一聲,對羅刹的封印陣法,他可是有着絕對的信心,在他的印象中,還沒有過失手。
不等葉狐娘再次出手。
被無端波及的陳皮已經搶先一步。
隻見他左手在空中一揚,一柄黑色的大傘已經在手中凝聚成形,陳皮無意隐匿自己查克拉,并非迅速釋放尾獸之力,黃色的能量體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圈一圈的沙海。
陳皮手臂猛得向一揮。
大黑傘夾雜這查克拉,直接撞上封印之力。
“破。”
陳皮大喝道。
黑傘邊緣黑光一閃,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
那羅刹的封印結界中更是飛沙走石,黃煙滾滾,湖畔的古樹被震得粉碎,連殘渣也未留下。
何麥穗三人隻覺得一股巨風撲面而來,冷氣牆隻是稍做抵抗,就被徹底地摧毀了,若不是三人反應敏捷快速,及時重新布下防護,那顆明珠就灰飛煙滅了。不過即便如此,三人亦感到臉頰上被風吹得火辣辣的痛,何麥穗白玉般的俏臉上現出一道血痕。
桑邏勒的羅刹陣法首當其沖,瞬息間就化爲了無形。
爆炸所引發出的沖擊波令桑邏勒五個連連後退了十餘米,不等他們回過氣來,一道殺氣騰騰的影子,已狹帶着呼呼的風聲如魔鬼般地從煙霧中閃現出來,重重地杵在桑邏勒的胸口處。
一股無法匹敵的巨力從桑邏勒的胸口傳遍全身,如重錘般狠狠地敲在他的心房,護身的羅刹死氣在重擊下立即化爲了烏有,桑邏勒魁梧的身體仿佛巨風中的一片落葉,高高地飛了起來,同時隻覺得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噴在了空中,形成一團令人觸目驚心的血霧。
不等桑邏勒身後的四個羅刹有所反應,一擊得手的影子已發動了第二次攻擊,這一次倒黴的是羅刹直接被影子重擊在後背上,幾乎要将他的脊梁骨敲碎,連慘呼聲都來不及發出,就整個身子都趴倒在了地面上。
入地三尺。
再也無力爬起。
黑色的影子如同一把匕首,詭異的帶起一道黑光直撲對面,已有所戒備的三個羅刹連忙四散躲閃。
驚惶失措間心膽俱裂。
五名追擊葉狐娘的羅刹,連葉狐娘的衣角還未摸到,這便敗在了陳皮的手中,除了桑邏勒其他四個已經是徹底地失去了知覺,如爛泥般癱倒在地上。
煙霧逐漸地散去。
陳皮連忙收起尾獸力量,靜悄悄喘了幾口氣,站的雖然依舊筆直,但後背也已經讓冷汗浸透了。
銀月湖那原本秀麗的景色已然大變。
在湖畔側面一個深達六米,直徑足有二十餘米的巨坑,還冒着絲絲的黑煙,未平靜下來的湖水正随着那一波波的浪濤湧入其中。湖邊的樹林已經蕩然無存,隻在百米遠外還留有幾棵被烤成了焦碳狀的樹幹,以一種怪異的姿态留在那裏,令人觸目驚心。
陳皮面無表情地站在了原本桑邏勒所在的位置,被生生砸入地中的桑邏勒,伏在他面前約三米處的地方。
不遠處。
其餘幾個羅刹,伏在地上不知生死,不過看身邊的血迹,顯然情況并不樂觀。
惟一受傷最輕的那名羅刹,面如土色地站在距離陳皮不足十米外的地方,一臉驚駭地看着這一切。
“胖子,你是打算與我羅刹族結仇是吧,竟然偷襲下次毒手。”
陳皮在鸾市做的事情,并非所有羅刹都知曉,起碼也得是隊長級别以上才行,這批羅刹已經不是最初那一批了。
“這話應當是我問你們吧。”陳皮冷若冰霜地說道,“我與你們羅刹又有何仇怨,竟然打算封印我,是以爲胖爺看不懂陣法的威力嗎?”
其實真不怪陳皮如此大的火氣。
你們都說了是來追捕葉狐娘的,那就好好追捕,憑什麽殃及池魚。
無緣無故地受此攻擊,任何一個人也絕不可能容忍的,更何況陳皮這種心高氣傲,身負厄運系統的賤人。
“……”羅刹不禁啞口無言,畢竟他們襲擊在前,雖然可以解釋爲攻擊葉狐娘,但是封印法陣确實是波及到了陳皮的安全,這是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
“我等并無意攻擊,方才隻是一個誤會。”那捂着胸口的羅刹咳嗽着說道,“我們是無意波及,你卻下此毒手,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你們是無意的?這就是個誤會?”陳皮掃了他一眼,“操你妹的,胖爺誤你個大頭鬼。”
鬼上頭了的大傻子,才會相信這番說辭,如果說方才陳皮與葉狐娘兩人被他們成功封印,沒有人會天真到認爲桑邏勒他們會再将陳皮他釋放出來。
此時。
葉狐娘和何麥穗也來到了陳皮的身邊,看着眼前桑邏勒五個羅刹的慘像,不禁暗暗心驚。
“白癡羅刹,本小姐大發善心放你們走吧,竟然還不領情,現在後悔來吧。”葉狐娘柳眉倒立,杏眼圓睜,指着對方的鼻頭罵道,“這回嘗到苦頭了吧,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家夥。”
桑邏勒蒼白的臉上顯出尴尬的神色,再也沒有初來時的那份自信與豪情。
天外有天。
人上有人。
這道理此時他才是真正的有所領悟,原本在他看來,羅刹大舉入侵人間,整個過程幾乎沒有受到太多的抵抗,人間很不堪,可現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啊。
“這位哥哥,看來小女子的份上,不如就此打住?”何麥穗輕聲細氣地說道。畢竟這裏是銀月妖狐一族的地盤,若是桑邏勒他們五人在此斃命,日後羅刹族要是追究起來,也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
桑邏勒可能修爲不及,但羅刹族茫茫大能,實力強橫的存在自然是有的,在何麥穗看來,陳皮手下留情,也是不願意與羅刹在光天化日之下徹底地翻臉,雖然桑邏勒五個的所作所爲可以說是死有餘辜。
陳皮還未答話,隻聽那桑邏勒的身旁,一名羅刹痛苦地擡起頭說道:“我羅刹族人,絕不能向人類低頭,日後自然有人來爲我們複仇。”
一語說罷。
頭又低垂了下去。
趴在土坑中再無聲息。
“吼……”桑邏勒悲痛萬分地嘶吼一聲。
“别特麽鬼叫了,不過是非要逞能說這些話,現在徹底地暈了過去而已。”葉狐娘擺了擺手,輕笑道,“你們這些小羅刹,能力不大,脾氣倒是真不小,都到這份田地了,還敢這樣嘴硬。喂,胖子,你懂不懂得煉魂術?正反他們都是要和你做對到底,放過他們日後也是禍患,不如你索性将他們五個煉化成傀儡,怎麽樣?”
“妖女,你竟如此的狠毒,妄爲六界生靈。”桑邏勒感到自己心膽俱裂,煉魂術可以說是六界的禁術,最殘酷的刑罰,受術者的靈魂将永無輪回之時,縱然傀儡被滅,也隻會成爲天地間的一絲元氣。
而且,據古書相傳,煉魂時,受術者的靈魂将受到來自地獄黑暗火焰的煉化,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煎熬,痛苦程度絕非常人所能想像。也正是因爲煉化過程中那難以忍受的痛苦,令所有堅持下來的靈魂無一例外地變成了嗜血如狂的傀儡,隻有殘殺生靈時的慘叫與鮮血才能暫時地滿足他那發自心靈的仇恨。
“煉魂術?”
陳皮眉毛微微一挑,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了桑邏勒一番,口中冷笑道:“這倒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嘿嘿,修行到如此境界的羅刹,現在可是來之不易啊。隻是你、我、何麥穗三人不說,有誰會知道他們是死在我的手中呢。”
陳皮這是在演雙簧。
胖子懂個屁的煉魂術。
此言一起,桑邏勒感到仿佛頭頂上炸響了一聲霹靂,令他徹底地喪失了希望。被煉化成爲傀儡的結局,令他深深地體會到當年那些被他們羅刹族侵略的種族内心的痛苦。
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了。
他多麽地希望現在站在這裏的人不是自己,爲什麽自己幸運地沒有死掉,卻要清醒地來體驗絕望的感受。
“臭羅刹,你們抓我妖界族人去當開門獸就不狠毒嗎?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你們羅刹可沒有資格說我們妖精狠毒!”
葉狐娘鄙夷地看着桑邏勒,一字一句地大聲說道:“你們活該。”
桑邏勒茫茫然地向周圍望去,一臉難色站在一旁的何麥穗成爲他的救命稻草。“聖女大人,請爲我們說幾句好話吧,我保證您會得到羅刹族的友情。”
此時的桑邏勒,再也沒有初來時的不可一世與咄咄逼人了,煉魂術的威脅令他放下了臉面,放下了自尊。
何麥穗微帶幾分惱怒地說:“今日之事,過錯應在你們一方,這位哥哥隻是一旁觀看,并未插手你們與葉狐娘小姐之間的争鬥,你們妄用封印已錯在先。哥哥對你們略加懲罰,已經是手下留情,你們還叫嚣着日後要來複仇,你讓我如何爲你們求情。”
桑邏勒:“那隻是我這隊員的一家之言,我是決無此意的。”
求生的渴望讓這名羅刹隊長丢棄了一切的矜持,放下了臉面和那所謂的尊嚴。
何麥穗心中委實是難下決定,她方才的勸解陳皮的一番話,已經被羅刹不識時務地打斷了,并發出了如此強硬的威脅。如果現在她勸陳皮放走桑邏勒,日後他們卻是陰魂不散地再度與陳皮結怨,豈不是将她自己與銀月妖狐置入尴尬的境地。
葉狐娘左手輕掩住櫻口,發出了動聽的笑聲,顯然是針對桑邏勒現在的狼狽模樣。
陳皮的眼中也流露出了絲絲的笑意,隻是強闆着臉孔,這個白癡羅刹,如果陳皮和葉狐娘真的打算用他們來煉魂,還用和他廢這些口舌做什麽。
站在一旁的何麥穗沉吟不語,半晌之後忽然發覺有人給她打了個眼色,冰雪聰明的她,立時恍然大悟。
“既然桑隊如此識大體,麥穗也就放心了,希望日後羅刹一族不要讓我銀月妖狐一族處于兩難的境地。”何麥穗微微笑道。
當朝陽從東方升起時。
陳皮再次返回羊城,并且受徐囡囡的邀請去了她家做客。
去川渝的火車,陳皮買的是晚上的班次,還有一些時間,剛好徐囡囡在家養傷,似乎是想着謝謝他。
徐囡囡的父母似乎是去上班了。
家中是羊城的别墅區,自己還躺在溫暖舒适的大床上,慵懶地趴在枕頭上,柔軟的棉被将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正式認識一下,徐囡囡,未來的優秀探員。”徐囡囡從床上坐起來。
“陳皮,現在已經是一位優秀的探員了,快喊前輩。”陳皮嬉皮笑臉的說道。
“哥哥,你這是從醫院過來的?确定不是打架了?”徐囡囡疑惑的說道。
“emmm……你猜?”陳皮一邊說一邊打量周圍的環境,“有沒有換洗的衣服?”
“有啊,待會兒我讓阿姨去給你拿,你應該能穿我爸的衣服。”徐囡囡用小手掩住面孔打了個哈欠道,“在家休息好無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