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見我接受了,但我母親并不是明主。”
“我可沒說明主是你的母親,眼光和胸懷都要放開,無論未來你是要自己稱王,還是要輔佐一個王,你心中都要時時刻刻裝着你正在謀劃的天下,就跟愛情一樣,若是心中沒有那個人,又怎麽能長久的攻下那個人的心呢,最多就是如同曆代那些短暫王朝一樣昙花一現罷了。”
“我明白了。”
傅子佩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
“不好意思,是我粗魯了。”面前的高大男人負手站在自己面前。“是否有感覺到疼痛和不适。”
“沒有,你帶我來這,還如此禮遇有加,應該是有事求我吧?”傅子佩揉着自己的肩膀,看着面前彬彬有禮的男人。
自己的戰鬥力是遠近聞名的弱雞,這男人若是無事求自己,沒必要對自己這麽殷勤。
“沒有事情想求您,隻是想帶您去見一個人。”男人禮貌的伸出手。“您起得來嗎?”
“不必了,你在前面領路就好。”傅子佩本身就不太喜歡異性太靠近自己,遊寒是個列外。
“好,這邊請。”
打開花園的大門,一個清瘦的背影出現在花園中。
修長的手指接住落下的櫻花,緩緩轉過頭。
“好久不見,傅子佩。”
“周夢!”傅子佩瞬間呆在原地。
平複了下心情,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你居然敢到道行基地來,你身上的氣魄确實是我這個喜歡趨利避害的人學不來的,這裏到底有什麽值得你前來的。”
“你。”周夢唇角微微上揚,那笑容恰如午後的一陣穿堂風,可她那眼中裝了太多的東西,傅子佩雖看不透,但卻知道,她眼中想要的東西,跟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一樣的。
“您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我們終究會成爲敵人。”傅子佩微微一笑。
“敵人?”周夢負手向着傅子佩走來。“可是現在,我們更像是知己。”
“那也隻是現在,随着局勢的變化,我們終究會成爲敵人,比如現在,我們兩個基地之間,便已有敵意。”
“在我心裏,你的眼光不該隻局限在基地之間。”
“您高看我了,您的暗衛應該盯了我很長時間了,現在的我心中别說放一個基地,連容放幾個人都放不了。”傅子佩微微昂起頭。
“你跟那些人吵架的事情,我的暗衛确實告訴了我,可是這隻會讓我更加欣賞你。”
“這還能欣賞?”傅子佩的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你的能言善辯和臨場面對衆人不敗的氣勢,日後可以變成舌戰群儒的霸氣,我需要你這樣的人,需要你幫我點撥天下,需要你幫我舌戰群儒,需要你跟我一起在這男人的世界與他們争霸。”
“你的境界确實比我高得多。”在自己還在潛意識将周夢當做日後的敵人的時候,她已經在發掘自己的優點,思考着該把自己放在她身邊什麽位置了。
“境界?”周夢微微一笑。“若是說境界,我們倆的境界應該是一樣的。”
“不,不一樣。”傅子佩微微搖頭。“我以前敬佩你的隐忍力,你在對待你母親對你不公時隐忍,在對待你哥哥的嚣張時隐忍,在面對非自己勢力的時候隐忍,該退就退,長袖善舞的在各種人之間遊走,我把這一切歸結于你的交際能力和你的隐忍。”
“哦,現在你對我有什麽樣的理解?”
“那不是隐忍。”傅子佩對上周夢含笑的雙眸。“在你的眼中,徐蘭芝也好,周諾周峰也好,他們終究會成爲你成功道路上的犧牲品,讓一個必死之人發發火又如何,徐蘭芝對你發火,隻會讓大家對你更加同情,更加厭惡暴躁狠厲的徐蘭芝,而周諾周峰對你無故發火,隻會讓他的下屬懷疑他害怕他,轉而投向你的懷抱,你不是在忍受那些人的辱罵,你是看到了更遠的東西,就是那些辱罵會爲你帶來什麽?”
周夢靜靜的看着傅子佩,眼眸中閃動着變化莫測的光芒。
“很抱歉,或許我說的這些話,勾起了你不好的記憶,因爲即使看的再遠,身體上的疼痛,還是會記住的。”
“你繼續說。”周夢的語氣中帶着毋庸置疑的命令,神色滿是嚴肅。
“你在面對各種非自己勢力的時候,面對那些勢力像你挑釁的時候,沒有選擇拿出你的位置去壓那些人,而是用了一種抓别人心中最需要的東西的方法,市場營銷學管那個叫痛點,比如你的管家和你家所有的仆人,以及基地内的許多人,牢牢的抓住他們的心,給與他們最想要的尊重,那并不是因爲你需要用到那些人,所以要隐忍那些人曾經的所作所爲,是因爲你一早就知道,那些人遲早會是你的子民。”
周夢的眼神鎖定在傅子佩的身上,似乎想要把傅子佩吞下去似的,凝視着傅子佩的雙眸。
“這就是我們的差别,你已經有了一個作爲王者的胸懷和狠心,可是我這兩者都沒有。”
“你知道了那些事情?”
“你做的沒有錯,你若是想上位,周諾和周峰就必須死,在事件處理上,你也做的很正确,成功讓首都基地背鍋,而我能做到事後讓人背鍋的靈敏度,卻做不到你的那份狠心,我這一生,除非他們要殺我,否則我都不會對自己的親人下手。”
“你會因此而厭惡我嗎?”周夢的眼神中閃爍着一抹探究。
“厭惡,爲何?”
“我如此的心狠手辣。”
“正如我給你的那封信一樣,王者的善良跟普通人的善良是不一樣的,普通人的善良是善惡是非,王者的善良是對天下的善良,既然你要做一個王者,就必須舍棄人的善良,不管以後我們勢如水火到什麽地步,我都會敬佩你。”
“能讓你敬佩,是我的榮幸,你告訴了我的密碼,我還欠你一個人情。”
“欠着吧,或許以後能救我的命。”