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暮色蒼茫。
天空逐漸被夜色籠罩,月明星稀。
帳篷營地的篝火早就點燃了,嘻嘻哈哈的六個沙雕小夥伴圍攏成一個圈,已經開始燒烤。
陳皮自動成爲大廚,親自爲大家烤魚烤蝦,這可是新鮮打撈上來的。烤魚蝦的同時,陳皮還在火堆下面埋了幾顆烤地瓜和烤土豆。
邊等邊聊。
星空下。
火堆旁。
人人臉上都是滿足的笑容。
魚蝦顔色變成金黃,陳皮就将提前準備好的蔥末、姜末、香醋、醬油、香油調成料,裝在小碟子裏。
第一口蝦肉,陳皮遞給了蘇柔柔。
他還親自給蘇柔柔剝開蝦殼,挑出裏面的蝦肉,沾上醬料,喂給蘇柔柔吃。
“喂,你夠了啊,慢點吃,都咬到我手指頭了。”陳皮故意誇張的縮了縮手。
“胖爺,人家柔柔想咬你,你就讓人家咬嘛,又不會真的很疼。”陸航在一旁調侃道。
“對對對,柔柔妹子,咬他咬他。”張宇也跟着起哄。
“我哪有咬到你,你不要胡說。”蘇柔柔微微低着頭,小聲抱怨。
人前的蘇柔柔,總是一副怯怯弱弱,楚楚可憐的模樣。
甚是惹人疼。
就連陳皮都忍不住親昵地捏了捏蘇柔柔的鼻尖:“你有理,你永遠都有理,我又不是不給你剝,看你那饞貓的樣子。”
“咳咳咳。”
一直坐在旁邊的趙含羞,使勁咳嗽了兩聲:“胖子,檸檬是不是太足了,我要酸死了。”
豁達開朗的趙大小姐,已經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可愛的高中同桌,應該是找到了自己的歸宿。而且,看現在的情形,應該是已經不清不楚了。
哎……同桌以後就隻能是同桌了。
歎一口氣,趙含羞怎麽都想不通:“竟然真的會有漂亮姑娘喜歡胖子?”
沒道理啊。
難道姑娘眼瞎了?
一頓晚餐。
陳皮悄無聲息将大半蝦肉都喂進了蘇柔柔的嘴裏。
大概就是魚蝦全部吃完的時候。
蘇柔柔的表情忽然露出一絲痛苦,眉頭都皺成了兩條溝壑。
陳皮一驚。
看了看頭頂的星空。
忽然意識到,天黑之後應該是早茶出現的時候啊,自己竟然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而且,整個過程中也沒有發現蘇柔柔變身。
看着身旁蘇柔柔的痛苦模樣。
陳皮砸砸嘴,心想:“難道是早茶睡過了,今天出來的晚?”
這般想着,陳皮就趕緊跟小夥伴們告罪一聲:“你們先聊,柔柔有些不舒服,我帶她去帳篷裏休息一下,晚上守夜算我一個啊。”
野外宿營,最好還是有人在篝火旁守着點比較安全,四個男生,一個人倆小時,很快就能熬過去。
将蘇柔柔扶到最邊上那個帳篷裏。
剛坐下,陳皮就不确定的問了一句:“早茶?”
臉色蒼白的蘇柔柔,愣了愣神:“哥哥,你說什麽?我肚子好痛,不想喝茶!”
早茶真的沒出現!
好吧。
如果是早茶,那一定是不會喊自己哥哥的,打死都不會喊。
那麽問題來了。
怎麽會肚子疼呢?
看着蘇柔柔的痛苦模樣,陳皮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柔柔,你該不會是來親戚了吧?”
蘇柔柔露出一副迷迷糊糊的呆萌表情。
然後呀的一聲,掏出手機,打開一個粉色的APP,查完之後,一臉的尴尬,輕輕點了點頭。
牛。
真的是牛。
來親戚還敢下水,還敢吃海鮮,您不肚子疼,誰肚子疼啊!
僅僅片刻,蘇柔柔額頭就開始冒汗,手腳發涼,蜷縮着身子,滿臉的楚楚可憐。看來早茶對蘇柔柔身體的改造也是有bug的,或者就算是仙人,也無法避開自然界最神秘的力量。
怪不得不出來呢。
八成是發現要來親戚,不願意受苦,所以早茶直接曠工了。
佩服。
佩服。
果然是大佬,算無遺策。
本來今晚安排的是蘇柔柔和于蒙蒙睡一個帳篷,然後陸航就過來拍了拍帳篷的門:“胖爺,需要蒙蒙幫你照看一下蘇柔柔嗎?她們女人可能還方便些,要不你出來陪我們再喝點酒吧。”
陸航剛說完,耳朵就被于蒙蒙給揪住了:“你來這裏幹嘛,我陪你喝酒不好嗎?人家兩個人的事情,需要你來操心!”
時間還早。
年紀最小的周姝彤明顯不缺覺,眼珠子跟明燈似的,亮閃閃的,一點困意都沒有。
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還有星光下的湖畔樹林,感覺就跟漫畫裏的奇幻世界一般。
眨了眨眼,周姝彤湊到張宇跟前,小聲說:“魚哥哥,我們去抓螢火蟲吧,我看書上說,夜晚的湖邊都可以抓到的。”
張宇對周姝彤基本上是有求必應。
寵溺的揉了揉周姝彤的臉頰:“好啊,我陪你去。”
深秋之末立冬之初,抓螢火蟲?
漫畫書裏都不敢這麽畫吧。
懂得人怕是要醉了。
這兩位要是能抓到蟲子,咱就敢把這一湖的水喝幹。
緊接着,陸航跟于蒙蒙也手牽着手去湖邊散步了,眨眨眼的功夫,篝火旁就隻剩下趙含羞和劉強。
富二代刁蠻任性大小姐。
窮屌絲尖嘴猴腮小青年。
此處真應該有一段Bgm:“像我這樣孤單的人,像我這樣傻的人,像我這樣不甘平凡的人,世界上有多少人,像我這樣莫名其妙的人,會不會有人心疼。”
……
他倆沒人心疼。
蘇柔柔卻有人心疼。
幹幹淨淨的帳篷裏,蘇柔柔臉色蒼白的躺在充氣防潮墊子上,方才已經喝了一些熱水,但根本不管用。
陳皮皺皺眉頭,忽然伸手将蘇柔柔攬起來,然後雙手使勁猛搓,直到掌心發熱,然後輕輕捂上了蘇柔柔的小腹,輕輕地揉起來。
“哥哥,你……幹什麽啊?”
實話實話。
蘇柔柔是有些犯懵的,怔怔地看着陳皮的手,觸碰到自己的小腹。然後自己的身體就開始微微顫抖,來不及羞澀的臉頰兒上,飛起一抹紅霞,一陣暖洋洋的熱力從陳皮的掌心隔着薄薄的白色毛衣湧入她的小腹之中。
暖暖的。
熱熱的。
這是陳皮第一次調動靈海中的神秘液體。
原來真的可以像電視中演的那樣,而且好像比什麽内力更神奇。
突然。
蘇柔柔下意識的抓住陳皮的手,讓那雙散發着熱力的手掌稍稍離開一點點,然後她自己便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緊接着就難爲情的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眨呀眨,閃着水色的眼眸,滿滿都是羞怯:“哥哥,你等一下。”
“我隻是幫你揉一揉肚子,别的什麽都不做。”反正此時此刻,陳皮是真的沒有其他任何的心思,也沒有太顧慮蘇柔柔的矜持。
退一萬步說。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幫着揉揉肚子,不過分吧。
“哥哥,你……你讓我适應一下,癢!”蘇柔柔眉眼微皺,然後小腹又是一陣刺痛,隻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最後慢慢松開了陳皮的手。
情愫懵懂的少女最是敏感。
發育中的身體更是最怕癢的時候,而且小腹上方一點點就是最隐秘的部位,若陳皮不老實,手活動的範圍大那麽一點點,定能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蘇柔柔的心砰砰砰的猶如小鹿亂撞。
雖然在蘇柔柔的内心裏,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認定了這個少年。陳皮可能都不知道,蘇柔柔之所以會報考南川藝術學院,根本就不是因爲喜歡藝術,全部的原因都是他。
高考努力将分數人爲降低一百多分。
真的很燒腦。
蘇柔柔心裏清楚,自己和陳皮的親密接觸已經有些漸漸的不受控制,然而她卻阻止不了。因爲她自己本身就不反感,更何況現在小腹确實疼痛難忍,陳皮幫自己揉肚子,也是爲了自己好,應該并沒有其他心思。關鍵是,陳皮小心翼翼的幫蘇柔柔揉肚子,那份溫存,逐漸就讓她舍不得陳皮的手了。
真的很舒服。
而且真的很用心。
每隔十秒鍾,陳皮就使勁搓一會兒手,還在自己褲子上費力的摩擦,雙手輪流幫着蘇柔柔捂。
搓手摩擦的動作隻是掩飾。
真正起作用的還是那神奇熱流。
“好點了嗎?”半個小時左右,蘇柔柔額頭上的冷汗終于逐漸消失,眉眼間的痛苦也緩解了許多,陳皮這才放下心來。
看到蘇柔柔鼻間舒服的哼了一聲,就像是被主人疼愛有加的小貓咪一樣:“要不要喝一點熱水?”
“我好多了。”蘇柔柔有氣無力的回應道,陳皮小心翼翼的呵護,已經驅散了肚子的疼痛,并且讓她根本不想再動彈。
陳皮終于松了口氣:“不疼就好。”
拿來熱水杯。
再看蘇柔柔,根本就不想動,歎一口氣,陳皮自己先喝了幾口,說實話,還挺累的。
危機解除。
陳皮終于有時間好好打量柔弱狀态的蘇柔柔,亭亭玉立的身姿,玲珑有緻,可能是與早茶共用身體的緣故,少了一份少女的青澀,多了一分飒爽和英姿之氣。
“坐起來喝點熱水。”陳皮輕聲道。
“等會嘛,不想動。”蘇柔柔小聲回應,“哥哥,你再幫我揉揉肚子吧。”
觸感再次貼近。
這次陳皮有了一些反應。
低頭看了看蘇柔柔的臉頰,彎彎的睫毛,秀氣的鼻尖,有些幹的嘴唇……
“你可能真的需要喝一點熱水了。”陳皮再次規勸道。
“不要。”
“沒有力氣。”
“不想動。”
“嗚……”
蘇柔柔剛剛說了三句話,嘴唇忽然就被陳皮給封印住了,然後嘴巴裏就流淌過來一股子暖暖的水流。
陳皮竟然自己喝了一口熱水,親自渡給了蘇柔柔。
十個呼吸之後。
分開。
陳皮輕聲細語的說道:“沒有力氣,不想動,那我幫你吧。”
“哥哥,你……”
“是你自己說不想動的。”
“哼。”
“你病了,需要喝熱水啊,這是最重要的事情。”
“哼。”
“怎麽又生氣了,女生怎麽可以反複無常呢,我幫你揉了多久的肚子,手都揉累了。”
“哼。”
“哼哼哼,就知道哼哼,你是豬啊。”
“哼……笨蛋,哼就是,還要。”
“什麽?還要?要什麽?”
“口喝了,我還要喝熱水,我動不了,我不想起來,你自己想辦法吧。”
哎呦喂。
蘇柔柔你可以啊,來了親戚之後這麽兇嗎,早說啊。
人總是要做夢的,關于女人,關于男人,關于愛情,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就是夢碎的聲音。交往是初逢,愛情是心裏的往事,希望帶着注釋,信仰帶着永恒。總有善意的光,逃避現世的繁瑣,而尋找片刻的安甯,也許這就是兩雙眼睛凝視到一起撞出來的璀璨煙花。
她追了他那麽多的年月,終于在星空下,被迫實現了自己的願景,雖然有些臉紅,還有些羞羞澀澀。可得到了就是得到了,她不在乎過程,頭有些暈暈的,感覺又要做夢了呢……好暈,好暈!
啪!
本來喝熱水喝得好好的。
一個響亮的巴掌,直接将陳皮從迷幻中打醒。
睜開銀魂版的死魚眼,陳皮瞬間就意識到,早茶大佬出來了,咽下一口唾沫:“你聽我解釋。”
早茶橫眉冷對,輕輕擡起手,嘴角微動:“滾!”
emmmm……漂亮,聽您的。
陳皮老老實實就準備離開帳篷,看來守夜是個不錯的選擇,今晚的胖爺能守一宿。
“回來。”
“啊?”
“我有一把鐮刀,需要開鋒,我感覺到了,這附近有它的食物。”
【叮。】
【觸發特殊任務,爲死神的鐮刀喂食第一滴血。】
早茶有一把鐮刀。
陳皮複制了一把一模一樣的鐮刀。
奧利給。
一起開鋒吧。
……
……
陸航和于蒙蒙手牽着手在湖畔散步。
張宇和周姝彤則是走的更遠一些,這兩位打算在深秋之末立冬之初找到螢火蟲,天真的可愛。
夜已深沉。
蹲在篝火旁享受寂寞的劉強和趙含羞困意來襲。
這時候,帳篷裏的陳皮還在爲蘇柔柔揉肚子,她倆隻好負責先守着營地,萬一有什麽賊人或者蛇蟲也好起個預警作用。
氣氛低沉,似乎連這夜色都變得凄冷。
篝火一直在噼裏啪啦的燃燒。
火苗搖曳,像舞動的魔鬼。
篝火旁還堆着一些沒有來得及收拾的魚骨頭和蝦殼。
大概十一點的時候。
趙含羞有了一些尿意,但是自己一個人又不敢去,這時候也不好意思去麻煩陳皮,隻好喊了劉強一聲,雖然尖嘴猴腮,但畢竟是個男生,别看平時不着調,關鍵時候還是靠譜的。
爲了避免讓張宇和陸航撞到,趙含羞走的略微有些遠,黑漆漆的夜色下,那堆篝火隻剩下一個非常小的亮點。
讓劉強站到五米外,背對着自己,趙含羞捂住自己耳朵解決了尿意:“太羞了,早知道就不喝那麽多飲料了,如果夜裏再起床方便,那可真是極其的不方便啊。”
解決完之後。
趙含羞正要起身返回營地,眼角的餘光忽然瞧見反方向有一點閃光,呲啦呲啦,一明一滅的。
穿好衣服,走到劉強跟前:“闆牙,你瞧那邊是不是有東西?”
尖嘴猴腮的劉強一愣,眯了眯眼,聚了下光:“好像是有東西。”
趙含羞幾乎就是不假思索的說:“去看看?”
天生作死的性格讓趙含羞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大膽脾氣,而且特别容易好奇,一旦好奇心上來,十頭牛都拉不住。
就跟探險似的。
趙含羞屏住呼吸就開始朝那光亮處移動。
“你慢點,慢點,咱們要不要喊幾個人一起去啊,太危險了。”
黑咕隆咚的夜了,伸手不見五指,劉強還真是有點發虛,也就走了幾步,小腿肚子就開始打顫,褲裆裏尿意洶湧而來。
“我想方便一下,咱倆還是回去吧。”劉強勸道。
“想方便就方便啊,我又不稀罕看你。”趙含羞指了指黑漆漆的樹林,“這麽大地方不夠你用的?”
“我有點害怕。”
“你是男生,我是女生,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太黑了。”
“前面不是有亮光嗎。”
“喂喂,咱們還是回去吧。”
“不要。”
“求你了。”
“要回你自己回。”
将趙含羞一個人丢在這黑漆漆的陌生地方,除非劉強是個畜生,所以,他隻能舍命陪君子,咬着牙跟在趙含羞身後。
大概走了八百步,撩開一片樹叢,終于看到那亮光是什麽了。
竟然也是一堆篝火。
篝火旁是兩輛越野車。
越野車的門開着,旁邊橫七豎八擺着幾把折疊椅,地上還有一張很大的防潮野餐墊,墊子上放着一堆零食水果和蔬菜。
但是……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
好奇怪。
安靜得有些吓人。
“我還以爲這花溪谷的湖畔旁隻有咱們幾個人來宿營呢,原來還有其他人啊。”趙含羞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邁開步子就穿過樹叢,左右看了看,“喂,有人嗎?我們也是來這裏宿營的。”
“喂。”
“hallo?”
寂靜的湖畔旁,聲音飄的極遠。
“沒人嗎?”劉強也跟着走過來,有火堆就有安全感,總比黑燈瞎火要舒服一些。
“咦?”
“這是什麽?”
越野車的後備箱附近,飄來一股子誘人的香味。
趙含羞好奇的走過去,定睛一看,竟是一個花骨朵,巨大的花骨朵,大概有臉盆那麽大。
擡腳踢了踢。
呲。
花骨朵應聲裂開,咕嘟,就像是水泡裂開一般,從裏面滾出來一灘滿是粘稠液體的肉球,肉球沒了花骨朵的包裹,逐漸伸展開……竟是一條被擠壓到扭曲模樣的小柴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