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目送蘇柔柔消失在醫院大樓裏,自己也開始凝神反思,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自己爲什麽會不知不覺出現在住院大樓的天台上?
傀儡術?
邪魔附體?
鬼怪的幻境?
傳說中神秘的蠱毒?
都不像啊,陳皮不可能完完全全沒有感應,堂堂600+戰力值高配系統大佬,竟然被操控着直接跳樓,如果被周全這種詭秘調查局的探員知道,定會笑掉大牙,并且瘋狂嘲諷:“死胖子,你繼續浪啊,你不是很牛嗎,玩脫了吧。”
幸好被蘇柔柔救了。
陳皮站在住院大樓門口,摸着自己肉嘟嘟的臉頰,開始複盤:自己天黑之後都去過什麽地方?遇到過什麽人?跟誰說過話有過接觸?摸過什麽東西?吃過什麽飯?
一件一件回憶。
一項一項篩選。
結果。
并沒有什麽可疑的,但冰冷的現實又告訴他,自己确實被套路了,有東西想要他的命。
居心叵測。
狠辣歹毒。
陳皮如果不把真兇找出來,睡覺都睡不安穩,而且他有理由懷疑,這東西定跟系統的任務有牽連。
再說了。
都被陰得差點命喪黃泉,不找回場子,這口氣也咽不下去啊,是可忍孰不可忍。胖子打小就不愛受人欺負,甭管是誰,不行就是不行。
在陳皮的字典裏:“受了欺負,不準哭,哭是沒有用的,隻會顯得自己懦弱。最好的辦法就是以牙還牙,大多數動物都是欺軟怕硬的,你越厲害,對方就越慫,一個字,幹就是了,别廢話。”
既然複盤沒有結果。
陳皮就決定重新走一遍。
從普外科的病房開始,下樓去了産科,然後又拐到心内科,檢驗大廳,采血室……最後去的食堂,吃的紅燒肉炖菜,在花園藤蔓底下吃完的,還美美的睡了一覺。
整個過程陳皮記得很清楚。
走完一遍。
最後回到食堂,時間已經接近晚上10點,食堂正準備閉餐。
賣紅燒肉的阿姨竟然還沒有走。
“阿姨,我又餓了,還有飯嗎?”陳皮走到窗口位置,彎下腰問了一句。
賣紅燒肉的阿姨看到陳皮之後,明顯有些微微發愣,似乎有些困惑:“小夥子,我記得你,晚飯沒吃嗎?”
“吃了,好吃得很,特甜特香。”陳皮回答道。
“都吃完了?”
“一點沒剩。”
“那……再來點宵夜?阿姨給你放到微波爐裏熱一熱。”
盆裏還有剩飯剩菜,肉還多,菜也不少。
很快。
滿滿一盒紅燒肉怼到陳皮面前,還是免費的,不收錢,說是陳皮不吃也要扔掉的,怪可惜的。
陳皮拿着飯盒,跟賣飯的阿姨揮了揮手,看似高高興興的轉過身就朝食堂外面走。
背後。
賣飯阿姨慈祥的表情忽然就消失不見了,眼眸深邃,滿是冰冷和怨念。
就在這時候。
原本走得好好的陳皮,突然又轉過身,剛好,四目相對。
“咦?”
确認過眼神。
這還是方才跟自己說話的人嗎?
陳皮愣了愣神:“忘了問阿姨,您家這紅燒肉如此好吃,怎麽感覺買的人并不多啊,你看,晚上還剩了這麽多,該不會是這肉有問題吧?聽說僵屍肉挺便宜的,利潤也高。”
賣飯阿姨的眼神早就換回了慈祥:“小夥子,可不敢開這種玩笑,阿姨這裏的肉都是單位統一招标統一采購的,肯定是貨真價實,一點問題都沒有。至于買的人少,那是大家口味清淡,或者是醫生叮囑過,不能吃太油膩的食物,這裏是醫院,跟外面的大排檔可不一樣。”
陳皮點點頭,咧開嘴,露出胖子般單純的憨笑:“您一直都在這裏工作?”
“快三十年了。”
“食堂也有編制?”
“當然。”
“那您可算是元老喽。”
“元不元得不敢說,老是真的老了。”
“那您忙着,不打擾了。”
“紅燒肉好吃的話,明天還來吃啊。”
“一定一定。”
兩個人最後的聊天非常融洽。
但是。
轉身之後。
陳皮憨憨傻傻的表情瞬間就沒了,内心瘋狂吐糟:“這人一定有問題,絕對有問題,百分之百有問題,我以胖爺的第七感發誓。”
确認過眼神。
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鬼瞳凝視下,這人又不是兇靈也非鬼怪,就是一個賣飯的阿姨,難道是喪心病狂的殺人女魔頭?
瞅着面相也不配啊!
出了食堂。
陳皮直接将那盒滿滿當當的紅燒肉丢進垃圾桶裏,肚子再餓也不敢吃毒藥啊,胖子是非常相信直覺的。
要找人問一問了。
這女人說自己在醫院工作了三十年,定是有故事的人。
大晚上不好找熟人,陳皮索性就溜達到門口,兩個中年保安大叔正坐在椅子上吹牛打屁,熬着這漫漫長夜,話裏話外全都是一些帶着人體器官的詞彙。
陳皮湊過去,聽了沒兩分鍾,就被臊得滿臉通紅,隻好遞給對方兩根煙,插了句嘴:“大叔,你們說話聊天怎麽總是帶着逼逼吊吊的?這麽帶勁嗎?”
滿臉褶子的大叔,整了整自己的保安帽子,點着煙:“小夥子,你這個吊問題,真是難回答的一逼,大叔在這大門口做了三十年的保安,說話就特麽沒變過,誰愛投訴誰投訴,咱不怕,這醫院占的就是俺們村的地。”
“三十年啊,那您可是這醫院的元老。”陳皮豎了豎大拇指。
“元不元得不敢說,老是真的老了。”大叔滿眼滄桑。
“跟您打聽個事兒,食堂賣紅燒肉的阿姨,您認識嗎?”
“認識啊,這醫院就沒咱不認識的人。”
“大叔給說說呗。”
“哎呀,嘴巴幹的很啊。”
“嗨,瞧我這眼力見兒,這盒煙您收着,潤潤喉嚨。”
“啧啧,容叔想想啊……那人應該是叫李春天,以前是這醫院的藥師,好多年前還獲過全省十佳藥師的獎呢。後來好像因爲一次醫療事故,藥師執照被吊銷了,人也給安排到後勤處工作,再後來不知道爲啥就去食堂賣飯了,也是個可憐人。”
“可憐人?”
“對啊,可憐是真的可憐,聽說年輕時就跟老公離婚了,自己一個人帶着閨女相依爲命。她那女兒也是學醫的,畢業後還進了這醫院工作,本來結婚懷孕,眼瞅着美好生活就要開始,可誰成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